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眼疾手快的把銀子往懷里一揣,眼珠一轉,臉上頓時笑的十分燦爛:
“這位小哥是個明白人。方才不是小的不肯說,實在是怕掌柜的知道小的在客官們面前亂嚼舌根,會讓小的吃不了兜著走。”
而后看向坐著的謝瑾瀾:“謝公子想知道些什么?但凡小的知道的,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隱瞞!”
謝瑾瀾眉頭一挑:“我聽說那人從未在人前摘下過面具,你可曾見過那人是何模樣?”
小二一拍大腿:
“何止是這樣啊!那位白公子行為舉止怪異的很。且不說從未在人前摘下過面具,就連沐浴之時,也把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的。好像生怕別人偷看似的。
謝公子你說,又不是姑娘家家的,他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是在顧慮些什么。”
謝瑾瀾不可置否的微一頷首,隨即又問:“你就沒見過她洗臉?”
小二道:“謝公子你是不知道啊。那位白公子就連睡覺之時都戴著面具,每次洗臉,都讓小的們放下面盆離去,待他梳洗完畢后,才會喚小的們拿走面盆。”
謝瑾瀾好似十分感興趣:“如此說來,那位白公子很難伺候?”
小二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倒沒有。雖然白公子平日里的舉止奇怪了些,但他出手闊綽的很,每一回都會打賞小的們不少銀錢。我們客棧所有小二,為了爭到伺候白公子的名額,都快要搶破頭了。”
謝瑾瀾又問:“那你知道那位白公子來雙桂縣所為何事?”
小二輕輕搖了搖頭:“小的不知道。白公子雖然出手闊綽,但他總是獨來獨往的,也沒見他跟什么人有往來。”
謝瑾瀾微一頷首表示明了。
小二看了謝瑾瀾一眼,問道:“謝公子還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嗎?”
謝瑾瀾瞥了眼桌上的那壺酒水,云淡風輕的問了一句:“那位白公子愛喝酒嗎?”
小二一愣,隨即不確定道:“應該是愛的吧。”
墨硯插嘴道:“小二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像你這般模棱兩可的回答的?”
小二解釋道:
“不是小的敷衍公子,實在是小的也不能確定啊。那位白公子每日都會從客棧帶一壇上好的女兒紅離開。
小的也不知道那壇女兒紅他究竟是自個兒喝進了肚子,還是做別的什么事去了。”
謝瑾瀾斂眉沉思。
小二小心翼翼的輕聲問了一句:“公子可還有其他問題?”
謝瑾瀾頭也不抬的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小二應聲而退,同時在心里止不住的嘀咕:這位謝公子感興趣的地方真是奇怪,竟然好奇那位白公子愛不愛喝酒......
待小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后,墨硯終于說出了在心中憋了好久的話:
“公子,墨硯自小就跟在您的身邊。您的性子墨硯就算沒有全都摸透,但自認也了解了一半。
您不是這等愛管閑事之人,這又不是您所管轄的臨安縣。那陸縣令與您非親非故的,您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留在此地幫他查案?”
謝瑾瀾瞥了一眼一旁似懊悔似愧疚的阮葉蓁,面無表情的淡淡道:“墨硯,你話太多了。”
只是這一回,墨硯卻并未如往常那般明事理的止住了話頭:
“公子,就算您要責罰墨硯,墨硯也一定要把話說完。您明明知道的,那位想在您回京之前,置您于死地。
如此,您還打算在此地逗留,您當真是不拿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嗎?”
謝瑾瀾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滿了大半的酒水劇烈晃動著從杯口溢出,些許滴落在桌上,些許濺在手上。
只見他沉沉的看著墨硯:“墨硯!”
墨硯雖是懼怕他這樣的眼神,卻是強裝鎮定,依舊不躲不閃的與之對視。
最終,還是謝瑾瀾卸去了渾身的氣勢,搖頭笑道:
“墨硯,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你放心,你家公子我可是惜命的很,不會這么容易就讓自己出事的。在京中之時,那人是我的手下敗將。如今,他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就從懷里取出帕子,輕輕擦拭著手上的酒漬。
謝瑾瀾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著實讓墨硯很是頭疼:
“公子,墨硯知道您留在此地并不是為了陸縣令,也不是為了什么所謂的替死者伸冤。您就不能跟墨硯說出真正的原因嗎?”
謝瑾瀾瞥了一眼阮葉蓁,意有所指的笑道:“不是我不想跟你說真話,實在是此事說來話長。”
墨硯道:“那就長話短說。”
謝瑾瀾又道:“但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我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墨硯頓時哭笑不得:“公子,您這不是擺明了不想說嗎?”
話落,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落寞了起來:
“公子,墨硯跟隨了您這么多年,墨硯的為人如何您難道不清楚嗎?為何時至今日,您還是這般不信任墨硯,還是如此防備著墨硯?”
謝瑾瀾瞬間啞然,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待墨硯離去后,看著神情有些復雜的謝瑾瀾,阮葉蓁小心翼翼的開口:“謝瑾瀾,你還好嗎?”
謝瑾瀾頓時收起了滿心的思緒,漫不經心的笑道:“你別想太多了。我還不至于為了你置自己的安全于不顧,你沒那么重要。”
阮葉蓁已經習慣了他的嘴下不留情,卻是十分懷疑他的說辭:“那你留在此地,究竟為何?”
謝瑾瀾輕輕的搖了搖頭,但笑不語。
阮葉蓁見此,很是氣餒。
謝瑾瀾這人真的是,心防著實重的很,事情總是不愿對人言......
阮葉蓁的雙眸骨碌碌的亂轉,也不知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眼見著謝瑾瀾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邊送去,阮葉蓁趕緊停下腦中思緒,阻止道:“謝瑾瀾,你手上有傷,不能喝酒!”
謝瑾瀾動作一頓,輕輕放下酒杯,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只有我的父母妻子才有資格管我這些,不知阮姑娘是以何種身份?”
阮葉蓁瞬間漲紅了臉,趕緊出聲打斷:“我是以朋友的身份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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