直到身后低涼的嗓音響起，蘇渺呼吸一滯，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書，不小心碰翻了這個……”

他是……忘了她什么樣，所以無從下筆？

還是……記得太清楚，所以無法下筆？

帝北羽低眸瞥了一眼，眸色未變，見她又要彎腰整理，及時的拉住了她的手，“不用弄了，讓林善進來整理吧。”

蘇渺諾諾的點頭，“……那是你畫的？”

可這些畫要么是背影或側影，要么被廊檐或繁花遮擋了，要么是一看就還未完成的……

無一例外，全都不曾勾勒面部的輪廓。

蘇渺的眼睫顫了顫。

哐啷一聲……

蘇渺嚇了一跳，趕緊彎腰去撿。

“嗯，朕去換件衣服。”

蘇渺跟在他身后一塊兒走進龍吟宮，只是男人進了內殿，她也不好意思盯著人家換衣服，便在外殿百無聊賴的轉了兩圈，最后停在書架旁翻了一本書來看。

如果說她有什么不一樣了，具體也沒有，依舊是那張臉也依舊是那樣的妝容，可是眉梢眼角又仿佛透出幾分明艷的生動來，比起前陣子死氣沉沉的模樣是有明顯差異的。

雖然這種氣質上的差異很難具體的描述。

帝北羽目光微凝，緩緩的朝著她走過去，“這么早站在這兒干什么？”

把書抽出來的時候，還不小心碰翻了旁邊的木盒。

可是這一瞥，目光卻完全頓住了。

如果說這兩點還不足以讓人自作多情，那么女子頭上的發髻、腰間的配飾，所有的一切都和曾經的她一模一樣，包括——無名指上那一顆小小的痣，連她自己都沒怎么注意過。

全部都是畫作……

全都是穿著紫衣的女子……

帝北羽本來想說他并沒有答應，不過末了還是點了頭，“想去哪兒？”

女人黑白分明的眸中躍出幾分笑意，輕快的道：“出宮吧，你說要帶我出宮。”

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朝她瞥來，“朕說是其他人畫的，你信嗎？”

“你畫的是我嗎？”

“你還明知故問上癮了？”

她勉強維持住了笑意，剛要開口，就聽男人淡漠的道：“幾年前的東西了，朕如今已經不會浪費這個時間。你若是看著這兩幅畫覺得朕對你余情未了，大可不必有這樣的困擾。”

蘇渺臉上僅剩的笑意也僵住了。

帝北羽正牽著她往外走，察覺到她忽然頓住的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只是女人低垂著眼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你不需要時時刻刻提醒我，你如今不喜歡我——我有自知之明。”

她只是，抱著那么一絲絲的僥幸。

因為沒有皇后。

因為或許也沒有鐘情術。

壓在她胸口的這兩塊大石都消失了，所以她抱著那么一丁點的希望，想要……重新開始。

她并沒有天真的覺得，時隔五年，他還會一如既往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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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她立刻回過頭來，“昨日不是說好的，要把今天的時間補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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