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像是真的傻了。”

看到張清在眨眼，謝明歡心中有數。

“既然如此，那先把他帶回去吧，咱們去看看那片香料。”

“好。”

齊盛馬上親自動手，準備將楊析拎出去關起來。

“等一下。”

“你干什么，放開我。”

楊析突然又清醒了過來，他無奈地看向謝明歡。

“你們不能燒那些香料。”

“什么香料？你不是不知道什么香料嗎？”

謝明歡故作不解。

楊析咬牙切齒，但最后還是服軟：“你們不能燒那些香料，我馬上就要成功了，你不能燒它們！”

崔郢：“成功？你在做什么？培植香料嗎？這種香料被禁止流通，你為什么要培植這種東西？是有人在暗中指使你這么做的嗎？”

楊析搖頭：“是我，這種香料可以消除世間的痛苦，明明是好東西，卻被禁止……若不是剛好當年我們搬過來的時候帶了那么幾株，我這幾年都不知道該怎么熬過去。”

謝明歡皺眉，并不信楊析的話。

“你的意思是，因為香料可以讓你處于似夢非夢的狀態，從而遠離現實的痛苦，所以你就要大范圍的培植它？可是你馬上就要死了，它們也沒有什么存在的價值了，無所謂什么成功不成功，對吧？”

說著，謝明歡和崔郢一前一后準備離開，并沒有因為楊析這兩句話而改變決心。

“不行！”

“你們不能那么做！”

楊析瘋狂地想要掙脫開齊盛的控制，但他身體常年受香料的影響，實際上虛弱非常，根本掙脫不開，反倒是齊盛準備一巴掌將他拍暈了。

還是崔郢的聲音傳來：“不燒也行，但得這片香料的主人親自來和我們說。”

楊析越發絕望。

“沒有別人，就是我，那都是我栽的，我做的事和香料無關，它們雖然有那樣的功效，但如果沒有人去使用它們，它們又有什么好壞呢？”

“你這話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但有時候懷璧其罪……尤其是這種能夠擾亂人心神的東西，還是不要大規模種植比較好，不然天下豈不是要亂了？”

謝明歡轉身看他。

“楊析，到了這個時候，你到底還幻想著什么？是覺得那個背后的人還能救你嗎？”

楊析不語。

謝明歡卻更加奇怪，楊析看起來并不像是怕死，他更在意的是那些香料，看來背后讓他培植這些香料，并許給他什么承諾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謝明歡遞給崔郢一個眼神，兩人沒有再催促楊析，而是離開到外面去商量眼下的情況。

“崔大哥，你怎么看？”

“楊析應該不會輕易說出背后的人。”

“我現在好奇的是到底是誰讓他做這些，他又為什么堅持不告訴我們？對方手里有他在意的什么？但楊析的爹娘不是都已經過世了嗎？”

“也許是他女兒？”

崔郢猜測。

“按照之前咱們在鎮子上問道的線索，楊氏懷孕是在他參軍之前，那時候外商還沒有到充陽，他卻說那不是他的女兒……這一點，很有問題。”

“但楊氏并沒有反駁啊。”

謝明歡一直在等著楊氏反駁關于女兒的事，但她除了質問楊析自己的娘是不是做過那些事外，并沒有說女兒的事，一般來說，如果楊析說的不是真的，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應該是最先捍衛自己的貞潔才是。

崔郢想了想：“楊氏還昏迷著？再問問她吧。”

謝明歡朝張清看過。

張清：“王妃，楊氏身體虛弱，應該也有被香料影響過，精神狀態雖然比楊析要好，但卻也受到了嚴重損害，現在下官可以施針讓她醒過來，但她說的事，不一定能夠當真，或許會有記憶混亂的情況。”

謝明歡無奈扶額：“這香料實在是……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先將她喚醒問問再說吧。”

楊氏很快被琪兒扶著坐了起來，謝明歡進來問她。

“楊氏，楊析說女兒不是他的，這件事……是真的嗎？你的女兒，真的不是楊析的？”

楊氏從醒過來開始就一直在渾身顫抖，聽了謝明歡的話，抖的更加厲害了。

她恍惚的看向謝明歡。

“我的女兒？”

“女兒呢？別帶走她，不要！”

謝明歡皺眉。

琪兒在旁邊解釋：“方才施針的時候，張清大人說她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應該緩一緩就好了。”

說著，琪兒給楊氏倒了一杯水。

“先喝點水吧。”

楊氏幾乎是任由琪兒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之后，琪兒又給她順了順后背。

“好點了嗎？”

“你女兒她是楊析的嗎？”

楊氏抖的不是太嚴重了。

她慢慢抬頭看向謝明歡，苦笑著道：“那就是他的女兒，我是和那個人認識，但他來充陽的時候，女兒已經出生了，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怎么可能會是別人的？”

“楊析他瘋了，他說的話都是假的。”

楊氏突然說道。

還在不斷點頭。

“對，他說的都是假的，不可信，我娘才不會那樣呢。”

“他只是病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的。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去給他煎藥——”

“楊氏，你確定你們的女兒是楊析的？”

謝明歡又問了一次。

楊氏點頭：“是他的，是他的。”

然后就突然崩潰了，抓著琪兒嚎啕大哭。

“我沒有背叛他，沒有對不起他，為什么要傷害我的女兒！”

謝明歡嘆息一聲。

出去的時候，和在外面候著的張清說道：“給她喝完安神的，讓她好好休息吧。”

張清點頭應下。

謝明歡和崔郢繼續分析之前的猜測：“楊析如果冷靜下來想想，肯定知道女兒就是自己的，那他方才要么是精神狀態不對，要么是故意將事情夸大，還是那個理由，他在轉移咱們的重點。”

崔郢：“那就是他女兒在對方手里，所以他要保住香料？但我看他的樣子，對他女兒并沒有什么真情，怕是可能性不大。”

謝明歡想了想。

“崔大哥，你有沒有注意到，他一直在強調如果沒有這些事，他們一家可能的未來？他一直在說自己要去科考的事，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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