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瀾神情微訝的看了眼阮葉蓁,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腳下動作不停。
阮葉蓁見他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不由得急了:
“謝瑾瀾,我方才說的都是真心話!你我不過是泛泛之交,你犯不著為了我以身犯險!”
謝瑾瀾卻只是輕瞥了她一眼,好似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阮葉蓁秀眉緊蹙,此刻的她萬分后悔:昨日見到謝瑾瀾時,她為何要上前與他相見?
早在謝瑾瀾入了大門之際,就有下人前去內院向陸任嘉稟告。
初聞謝瑾瀾來時,陸任嘉不可謂不詫異。但他很快就收斂了神色,讓人把謝瑾瀾迎到大廳。
待陸任嘉行至大廳時,謝瑾瀾二人也恰好到了大廳外。
陸任嘉頓時就笑了:“謝大人,你我還真是有緣。里面請!”
落座之后,陸任嘉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謝大人此番前來,可是因為那起命案?”
謝瑾瀾淡笑道:“正是如此。陸大人可有收獲?”
陸任嘉卻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死者身份不明,兇手又不是為財。本官實在是有些難以入手。”
謝瑾瀾斂眉沉思,片刻后道:“陸大人昨日讓人調查的事情可有結果了?死者生前可曾與何人有過爭執?”
陸任嘉頷首道:“倒是有兩人......”
從陸任嘉的口中,謝瑾瀾得知那兩人分別是住在風間客棧下等房的書生張西。以及在雁西街賣豬肉的孟大娘。
張西此人,長得一副文弱書生模樣,但卻有些憤世嫉俗,平日里最是看不慣那些一擲千金的有錢人。
因此,死者那高調的炫富行為,讓他不僅在背后說道,更是當著死者的面義憤填膺的一番冷嘲熱諷。
死者卻是從來都懶得搭理他。
而死者這樣的行為,卻是更加的惹怒了張西。那幾日,他時常在客棧內高談闊論,指桑罵槐。
張西在風間客棧住了好幾個月了,不少常客都了解他的為人。他有非常嚴重的仇富心理。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他出身寒門,能力沒有多少,卻又心比天高。
至于街上賣豬肉的孟大娘,街坊四鄰都知道,她為人很是大方,豬肉時常會多給幾兩。
再加上她家豬肉確實好吃,因此生意總是很好。
但就在前兩日,死者揭破了她缺斤少兩的伎倆。
當時圍觀的百姓們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她平日里會這么大方,敢情是本來就少給了!
那一刻,原本打算買她家豬肉的百姓們一下子就改了主意,轉頭去別家買了。
孟大娘見生意都被攪黃了,氣得破口大罵:
“老娘賣自個兒的豬肉,礙著你什么了?你一個有錢人,多管這個閑事做什么?小心哪一天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圍觀的百姓都看到,她說這話時,滿臉的怨恨,話中好似意有所指一般......
謝瑾瀾手指輕點著茶幾,垂眸思索片刻后,道:“本官認為,這二人的理由,皆不足以構成殺人動機。”
陸任嘉很是贊同:“不錯!那張西不止對死者一人看不順眼,但凡出手闊綽之人,他皆是如此。而那孟大娘,性子直的很,有什么仇什么怨,都是直接當場就報了。”
謝瑾瀾道:“死者面目全非,可見兇手對死者有著極大的仇怨。可死者乃是異鄉之客,會與何人有這般深仇大恨?除非......”
陸任嘉追問道:“除非什么?”
謝瑾瀾手指一頓,抬眸定定的看著陸任嘉:
“除非,這不是死者第一次來此,或者說,死者本就是本地人。兇手知曉死者是誰!”
陸任嘉驚的直接站起了身,但轉而一想,又覺得謝瑾瀾言之有理,遂皺眉道:
“可是如今,死者面目全非,我們也無法通過畫像讓百姓們辨認她的身份。”
謝瑾瀾道:“陸大人可從旁驗證死者的身份。”
陸任嘉問:“謝大人的意思是?”
謝瑾瀾笑道:“死者的行裝如今可在衙門?”
陸任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撫掌道:“是本官局限了。”
而后朝門外高喊一聲:“來人!”
瞬間,一帶刀捕快疾步而來,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陸任嘉道:“去把那日江捕頭他們在山上搜到的證物,以及死者留在風間客棧的行裝取來。”
捕快應聲而退。
謝瑾瀾又道:“不過,本官猜測,能從中得出死者身份的可能性極小。”
陸任嘉頓時詫異了:“謝大人何出此言?”
謝瑾瀾道:“死者面目全非,除了兇手泄憤這一點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為了隱藏死者的身份。或許,死者的身份一旦暴露,極有可能牽連到兇手。”
陸任嘉微一頷首:“如若真如謝大人猜測這般,那兇手想必早已抹去能證明死者身份的物件了。”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真毫無所獲之時,陸任嘉還是不免大失所望:“看來,只能從別的方面入手了。”
而后看向謝瑾瀾:“謝大人可有何良策?”
謝瑾瀾卻是淡淡一笑:“陸大人心中不是已有對策?又何必多此一問?”
陸任嘉哈哈大笑幾聲,而后道:“謝大人好眼力。今日一早,本官就已讓江捕頭前去調查死者死前那一日的蹤跡了。”
他未曾想到,謝瑾瀾竟是看出了他故意藏拙,倒是個人物。
謝瑾瀾起身道:“如此,本官就先行離去,靜候陸大人的佳音了。”
陸任嘉也不挽留,直接喚來下人送謝瑾瀾主仆二人出府。
二人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回了風間客棧。
回了房間后,謝瑾瀾讓墨硯喚小二準備一壺上好的酒水,以及一些下酒菜。
待小二把酒水以及下酒菜在桌上擺齊之后,謝瑾瀾開口喚住了他。
小二回過身,笑問:“客官還有什么吩咐?”
謝瑾瀾好似只是隨口一問:“聽說之前住我斜對面的那人死了?”
小二眼神亂飄,頓時就支吾了:“這個......”
謝瑾瀾給了墨硯一個眼神,墨硯頓時明了,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往小二懷里一扔,嬉笑道:
“我家公子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罷了。小二哥你要是知道什么盡管說。我們主仆二人都不是多嘴之人,絕對不會往外亂說什么,壞了你們客棧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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