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院子里頭有動靜,知道人走了才出來,誰承想剛準備進東窯門,聽見窯里頭傳來徐幻櫻跟王新生說話聲音,那聲就像一把刀直插王建軍的心臟。
“老漢,還算你開竅了,武蘭萍外媳婦就不是個東西,你瞧瞧仙鳳跟麗麗外兩個,哪一個趕像外器休的狐貍精跟我對著干。今早上要沒有咱外一出苦肉計,估計你老二還不會同意呢,放心聽我的準沒有錯。”徐幻櫻端著茶杯遞給王新生,滿臉的笑容悄悄地說著話。
“對啦,說出來丟不丟人,算計自己的兒子。外都是建軍娃心善,想想都覺得不應該,可你說得也有道理,娃娃們終究長大了,咱要為自己打算哩。”王新生接過茶杯,做著小聲地動作,慢慢地說著話。
“外有啥哩,要不是建軍叫狐貍精迷糊住了,咱能這么干嗎?再說了,他啥啥都不管了,叫我們住個窯咋啦,死后還不是給他留著了。你可千萬不能慫了,白紙黑字寫清楚了咱才安心的。”徐幻櫻沒有啥感覺,或許是習慣了,回懟著王新生。
聽到這里,王建軍沒有再推門,默默地回到自己西窯,原來白天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自己爸媽這般做就想這么逼著分家簽字。忽然之間他覺得背后一陣涼風,毛骨悚然,大愛的父母為何這般對待自己,心里頭有無數個問好。這么多年來自己的媽徐幻櫻兩面人他清楚,可爸王新生合適亦這般了,失望的要命。
人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眼下這般被最親的人背后捅刀那種傷心的滋味不簡單,忍著忍著眼框就紅了。他性子倔強,還是忍住了,心意已決,終究父母養自己一場,想要啥都成全他們,只是有些東西再也不能當作沒發生那般了。一個人躺在炕上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找王新生將心里頭的疑團問了個明白,毫不意外意志不堅定的爸王新生被媽徐幻櫻策反了,他沒有怪任何人,依然應承著分家的事情,催促著趕緊把找個事情落地。
事到如今,老二建軍已經知道了之前的事情,兩個老人倒沒有啥隱瞞的,徐幻櫻或許習慣了這種事,王新生倒里說第一次心里歉意得很,再也沒有耽擱尋了原先來說家事大隊部的三個人再開了一個會。與上一次不同的事,分家的人沒有三個兒媳婦,而且會在大隊部開的,大隊部村長楊民校、支書楊紅君、隊長楊天啟,再一次確認了分家的方案,在場的王家人都沒有異議,楊天啟幫忙著代筆撰寫分家協議。
農村分家只要當事人同意,協議簡簡單單幾行字就成啦,一式四份傳到四方的手里頭,叫大家再確認確認,沒有異議后簽字蓋章,板上釘釘,拿著這張分單,所有人的心里頭都瓷實了,不管高興不高興反正就得要這么辦了。王建軍拿了分單沒有再逗留直接回屋里頭呆著,一進門就把分單放到寫字臺上,整個人躺倒炕上歇著。
忽然之間,院子里面傳來一陣子車子響的聲音,武蘭萍火急火燎地從器休回來了,這還是聽說自己二姐上來說徐幻櫻外老婆子又張羅分家了,不成想她還是遲了。停好車子,直接沖進窯,看著自己老漢在炕上躺著,她沒有聲張,瞅著寫字臺上有張紙拿起來看,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分單聊聊幾行字,看起來簡單,信息量著實大:“王新生有三兒子,老大王建國、老二王建軍、老三王建業,在楊家村大隊部村長民校、支書楊紅君、隊長楊天啟的見證下,達成以下協議,并承諾嚴格遵守:(1)老大王建國贍養父親王新生,老三王建業贍養母親徐幻櫻;(2)南頭樁基屬于老二王建軍,院內有母親徐幻櫻東大窯一孔,折合人民幣五千元,老二兒子生不養,死不葬,母親死后,提款兌現;(3)日后,老二建軍在院內基建任何人不得干擾,安裝大門必須給老人鑰匙一把,方便出入;(3)母親徐幻櫻死后,在老二王建軍南頭院子里舉辦喪事,任何人不得干擾。以上分家協議,三子必須嚴格執行。”
看著那鮮紅鮮紅的紅指印及涉及人員的簽名,武蘭萍知道自己回來遲了,半晌釘釘的事情自己沒有辦法改變,再說看著這內容她能想到自己老漢心里頭有多慪氣,亦沒有再追問,悶氣憋回自己肚子里頭去了,索性這般一搞再也不用跟東窯客客氣氣了。緩了半晌時間,院子里頭徐幻櫻跟王新生走進來了,老兩口有說有笑的,武蘭萍順勢站在窯門口盯著,死活沒有問候。
“瞧瞧,老漢你一天天老念叨我,先前我說買條狗給咱看門,回來了好歹回搖個尾巴,有時候這人還不如狗呢?”徐幻櫻一斤環門就看到武蘭萍在西窯門口站著里,故意叫囂著說話。
“對啦,少說幾句話。”王新生倒里說做了缺理的事情,見著老二媳婦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這才擋著婆娘徐幻櫻說話。
“少說幾句就少說幾句,反正這亂馬沒從橋上過去,還不是我說了算。走,一會咱包餃子吃,慶祝慶祝。”徐幻櫻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自己嘴巴占了上風,咋樣子舒服咋樣子來。
武蘭萍忍了好一會,不想再跟著婆婆糾纏,索性管了窯門進去了,坐到沙發上長長地嘆著氣。
“蘭萍,你回來了,分單你都看到了,你老漢就是這么個本事,叫你跟著受委屈了。我媽就是外人,對老人實在……”王建軍知道蘭萍回來了,兩個人都沒有吭氣,聽著院子里頭自家媽說得話,他才坐了起來,看著媳婦說著話。
忽然之間,武蘭萍看著十分神傷的王建軍,倒覺得自己的老漢挺可憐,碰到這樣的父母,自己再不照看些,強忍著心里頭的不滿,笑著說話:“沒關系,已經成定居的事情,往后咱好好過咱的日子就成。”
“恩,好好過咱的日子。”一句話足以感動一個人,此時的王建軍心里頭暖和的很,媳婦跟自己不鬧不吵,倒給了很大的力量。
緩了一會,武蘭萍不想跟東窯示弱,亦高聲喊著自家老漢:“建軍,咱到西故割肉去,中午吃肉餃子,叫豬欺負了,咱不能餓肚子,吃回來再說。”
“好,你說吃啥就吃啥。”
每一會功夫,建軍從西故割肉回來了,弄了一些韭菜,蘭萍刻意把剁肉的刀切案板的聲弄得很大,或許這樣子再發泄心里頭的不滿,折騰了好一陣子餃子算是出鍋了。蘭萍跟建軍兩口子,吃了、說著、聊著、笑著……不管心里頭咋樣子,面面上似乎啥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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