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那道門,兩個人眼眶紅了,似乎有東西在里面不斷打著轉轉,誰都沒有吭氣,換了一長時間才說話。
“書理哥(guo),現在該咋樣子辦呢?”武友群攥著拳頭怔怔地敲著墻,揪心得很,著急嘛慌地問著話。
“友群,咱要穩住,絕對不能讓爸(da)知道自己的病,他外性子我們都清楚。病人肯定要治,作為兒女我們現在也只能盡孝道,聽天由命了,少讓老人遭些罪。是這,趕緊放輕松,這會子你進去照看著爸(da),我跟你二姐說一下爸(da)的病。不敢再胡折騰了,看爸(da)疼得外樣子,就在這里住下來,花錢能讓老人減輕痛苦咱就這么干,讓他好好歇幾天吧。身上的錢肯定是不夠的,一會子我看著給爸(da)安排好住院了,就坐著紅發的車回去,給屋里頭外姊妹一伙子說說這情況,人多總會有辦法取些錢。后頭的事情誰說得上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覺得咋樣子。”楊書理從顧秋福說到肝癌的時候,心里面已經在盤算該咋樣子弄,病不管看得好看不好都要看得,至少能讓老人少難過一會也行,緩了這半天才說道著。
“行,書理哥(guo),就照你說的辦吧,我沒有啥意見,病堅決要給爸(da)看的,能撐一天是一天。”武友群點著頭,贊同楊書理說得話,“拿行,我先去看爸(da)了,進去了我就喊我姐出來。”
“嗯,能成,去吧。”楊書理回話。
看著武友群離開的背影,腳步走起來是那般沉重,楊書理也不好過,靜靜地等待著自己媳婦武金玲,捉摸著該咋樣子說。
見著武友群回來了,武金玲趕忙招呼著:“友群,人家顧大夫說爸(da)有啥事哩嗎?
“姐,問題不大,就是有些炎癥。”武友群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微微地笑著說話。
“你哥(guo)人呢?”瞅了半天都不見楊書理進來,武金玲詫異地問著。
“在外頭吸煙哩,對了姐,哇哦剛忘了給我書理哥(guo)錢,他準備給爸(da)取藥,你給送過去。”武友群順勢坐在病床的一腳,這會在武養貴還在睡覺,他從口袋里面掏出來二百元遞給金玲,叮囑著說話。
“行,那你在這陪著爸(da),我給送去。”
武金玲接過友群遞過來的錢,攥在手里面就朝外面去了,絲毫沒有意識到噩耗在一步一步地來臨。出了病房朝著取藥的地方去了,這會子沒有啥人,武金玲一眼就看到楊書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色不是很好,滿臉的凝重,心里頭就開始咯噔了。
“書理,咋啦些?友群不是說爸(da)沒有啥大問題,就是有些炎癥嗎?瞧瞧你這臉色臭地怕怕……給你錢,友群說忘了給了,叫我給送來。”武金領直勾勾地走了過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嘟囔著,心里面挺著急的。
“錢你拿著不。金玲,叫友群支護你出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里。”楊書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著話。
“咋啦,你這人要把人急死了,有話趕緊說些。”武金玲本身就是個急性子,碰到這吞吞吐吐地老漢,催促著說話。
“你這人不要著急,其實爸的病不好……”
“不好?不是炎癥么?”
“是炎癥沒錯,可是那種最厲害炎癥,人家顧大夫說了是肝癌。”
“肝癌?”
“對,而且是肝癌晚期,叮囑著我們要有心里準備,爸(da)恐怕日子不長啦。”
武金玲這會子心里面難受急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壓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書理,得是阿達弄錯了,咋能是癌癥,還是晚期,明明爸(da)才這兩天不舒服的。我不相信,不相信,肯定哪里搞錯了……”
“哎,剛才我也問人家大夫了,顧大夫說肝癌早期一般很難察覺,要是被發現了那肯定是晚期了,聽著他說得那些癥狀,回頭想想爸(da)這病灶估計早啦。去年夏天爸食欲不好,人瘦了一大截,冬里上又是感冒發燒的,智剛娃過白天的時候暈了那回,都是咱沒有當回事,那會子都發病啦。現在這病治是治不好了,就想著能緩緩老人的疼,扛一天是一天了,就算是咱盡孝心啦。”楊書理喪喪地說著話,半抱著哭泣的金玲,忍著心里頭的痛楚。
“哎吆……爸(da),可咋辦呀……這可咋辦呀……”武金玲早已經泣不成聲,哭得稀里嘩啦地,不斷地捶打著自己的腿,哭訴著。
“哭吧,哭吧,哭了這一陣一回回去了千萬不能露出馬腳,爸(da)外性子要強,要是知道自己得了這病還不知道咋弄哩。人家顧大夫還等著我們回信哩,要去別的醫院估計咱姊妹一伙子的能力有限,再說現在爸(da)難過得都忍不了,四道處再折騰也不是個事情,剛才看著人家打了針多少緩解了,人都睡著了。剛才跟友群商量就讓在旱井醫院住著吧,能減少痛苦慢慢續著,扛一天是一天,一會我就去辦住院手續,給你們安頓好了我就回屋里去。把這事情給姊妹一伙子說說,該籌錢籌錢,這一天下來費用不得便宜,靠咱身上這點錢抗不了幾天的。”楊書理顯得很冷靜,不慌不忙,事情都要安排的妥妥的。
緩了好一會,武金玲的狀態好轉了一些,心里頭明白得跟鏡子一樣,自己再這么哭下去也沒有辦法只好爸(da)的病,擦干眼淚,怔怔地看著老漢楊書理,若有所思地回應著,“能成,能成,就讓爸(da)住到旱井醫院,有今沒明的人,咱盡量讓爸(da)少點痛苦,不管治得好治不好,病還是要看得。就按你說的辦吧,先給爸(da)辦住院,辦好了你坐上紅發的車回去,錢籌到了你再打車來,來的時候給爸(da)拿上些換洗衣服,我跟友群先照看著。”
“記住,不要在爸(da)面前流淚,老人會多想的。”楊書理繼續叮囑著。
“嗯,放心,我知道。走,趕緊給爸(da)辦住院手續去吧,直接找顧大夫對不對。”武金玲性子亦好強,說不哭就不哭,壓抑著心里面的難過,妥妥地惦念著。
“嗯,走吧,科利馬擦辦了我早早回去。”楊書理沒耽擱,站起來,兩口子朝著顧秋福的坐診室去了。
見著楊書理跟媳婦來了,顧秋福沒有拐彎抹角,直勾勾地問著,“考慮好了,你們準備咋弄些?”
“顧大夫,給我爸(da)辦住院,朝后的事情說不上來,眼下就想讓老人少受點苦,你看該咋樣子辦手續你給我說說。”楊書理客氣地說著話。
“能成,能成,這就給你辦住院。”顧秋福順手就開著單子,遞給楊書理叮囑著,“你去繳費,我跟你媳婦去住院部安排入住的事情。”
“好,金玲你跟上顧大夫去住院部,一會我就過來。”楊書理點著頭,跟自己媳婦說著話。
交了費,住院部那邊亦安排好了,等著輸液結束,武養貴被送到了住院部自己的病房里頭。看著一切都安頓好了,楊書理才跟丈人說了放心的話要回屋里去。一出醫院門,紅發的車已經備妥了,沒敢耽擱直勾勾地朝著西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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