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一臉疑惑。

拓跋爾沒有謝明歡沉得住氣，見她裝作不知道，不由直接問道。

“陳云羽就是主導你們復仇的那個，幕后真兇，你們的老大！”

“呵呵呵。”

“哈哈哈哈……”

潮生嘲弄的大笑。

“你在說什么？”

“我不認識什么陳云羽，人是我和公子殺的，你們想要借我們再陷害別人嗎？”

“你們這些做官的，永遠都是這樣，官官相護，從來不給我們這些在底層苦苦掙扎的人留一條活路，我不管你們想要利用我做什么，但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人就是我和公子殺的，要殺要刮你們痛快點！”

拓跋爾和謝明歡面面相覷。

尤其是拓跋爾：“師姐，這……難道是咱們之前……”

謝明歡打斷了他：“你先出去，有些事，我想單獨和潮生聊一聊。”

拓跋爾聽話的出去了。

房間里就剩下了謝明歡和潮生。

“晉王妃想說什么？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認識陳云羽。”

“陳云羽，陳家旁系子弟，才華出眾，原本家中有間祖傳的書鋪，后來被陳大夫人強買了下來又高價賣出去了。當年樓子起火，陳云羽是縱火犯，被關進了大牢，一年后被放出來，不知所蹤。”

謝明歡說每句話的時候，都在注意著潮生的面部表情。

“這個陳云羽，說起來還真是挺可憐的。”

“你們公子是懷璧其罪，陳寶兒、劉鏢頭是為了美色，不顧別人的生死，至于方捕頭、伍凡、老丁，則是為財，只有這個陳云羽，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你們既然是報仇，既然這么富有正義，那我想問問，被你們連累的這位陳公子，難道你們會不知道嗎？你們就沒有想過要補償他點什么嗎？”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復仇，但我實在是對你們復仇的動機表示懷疑，你們到底有什么損失呢？那場大火，你和你的公子徹底脫離了老板的掌控，你可以嫁人，你家公子也是自由身，官府也并沒有真的對你們窮追不放，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們難道真的是滿腔正義，寧可放棄充滿光明的未來，也要為別人抱不平嗎？”

潮生被謝明歡問的啞聲。

她心里終于有了緊張，也因為緊張，微微低下了頭，不似方才那般，和謝明歡對視。

謝明歡繼續說道。

“除了陳云羽，還有一個人，也挺慘的。”

謝明歡把秦大夫的事說了。

“秦大夫一生治病救人，從來沒做過虧心事，但他卻連救人都救錯了，也被關進了大牢，甚至他比陳云羽還要慘，因為陳云羽在如何也是陳家的人，他只在大牢待了一年，就被秘密放了出來，甚至能被保護的密不透風，離開了云河，可是秦大夫……說起來，秦大夫還真要感謝你們一聲呢，若不是有你們這聲勢浩大的復仇，秦大夫這一生，大概是真的完了。”

潮生沉默不語。

謝明歡卻加重了語氣：“潮生，你告訴我，陳云羽去哪了！你和明月，為什么要替他賣命？”

潮生雖然心中緊張，但卻并沒有因為謝明歡這些話而改口。

“王妃，你說的這些……還真是精彩，被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自己有點虧了。”

“但做都做了，反正已經有這么多人給我們打前站，我不怕。”

“至于秦大夫，如果真是被我們連累了，那我們這么做也算是對得起他了。至于你說的陳云羽，我是真不知道……陳家的人，都沒什么好東西，你覺得我和公子是傻了嗎？為什么要為陳家賣命？”

謝明歡皺眉。

沒想到她的精神這么堅定。

“潮生，我問你。”

“陳云羽是不是還準備考科舉，他是不是和你們承諾，說他要做個好官，要改變這樣的時局？”

潮生閉口不言。

“一個已經手上沾滿了鮮血的人，一個不信任律法不信任朝廷的人，他能做什么好官？！他只會用以后可以得到的權力，繼續按照自己心中的標尺去做事，你能保證他的標尺是永遠沒有私心的嗎？”

“能夠設計出這么環環相扣，又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的兇殺案的，我覺得他做不了好官，不僅如此，反而更可能做權臣，做一個偏激的，認為自己做的才是對百姓好的，實際上可能會把百姓送上更艱難的路的奸臣！”

“不可能！”

潮生忍不住了。

陳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他猶如青竹般，是個胸有大志，心懷天下的好人。

如果沒有他，自己和公子也不會有今天。

自己和公子這一輩子再無可能，可是陳公子還有機會，他一定會鏟除更多的奸佞小人，一定會帶給像他們這樣的苦苦掙扎的人新的命運的。

當潮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時，已經晚了了。

謝明歡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潮生，我和你說實話，辦案子是要講證據的，今天我只問你陳云羽在哪，而不是問你陳云羽是不是主謀，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潮生懷疑地看著謝明歡。

“王妃，你到底想說什么，我讀書少，不會琢磨。”

“本妃的意思很明白，我要見陳云羽，如果他真是個有才華的人，那本妃就給他個機會讓他改變著天下，但本妃要親眼看著他，要監督他，不能讓他做出本妃說的那些事。”

“這樁案子，你們做的很精彩。”

“證據不足，你又咬死不松口，陳云羽就無法被定罪。”

“但本妃不能任由他換成其他身份，肆無忌憚的去科考，去做官，萬一呢？萬一你們看錯了他呢？”

潮生心情復雜。

她心中是非常相信陳公子的，可是晉王妃的話，卻又詭異地有些說服了她。

謝明歡又下了一劑猛藥。

“還有，本妃告訴你，這是陳云羽唯一的機會，如果他真的想改名換姓，那本妃就傳信回洛陽，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只要有一絲疑似是他，本妃也不能讓這個隱患進入朝廷。你應該知道，本妃出嫁前，姓謝，我謝家做成這點事，并不算難。”

“這天底下有才華的，也不僅僅他陳云羽一個！”

潮生這回是真的被謝明歡威脅道了。

如果真是如此——

“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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