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奇怪了。”楚靜宸呢喃道。
既是一個不正不邪,已經不復存在的小派,怎么會突然出現,又要刺殺顧然呢?
“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何我所見的那群黑衣人身上皆有此圖呢?”
青衣使正掂量著盒子里頭銀子的分量,隨口應道:“那有可能是有人雇兇,剛好雇到了幾個巫護門的舊門徒吧。”
楚靜宸翻了個白眼,起身道:“我先告辭了。”
“姑娘慢走,”青衣使這才起身,“對了,姑娘的屬下也托我們查了一個消息,煩請姑娘帶個話吧。”
何騫?
“什么消息?”
“他要找的人被流放到了潿州坡城。”
坡城可是大興最偏僻之地,何騫這是要找誰呢?楚靜宸點了點頭,抬步走了出去。
楚靜宸回洛陽宮的時候,見念沉還在院子里跪著,徑直從正門口走了過去。
“皇后娘娘!”念沉見是她立刻又扯著帕子哭了起來,“求娘娘救救嬪妾的家人吧!”
“你可知你父兄犯了什么罪?”
“嬪妾知道,可嬪妾的父兄殺的不過是一個舞妓,還望娘娘看在嬪妾與您一同伺候陛下的份上,幫幫嬪妾吧!”念沉跪行幾步,拽著她的衣袖哭道。
“不過是一個舞妓?你父兄的命是命,舞妓的命就不是命了?”楚靜宸冷冷甩開念沉的手,“來人,請念婕妤回宮。”
院子里立刻呼啦啦來了五六個小太監,半架半拖著,把念沉扔出了洛陽宮。
念沉的侍女連忙把她扶起來:“小主,您沒事吧。”
念沉臉上的妝已經哭花了,又被一群小太監這樣請了出來,甬道上來來回回路過的宮女太監都忍不住側頭張望。
念沉知道自己的父兄這下是徹底無望了,恨恨地用拳頭捶了一下冰冷的石磚:“楚靜宸,你給我等著。”
她身邊的侍女知道小主正在氣頭上,可聽見她直喚皇后娘娘的閨名還是嚇得不輕。
念沉此刻眼中的恨已經快要溢出來了,如果說之前主人交代她的那些她只當成了任務,那現在,她已經是真情實感想要取代楚靜宸了。
一把推開要扶她起來的侍女,念沉后退了兩步,抬頭看向洛陽宮的匾額,眼中的血絲密布,五官扭曲著擠成了一團。
“何騫。”遣散了殿內眾人,楚靜宸喚道。
一個人影從側殿的屋頂上躍了下來,幾步踏進了正殿:“主子。”
“你把瓦片踩得這么響,是不是想讓洛陽宮上下都知道屋頂上有人?”
何騫一頭黑線,他在屋頂上呆了一上午也沒人知道啊,怎么到主子這就變成這么大動靜了......”
“知機樓的人讓我帶消息給你,說你要找的人被流放到了坡州,”楚靜宸用指尖輕點桌面,“你現在漲本事了,都和流放犯扯上關系了。”
何騫一愣,連連否認:“主子,我不是我沒有.......”
“不錯,還會編胡話了。難不成知機樓的人記錯了人不成?”
“主子,知機樓的人是我問得,不不不,不是我問的.......”何騫本來就不善言辭,被楚靜宸一問更加著急起來,漲紅著張臉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結巴了半天才把話理順,“不是屬下打聽的,是巖將軍讓屬下打聽的。”
“巖業?他打聽流放犯人做什么?”楚靜宸奇道。
“屬下也不知,巖將軍只讓屬下去查一個叫.......叫孟誠的人的下落,說以前是利州世子的副將,屬下就一并問了知機樓了。”
孟誠......這個名字楚靜宸已經好久沒聽人提及了,想不到巖業居然還記掛著,這家伙果然是個重義氣的。
想來是當時朝廷與兩府一戰結束后。孟誠隨著剩余的肅林軍一起被俘,隨后又發配到了偏遠之地。
“你告訴巖業,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帶話進來。”
“那這巫護門之前是做什么的,我為何從未聽說過?又因何敗落呢?”
“巫護門原是翟國境內的一個門派,高手不少,但成立初衷只是在翟國境內以武會友,因此名氣并不大,姑娘不知也很正常。至于衰落原因,大抵是因為翟國被滅,巫護門也失去了生存之地吧,門徒四散各地。”
青衣使認命地打開紙箋。
“巫護門?”青衣使看了這個圖案倒是沒有一刻的迷惑,直接說出了圖案的出處。
“嗚呼門?一命嗚呼的那個?”
“這不可能。”青衣使斬釘截鐵地說。
“為何就不可能了?”楚靜宸看著他篤定的態度,好生奇怪。
“巫護門早在好幾年前就匿跡江湖了,門人早已散盡,怎么可能還會出現?”
楚靜宸皺了皺眉:“誰?”
“在下也不知,此人都是以飛鴿傳遞消息,并未見過其真容。”
能讓知機樓主動心的重金,除了全天下聞名的前幾號富商巨賈,她也想不出其他人了。可他們要青蛟劍做什么?
青衣使沒好氣地看一眼楚靜宸,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下來:“巫護門,這是他們門旗上的圖案。這是從哪得來的?”
“一群黑衣人手臂上紋的,我不認得,想著青衣使應該知道,便來問問。”楚靜宸盯著桌上的三個字答道。
見青衣使要說話,楚靜宸抬手:“青蛟劍莫提,青衣使能幫則幫,不能幫輕塵也不勉強。”
青衣使頹喪得很,原本只要自己出手,就沒有談不成的事,今日倒好,被人一直牽著鼻子走。難道自己出來混這么多年,都要還在今日了不成?
“既是做生意,給銀子不是好得多?”
青衣使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有人花了重金,想要姑娘的青蛟劍。樓主愛財,姑娘是知道的。”
她知道青衣使定不會再多說一句,索性不再追問,而是拿出了一盒銀子和一張折疊的紙箋。
“這是?”
“我今日來,原本也就不是問利州世子下落的,還請青衣使幫忙看一看這張紙上的圖案是什么?”
“利州世子在南越吧。”楚靜宸這句話說得極為隨意,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看著對面青衣使忽然定住的眼珠,楚靜宸知道,自己猜對了。
“當然想,但青蛟于我而言并不是可以以物換物的籌碼,”楚靜宸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倒是貴樓,如此執著要青蛟劍,怕不是別有目的吧。”
青衣使的動作微微一僵,這個變化雖小,卻也沒有能逃過楚靜宸的眼睛。
“輕塵姑娘多慮了,知機樓的目的不過就是做生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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