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岌注意到了這對父女的離開,他這才湊近了趙嵐,上下打量了她片刻,開口問道:“他有沒有傷到你?”
趙嵐抬起雙眸,快速地打量了下自己兄長的臉色,見他臉上的怒氣似乎沒有全消,也就沒敢開口說話,只搖了搖頭。
趙岌其實想問的是張靜樂他有沒有非禮你,可他看趙嵐的樣子,挺鎮定的,也不慌張,估計張靜樂應該也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看著她又偷著單薄的衫子隱約透出的血跡,趙岌又是生氣、又是生氣:
“你現在也真是可以啊,拿簪子扎他?你萬一把他扎得真火了,你怎么辦?你想沒想過,你知不知道,他要是真想制服你,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還有啊,你膽子現在真是肥了!
“送你過來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搞明白了嗎?不清不楚地就敢跟著人家跑?萬一是土匪呢?你還要不要命了?!我看你還不如跟著孟質了!”
趙嵐也知道自己沖動了,只是當時的情形和心情,她覺得那就是張聞喜!
那個毀了她前世一生的張聞喜!
如果今生的命運還與前世一樣,她還要重生做什么?就讓她永生永世都深陷輪回,不要脫離“六欲天”好了!
可是這都是前世的記憶,對于一個完全不知情的趙岌……
她沒法跟趙岌解釋,干脆低頭不語。
趙岌卻覺得趙嵐是知道自己錯了,不好意思頂嘴。
現在,他覺得自己該擔心的不是這個了,而是……該怎么跟崔顥和姑母解釋呢。
難不成這段姻緣,就這么被張靜樂截胡了?
唉,這都什么世道啊!
此時,坐在面館里的祁臨關已經吃完了。
一碗手搟寬面下去,整個胸腹都火辣辣的,大汗淋漓、吃得真舒坦!
他突然又想到了剛才趙嵐那彈指可破的肌膚,嫩嫩的,白白的,潤潤的……就像娘親平日里珍藏的羊脂玉,時不時地拿出來把玩把玩,讓玉變得更潤。
他兩個手指來回搓著,就好像已經觸摸到了那種細膩的感覺。
我去!
想什么呢?
祁臨關突然在腦中剎住。
怪不得人家都說飽暖思**呢,這吃面之前還好好的,怎么吃完寬面就想這些了?
肯定是這面的問題!
嗯,一定是!
還有一定就是聽說娘親給自己想看姑娘了,整日被同僚們起哄,有心思了。自己沒覺得,但是這心思其實早就生起來了,被外頭什么東西一觸發,就蠢蠢欲動了。
對,肯定是這原因。
臧洪老大人也曾經問過自己大哥,問母親對自己的婚事可有安排。
母親很淡然,只說只要自己滿意,她就滿意。
他自己能理解母親的心思。
做武將家的媳婦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本來就聚少離多,倘若感情上再有什么疙瘩,那可就真是太憋屈了。對于女方來說,估計也忍不住會出事……就像……大哥和已經去世的大嫂。
他現在還能記得大嫂婷婷裊裊的身影,溫溫柔柔的嗓音,對家里人都是笑臉相迎,還會給他帶好玩的傀儡戲玩偶。
那樣明艷動人、知書達禮的世家小姐,怎么后來會和家里的堂兄……他想不明白。
最后,他能總結的原因也只有一條:大哥和她婚前不是自己相看,不是自己歡喜的。
看二哥和二嫂,即便二嫂出身低,可二哥處處護著她,現在不也過得很滋潤?
所以自己還是得找個喜歡的。
母親現在突然幫自己相看,他有點奇怪,是不是因為自己在潼關一直沒動靜,所以她急了?
在西北也不是沒有好姑娘,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覺得不得勁,不是沒話說,就是玩不到一起,總之就是寧愿在營房里躺著,也不想去應付她們。
想到這里,祁臨關不想再在面館里停留,起身喊著老板要結賬。
楊六客氣地給祁臨關鞠了個躬,滿臉堆笑道:“這位爺,這次真是幸虧遇上您和各位爺,否則后果不堪設想。跟您的功績比,這頓面實在算不得什么,就讓小店請了吧。”
祁臨川并不在意這點面錢。
只是看這家也不是富裕的樣子,自己不在意的錢,或許就是面館一天的工錢,于是還是堅持讓下屬把錢結算了。
楊六很客氣,一直把他們送出店,送上馬,在他們抽鞭離開的時候,還深深地鞠著躬。
一隊人馬揮鞭離開了。
幾個人回頭看見楊六還在門口,就說道:
“這面館老板倒是個知恩圖報的,看啊,還彎著腰呢!”
“那是,我們爺救了他家姑娘,當然得感激!”
“就咱們爺這么玉樹臨風的,這要在潼關,姑娘還不死纏爛打地要以身相許啊!”
哈哈哈哈,眾人調笑著。
祁臨關一馬當先,聽見眾人的議論,不由彎了彎嘴角,滿面春風地往武定侯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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