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張元成中風在床后。其妻陳氏竟是連夜卷款潛逃。
如此,張元成身邊僅剩了張西這一兒子。
為了給父親看病,張西無奈之下只能賣掉自家宅子,在風間客棧的下等房暫且住下。
張元成這般模樣,也只撐了一個多月就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近日家中連番的變故,張西從一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變成了一個心比天高又仇富的窮酸書生
知曉了張西的過往之后,阮葉蓁在心底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古語有云‘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此話當真不假。
不過,饒是張西曾經的遭遇讓人唏噓,阮葉蓁卻依舊無法茍同他如今的所作所為。
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對人言的無奈與苦衷,可這并不是可以做壞事的理由
聽完江華明的話語,唐安羽有些頹然的耷拉著雙肩:“如此一來,線索不就是斷了?”
此時,謝瑾瀾卻是道:“為何不往馮安歌身上猜?”
在唐安羽張嘴欲反駁之際,他又接著道:
“她與白思元是青梅竹馬,這點沒錯。白氏夫婦救了她一家,這也是事實。不知唐仵作可曾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唐安羽嘴唇翕動幾下,最終道:“就算當年白氏夫婦的死與她有關,可她那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能得到什么好處?”
謝瑾瀾眉尾一挑:“好處?”
隨即意味深長的笑了:“如今同豐鋪是何人在當家作主?”
唐安羽瞬間啞然。
這時,江華明一臉的肅然:“如若當真如謝大人所言,這時,江華明一臉的肅然:“如若當真那只能說明馮安歌此人心機深沉,小小年紀就那般會算計。”
話落,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眉心緊蹙:“如若當真如此,她又豈會如此容易就被白思元殺害?”
謝瑾瀾輕輕搖了搖頭,道:
“本官不知。如今有兩種可能。
其一,馮安歌依舊是馮安歌,她只是把兇手藏在了一處十分隱秘的地方。
其二,死者才是真正的馮安歌。而如今的馮安歌,乃是兇手白思元所扮。
不過本官更加傾向于后者。”
話落,謝瑾瀾從懷中取出一塊包裹的十分嚴實整齊的手帕置于茶幾上,道:
“這就是本官昨日在馮安歌的首飾盒中所發現的藥物。先前本官還疑惑此物為何。但此刻,本官猜想,或許這就是‘紅無’。”
陸任嘉微一沉吟,道:
“或許謝大人的猜測是對的。如若兇手如今假扮死者的身份,他若是想要在異鄉死遁,馮掌柜的身份倒是有足夠理由離開雙桂縣。”
謝瑾瀾贊同道:“不錯,同豐鋪與其他縣城的布莊有生意往來,馮掌柜前去商談合作事宜完全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如此一番交談,唐安羽卻依舊有不解之處:
“謝大人先前不是說,此案或許并非一人作案么?如若死者是馮安歌,那幫兇是何人?劉大夫?”
話落,他的視線瞬間移到了江華明的身上:
“江捕頭,死者死亡當日,劉大夫身在何處,可有不在場證明?”
江華明微一搖頭:“死者死亡時辰乃是在深夜,劉大夫孤家寡人待在臥房,自是無人證。”
見唐安羽好似抓不到頭緒的模樣,謝瑾瀾笑道:
“何必如此糾結?本官覺得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查出如今的馮安歌究竟是誰。”
陸任嘉很是贊同謝瑾瀾的觀點:“不錯!馮安歌是此案的關鍵!”
頓了頓,他的視線瞥向茶幾上的那塊手帕:“至于這塊手帕”
目光移向一旁的唐安羽身上:“唐仵作,這就交給你處理了。”
唐安羽起身拱手一禮:“是,大人!”
而后上前把手帕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
離開縣衙之后,謝瑾瀾帶著墨硯直接去了同豐鋪。
還是之前的那個雅間,謝瑾瀾安坐一旁,視線落在先前的那副畫卷上:
“畫中之人,可是白思元?同豐鋪真正的主人?”
相對而坐的馮安歌面露微訝,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不錯。謝公子既已知曉這些,想必也應當知曉我的身世了。”
謝瑾瀾微一頷首,隨即別有深意一笑:“馮掌柜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何會知道這些?”
馮安歌卻是爽朗一笑,道:
“好奇自然是有的。不過,如若謝公子想說,不需要我詢問,謝公子自會開口。
如若謝公子不愿相告,那么不管我如何旁敲側擊,謝公子也不會透露半句。
如此,我為何還要把自己的好奇之心宣之于口?”
“啪啪啪!”
謝瑾瀾輕輕拍了拍掌,眼中閃過幾分欣賞:
“馮掌柜所言有理。如此,我也就無需費心思考該如何才能避開你的旁敲側擊了。”
馮安歌聞言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謝瑾瀾會這般回答。轉而卻是不甚在意一笑:
“謝公子如此坦誠,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謝瑾瀾嘴角微勾,面上帶了幾分玩味之色:“哦?莫非在馮掌柜眼中,我不是一個坦城之人?”
馮安歌不可置否的微一搖頭,道:
“聰明人,絕大多數都不會太過坦誠。而謝公子是個聰明人。”
謝瑾瀾輕輕一笑,也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
“馮掌柜在此雅間中懸掛白思元的畫卷,除卻青梅竹馬的情意之外,可還有別的意思?”
馮安歌眼中閃過幾分訝異,卻也是坦然承認:
“不錯,我心悅白思元。不過當年他離開雙桂縣時,還不曾知曉我乃女兒之身。這不過是我一人的單相思罷了。”
謝瑾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試探,又似只是隨意一問:
“我觀馮掌柜眼中并無黯然之色。難道馮掌柜不覺得如此單相思太過心酸嗎?”
馮安歌卻是釋然的笑了:“謝公子會說出此話,想必是不曾真正的喜歡過一個人吧?”
不等謝瑾瀾回答,她又接著說了下去:
“我心悅他,是我的事,無需他知曉,也無需他的回應。只要他一切安好。我就安好。”
謝瑾瀾確實是不能理解這種感情,卻并不在意,只是輕笑道:“馮掌柜真是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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