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里頭婆娘家插嘴說話不是啥光彩的事情,外人都會念叨媳婦太怪了,男人家被拿的死死的。分家的事情被擱置,徐幻櫻才不干了,話都說道這種份上了沒有回旋的余地,不管咋樣子都要讓老二建軍同意了這事。訓導自己的兒子,不用拐彎抹角,可媳婦蘭萍自己沒生沒養,先前又有那么些糾扯想要爸人家說服了那可比登天還難,趁著蘭萍有事去器休了,默默地喊著建軍到東窯。
原本王新生亦不太同意徐幻櫻這般作為,可一家子十幾口人跟著這事情耗著實在折騰得沒有啥意思了,一天不解決這事情安寧覺都沒有辦法睡,自己婆娘要這么干亦沒有辦法,思來想去建軍娃亦沒有啥損失,欣然同意了徐幻櫻的這瞎注意。
見著徐幻櫻來西窯喊話,王建軍倒也高興,娘們兩個又沒有啥隔夜仇,放下手里頭的本子直接就過去了。看見王新生腿盤盤地坐在炕棱畔上抽著旱煙,笑著問候:“爸(da),我媽說你有事情要跟我說里,咋啦些。”
“坐,坐……吃飯了嗎?”王新生放下手里頭的旱煙,換了個坐姿,端著茶壺喝了一口茶水,關切地問候著。
“吃了,自己搞著弄了些,剛才把碗放下。”王建軍笑著說話,“有啥事去窯上都能說,你這還讓我媽叫我過來,得是有重要的事情非說不可嗎?”
“嗯,著實有個事情一定要跟你說了。”
“你說木,爸(da)。”看著王新生嚴肅的臉,王建軍怔怔地聽著,緩緩地回應。
“建軍,我跟你媽年齡也不小了,給你弟兄三個送了媳婦成了婚,現在就剩惠蕓一個女子,這過兩年也要送了……瞧瞧你媽跟蘭萍外關系僵得怕怕,分家的事情來來回回都這么多次了,村里人都笑話死咱了。你媽先前說得外些話著實有些沒有情面,可還不是害怕老了沒地方住,誰讓結婚之前給人家承諾了外事情,要是你媳婦反悔愣折騰,還不把我跟你媽趕出去。”王新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嘀咕著,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不會的,爸(da),蘭萍不是外樣子的人,怎么可能把你老兩口趕出去,這事情不是先前都說定了,再說也過去了……”聽著這話,王建軍心里面明白過來,自己爸(da)終究被說服了,幫著媽徐幻櫻水說服著分家的事情,說句實話心里頭挺難過的,最后一個愿意站在自己這邊的人都沒有了。他緩了很長時間,嘗試著辯解著說些話,不知為何竟然感覺很無力。
“愛,我也說了不會,可你媽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外跟蘭萍天生見犯著哩……”說道這里,王新生心里頭都虛的很,這種理由說服自己都難,更何況還要跟辛辛苦苦了這么多年的兒子說話。
“你這老漢,瞧瞧說得都是些啥話,搞得全都怪我的事情,邊邊靠去,我跟建軍說。”在一旁半晌都沒有吭氣的徐幻櫻始終沒有忍住,眼睛瞅著王新生,嘟囔著說話。
“對,對,你說,你說……”王新生亦很無奈,不知道自己該咋樣子,反正這種犯難的事情就讓老婆子說了算了。
王建軍靜靜地聽著眼前的爸媽兩人執嗆的說話,心如刀絞一般,壓抑著心里頭的委屈,忍著說話,“媽,你說咋了些?你想說啥就說吧,我都聽著,你不要跟我爸執嗆。”
“好,建軍,媽知道你從小就為咱這屋里頭下苦,很有善心,可你結了婚究竟中了啥邪,武家的狐貍精跟你倒底搓啥窩窩了,叫你變得六親不認,一次一次地傷你媽的心。分家已經這么幾回了,你們弟兄三個心里頭誰都不待見誰,再這么弄下去還讓人活不活,好我娃里該結束了。建國管你爸,建業管我,你啥啥都不用操心,算是這么多年你為這個家付出,所有人對你的感激。只不過我跟你爸得有個地方住,思來想去只能這里了,再說等到我閉眼睛的那一天不都還是你的了嗎?”徐幻櫻素來知道老二建軍心軟,這種事情要想硬碰硬那絕對不行,眼淚汪汪地看著老二建軍,長流短流地哭訴著。
說道這里,徐幻櫻沒有再繼續往下,她閃迷子搭眼地觀察著老二建軍的一舉一動,見著老二沒有啥大的反應,心里頭挺著氣的。不過她心里面明白自己定要忍住那口氣繼續裝下去,戲得要演全套,要不然前功盡棄了。兒子不理她,轉眼就欺負老漢,一腳蹬倒炕棱畔的王新生,冷不防地一趔趄,咣嘰一聲光腳掉下了炕,直接喊著話:“王新生,跟著你我有啥活路哩,瞧瞧抓了二十幾年的娃長大了,老大不要我,老三嫌棄我,老二連招識都不招識,真是養了一群冤家,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哩。”
聽著咣嘰一聲,見著自己爸(da)從炕棱畔掉了下來,王建軍詫異地眼睛掙得很大,上前就扶起王新生,觀切地問著:“爸(da),你沒事吧,有沒有哪不舒服呢。”
“不,好著呢,沒有不舒服地,都好著呢。”王新生站了起來,活動著胳膊腿,緩緩地回應著老二建軍。遂即,轉身看向徐幻櫻吼著:“你這婆娘抽啥風哩,從炕棱畔掉下來有深沒錢的,萬一有個好歹可咋辦。”
“我瘋了,就算瘋了也是被你這王家的一伙伙給逼得……”
“對啦,媽,你不要再這么弄事了,你要什么給你什么成嗎?不就是要找個窯,啥我都同意,你過得高興就行。現在你不用為難,想跟你哪個兒子都成……”王建軍心里頭冒火了,那又能咋辦,面對著自己的媽自己從來沒有贏過,站起來喊著話。
“啥,答應啦,答應啦……”徐幻櫻跟個神經病一樣,又哭又笑,瘋瘋癲癲的,這會子又一把拉著王新生拍著身上的土,說著話:“早知道你這老漢摔一跤這么管用,早該給你一腳了……”
“我已經答應你們的要求了,啥時候簽字蓋章再通知我吧,沒啥事我過去啦……”
這一刻,王建軍都想要瘋了,自己媽徐幻櫻為什么總要這般過不去,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何對自己沒有一絲絲的憐憫。
回到西窯,他冷冷地坐在沙發上,眼睛框框里頭有東西打著轉轉,想了又想安慰著自己老人不就想要個住的地方做兒子的該這么做,漸漸地心里頭好受多了。
不用去甕窯上,心里頭愁悶,王建軍索性蒙頭就在炕上睡了一天的覺,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都黑了。出去上茅房,見著東窯的燈亮堂堂,進來的時候聽著說話聲很熟悉,建國哥跟建業都在哩,幾個人有說有笑的,他忍著沒有進去,繼續蒙頭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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