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內侍想了想,忽記起來曾替尚馥芝送過一箱柚花給楊婠,遂告知素琇,卻又道:“只是說了也是白說,你怎可能去向楊美人討要。”
“那敢情,不如徐內侍能借我個膽子。”素琇笑答。她在心中掂量,若是那小廝要不到柚花,只怕薔薇油的香味不足,趙禎縱不提,保不齊暗暗記上一筆就糟了。這種事沒法存僥幸,她計較一番后,仍是得找素琴去借,于是告別徐內侍,朝尚寢局走去。
往北拐出內東廊,素琇也走入一條夾道。她前后打望,原以為才出事會派人巡守,結果仍是四下里靜悄悄一片。一條小徑分明不長,被方才故事唬了一唬,現在看倒血紅慘白,頹墻亂瓦,本來整齊的路段竟似失了邊界。
“都是吃干飯的,圣人的旨意未出就不動作,如何能指望他們。”素琇硬著頭皮碎步疾走,嘴中小聲嘀咕起來,說得是抱怨辭令,也不過給自己壯膽罷了,“也是,不過幾只怪鳥,說得邪乎,卻不定如何的添油加醋呢。”
咕嗚——頭頂忽穿來一聲哀鳴。
素琇全身一個激靈,僵直脖子,斜著眼抬頭望去,只見一團黑影凌厲如閃電,惡狠狠向她撲來。
坤寧殿中,顥蓁正聽惜墨轉述著前殿的事。
“孟王莫非是有何把柄在人手里?”顥蓁略作思忖,“否則何必如此鋌而走險,到底一個先帝時的老人,縱然頗有威名,實權卻不大,非要細究,朝中還是有些能人可壓住他的。”
她問惜墨:“除了蔡齊,今日還有何人替官家說話?”
“再有就是呂相公(宰相稱相公)呂大人了。”惜墨答。
“呂相公?”顥蓁疑道,“呂夷簡?他不是被罷去武勝了嗎,怎么又成相公了,難道這么快便回來做宰執?”
惜墨訕笑不知如何作答。
顥蓁見她面有窘迫,擺擺手道:“也是,你能懂什么。”
言語間,芹香從外屋進來報:“圣人,六尚局出事了,有個宮女瞎了一只眼。”
“這檔子事也來煩我?”顥蓁蹙眉責道,“你照例去過問一下便是。”
“只是這次的事有些蹊蹺,奴婢怕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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