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員外嘴角勉強的扯了扯,聲音微啞:“天賜的姐姐們自小就寵著這個弟弟,她們的夫婿也都愛屋及烏,對天賜很是疼愛。”
謝瑾瀾了然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王員外真是好眼光。這挑的七個女婿,各個都與令嬡是恩愛夫妻。”
說到此事,王員外心中的悲痛也被沖淡了些許:
“讓大人見笑了。每次為女兒挑選夫婿之時,草民與拙荊都會暗中調查一番臨安縣的那些未婚公子。最終通過考驗之人,才能娶得草民的女兒。”
謝瑾瀾笑著夸贊道:“能有王員外與王夫人這樣的父母,令嬡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好聽的話誰人不愛聽?王員外自是聽得高興。
但很快,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要說他們夫妻恩愛,草民心里頭清楚,這其中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草民這個老丈人。”
謝瑾瀾微一挑眉,明知故問:“王員外何出此言?”
王員外道:“草民是臨安縣的首富。我的那些個女婿,無論是家中做生意的,還是打算考取功名的,都少不了草民的人脈和財力作為助力。就是不知草民與拙荊二人離世之后,這幾對恩愛夫妻還能剩下幾對”
謝瑾瀾卻是淡然一笑:“或許是王員外多心了,他們既能通過員外與夫人的考驗,想必這人品是可靠的。”
王員外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但愿吧。”
約莫一刻鐘后,謝瑾瀾一行三人來到一處名為‘聽風院’的院外。
院門口站在一老嬤嬤與一年輕小丫環。
那老嬤嬤見著謝瑾瀾幾人,趕緊拉著小丫環跪在了地上:“見過縣令大人!”
謝瑾瀾笑道:“不必多禮,起來回話吧。”
老嬤嬤緩緩站起了身,她身后的小丫環也隨之起身垂首立在一旁。
謝瑾瀾給了王員外一個眼神。
王員外恭敬的微一頷首,而后看向那老嬤嬤:“劉嬤嬤,夫人此時可在院中?”
劉嬤嬤道:“在的,只是夫人她”
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王員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有話直說,這般吞吞吐吐作何?”
劉嬤嬤渾身一抖,不敢再有所隱瞞:“因著昨日天賜少爺遇害一事,夫人大受打擊,此刻正臥病在床,怕是不宜見客。”
王員外頓時一驚,面上流露出幾分關切:“昨日還好好的,怎會突然如此?可曾請過大夫?”
劉嬤嬤俯身一禮:“已經請濟世堂的周大夫來看過了。周大夫說夫人這是郁結于心,需要靜養一段時日,放松心情,不可再動氣了。”
王員外頓時有些為難的看著謝瑾瀾:“大人,您看這”
謝瑾瀾不甚在意的抬手一擺:“既然王夫人抱恙在身,本官也不便多加打擾。”
頓了頓,他又道:“只是不知,平日里在王夫人身旁協助處理府中事務的是何人?”
王員外朝謝瑾瀾感激的一拱手:“多謝大人體恤。平日里協助拙荊的,是拙荊當年的陪嫁丫環曾嬤嬤,大人可是要傳她前來問話?”
謝瑾瀾微一頷首:“本官先回青楓院,稍后讓曾嬤嬤來本官院中回話吧。”
而后返身離去。
王員外應聲稱是,隨即跟上了謝瑾瀾的步伐,打算送他一程。
謝瑾瀾卻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王員外不必送了,本官自行離去便可。想必王員外此刻心中定是掛念著王夫人的身體吧?還是快些入院看看去吧。”
王員外腳步一頓,隨即拱手一禮:“多謝大人。”
望著謝瑾瀾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王員外這才轉身入了聽風院內。
經過抄手游廊,謝瑾瀾不經意的瞥了眼花園的方向,而后腳步一轉,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墨硯微微一愣:“大人,您不回青楓院了?”
謝瑾瀾背對著墨硯,抬手輕輕一揮:“你且先回去吧。如若那曾嬤嬤到青楓院時本官還未回去,你就先招待著。”
墨硯應聲稱是,而后頓住了腳步。
看著謝瑾瀾離去的方向,墨硯不解的低喃:“大人這是要去案發現場嗎?昨日陳主簿他們不是已經搜查過了,大人還去往那處做何?”
這樣的疑惑也只在墨硯的腦中過了一瞬。
待他再次抬腳往青楓院的方向而去之時,早已把這問題拋之了腦后:
大人做事自是有他的道理,自己只要做好大人吩咐的事情,不給大人添麻煩就成。
剛入了花園,謝瑾瀾就看見身穿寢衣的阮葉蓁正在花叢中穿梭著,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難怪不曾來尋他,原來是在這兒玩得忘乎所以了。
一個側身,阮葉蓁就看到了站在花園入口處的謝瑾瀾。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飄到了謝瑾瀾的跟前,笑道:“謝瑾瀾,你是來找我的嗎?”
似是想到了什么,阮葉蓁雙眸一亮:“可是案子有進展了?”
謝瑾瀾往花園內移步,微一搖頭:“不曾。”
阮葉蓁頓時面露失望之色:“那你來找我,所謂何事?”
謝瑾瀾行至一處大樹下姿態隨意的倚靠著,頗為好笑的看著她:“阮姑娘,你這話說的可就有些傷人心了。我就不能是因為擔心你是否安好?”
阮葉蓁眉心微蹙,很是懷疑的看著謝瑾瀾:“你會這般好心?”
謝瑾瀾果斷否認:“自是不會。”
阮葉蓁瞬間鼓著腮幫的瞪著眼前之人:“謝瑾瀾,你再這般戲耍我,休怪我不幫你了!”
謝瑾瀾玩味一笑:“哦?姑娘此話當真?”
見謝瑾瀾這般無所謂的態度,阮葉蓁更是生氣了:“絕無虛言!”
隨即果斷的背過身子,似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謝瑾瀾悠悠道:“如此也好。不去理會這個案子,我也就是被人念叨指責幾句,根本無關痛癢。倒是還能省心不少。”
阮葉蓁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又是這般威脅于我。”
隨即轉身不服氣的瞪著謝瑾瀾:“好吧,你贏了。你來此處,究竟所謂何事?”
謝瑾瀾也知曉適可而止這個道理,笑意微斂,轉而說起了正事:
“今日你就跟在我的身邊,待確認員外府中何人無不在場證明后,你再跟上他們,看看他們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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