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的動作突然,傅秦直覺不妥上前準備拿人。
長寧手腕輕晃間,夏雷渾身的血液像是在一瞬間凝滯。
動作不由變得遲緩下來。
謝七手腳麻利的上前一把摜住夏雷,另一只手在夏雷耳后摩挲。
“嘶拉”一聲,一張尚算清秀的面具被揭了下來。
“他不是夏雷!”
“這是何人?”
‘夏雷’張了張嗓子,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
只能剩一雙眼睛死死瞪著長寧。
是她。
一定是她對他下的手。
他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本來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就能完成任務。
“郡主,這是?”
傅秦面色難看,這人竟是冒充的!
他方才竟然就這么被騙過去了,這人是假的說明消息也是假的!
要不是長寧在這兒,只怕就要出大亂子了。
“直接殺了吧。”
長寧看了一眼面色灰敗的‘夏雷’,轉身走進傅殊的營帳。
傅秦蹙了眉,揮了揮手就有人來將‘夏雷’拖下去。
“小姐,您方才是怎么認出他的?”
謝七將心中的疑問拋出。
長寧揉了揉小黃的腦袋,“還要多虧小黃提醒了我。”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天進軍營的時候嗎?傅殊特意帶我去看過他的五百親衛。”
傅殊的五百親衛都是見過她的,且這五百人是傅殊多年來出生入死的兄弟,跟傅殊的感情也絕非一般。
如果這人真是親衛之一見到她的時候便不會一副不知道她是誰的樣子。
本來當時長寧急著要去尋傅殊,這細微之處險些就要忽略過去的。
幸好小黃提醒了她。
“原來如此。”傅秦處理好了外面的事情正好聽到長寧的話,“末將參見郡主。”
“現在可以說了吧。”
剛剛處理完‘夏雷’的事,長寧眉目之間不見絲毫放松。
“王爺前日得到消息稱馮家軍正在向南靠近,因此今日是特意帶人去布防的。”頓了頓,傅秦看了長寧一眼:“本來今日商議的事,等王爺那邊傳來消息我就過去馳援。”
馮家軍這么快就過來了?
長寧坐在傅殊的位置上,看了一眼身后的地圖。
倏的,長寧目光凝滯。
“這是一條河?”
地圖上,被朱砂筆圈出了一塊區域。
傅秦見長寧發現,這才苦笑一聲。
看樣子王爺臨走前說的都是對的。
“沒錯,王爺正是帶兵去了這里埋伏。”
長寧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你的意思是,馮家軍已經到了?”
“郡主...”
“軍中還有多少人?”
傅秦深深看了一眼長寧,沉聲道:“十萬。”
“可還有主帥?”
“岑老將軍和衛副將被王爺留下以備馳援。”
來不及再耽誤了,長寧凝眉。
“去請岑老將軍和衛副將過來。”
說話間,已有外面士兵通傳。
“岑將軍到。”
岑越閩一進到帳中本是來詢問剛才軍中進了細作一事,沒成想剛好見到長寧端坐在傅殊的位置上。
很奇怪的一幕,他本應該直接呵斥的。
軍中哪里能讓女子亂來,更何況長寧坐的還是主帥的位置。
可他偏偏瞇了眼。
長寧墨發如瀑,眉宇之間可見冷厲。
這神態竟然像極了傅殊。
“岑將軍請坐。”
長寧不避不閃,直視岑越閩探究的目光。
“衛副將到。”
衛陽得到消息匆匆過來時就見到這樣一幅場景,心里雖然也詫異長寧一介女流竟然端坐帥位。
可看岑老將軍都沒說什么,只好坐下。
人都到齊了。
長寧將現在的情況簡單解釋過后就說出了她的猜測。
“剛才軍中出現細作一事想必兩位都知道,不知兩位怎么看?”
岑越閩老神在在。
衛陽看了一眼岑越閩緩緩開口。
“恐是主帥那邊生變。”
“那兩位以為該如何。”
長寧不在意岑越閩的態度,她今天的做派確實是逾越了。
可她卻必須如此。
“郡主是要號令三軍?”
岑越閩不怒自威。
傅秦蹙了蹙眉,剛想說什么卻被長寧抬手打斷。
“岑將軍當年追隨老王爺征戰沙場的事,長寧從小便聽祖父提起。”
岑家確實一門忠烈。
岑越閩隨軍多年,三個兒子盡皆戰死。
提到裴正清,岑越閩的神色這才緩了緩。
“郡主一介女流,還請先進邵陽關暫避。”
“女子不能率軍?想來岑將軍是久在軍中不通政事,將軍可知鄰國夜國女帝都已登基。”
岑越閩頗為不贊同道。
“本將不是這個意思,郡主需知想要號令三軍沒有兵符不行。莫不是郡主以為憑借著郡主與王爺的關系便能執掌傅家軍?”
長寧沒有功夫再跟岑越閩打太極,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在幾上。
傅秦離得近,一見虎符頓時下跪。
“末將見過主帥。”
軍中規定,誰持虎符誰為帥。
調兵遣將若是沒有虎符是無人遵從的。
當然了,傅殊除外,憑借傅殊對傅家軍的威懾力,他這個人就比虎符更好用。
“虎符在此,將軍若是還要質疑真假大可上前來看。”
岑越閩到底上了年紀,眼神不好使。
這也是為何傅殊將他留下的原因。
衛陽琥珀色的眸子里流淌著一抹精光,“末將,見過主帥。”
衛陽坐的比岑越閩遠都下跪了,可見這枚虎符是真的。
岑閩越緩緩伏下身子:“末將見過主帥。”
很好。
長寧的視線在衛陽身上微微停滯,轉頭示意已經嚇傻了的謝七將虎符收了起來。
“時間緊迫,來不及細說了。岑將軍聽令!”
岑越閩看了一眼長寧,垂下頭:“末將在!”
“著岑將軍,即刻率領十萬傅家軍撤回邵陽關不得有誤。”
“主帥!萬萬不可。”岑越閩直接站起身:“王爺那邊定是出了狀況,這才會有細作如此混進來。這個時候我們不立刻發兵支援反而要退守邵陽關,那王爺那邊豈不無人馳援?”
連衛陽也頗不贊同的看了一眼長寧。
這個時候退兵豈不是將隨王爺出去的二十萬傅家軍給拋棄了嗎?
“岑將軍是不聽軍令嗎?”
“主帥不可!”
岑越閩固執的跪在地上,一步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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