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法改變對方,那么作為被寄托所有人生意義的的那一方,能做的就只有讓自己過得更好!
陳容下定了決心,神色無比堅定。
思緒飄回,陳容直視著茜羅,繼續說道:
“……我向你保證,我這輩子一定能過得很好!
茜羅最想要的,其實不是什么榮華富貴,不是什么如意郎君,而是她過得好!
陳容心中其實不認同這種把人生意義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活法。
前世她就試探過茜羅,得到的回答卻是:“甲之蜜桃,乙之砒霜!”
“你先在這榻上坐會兒,我去給你拿藥!”
等陳容拿著藥過來,把茜羅按在榻上上完藥,半個時辰就這么過去了。
“好了!”
陳容站起來伸了個腰。
茜羅則是一臉不敢見人的模樣……被小姐按在榻上上藥什么的,感覺好羞恥!
她整理好衣裳,連招呼都不好意思打,就直接跑出了房門。
“喂,你……呵呵……”
陳容也被她這掩面而逃的舉動逗笑了。
她往榻上一坐,將寫有“王渙”消息的那張紙輕飄飄地拿了起來……這些消息,只要有心都能打聽到……
可陳容還是覺得太少!在確定王渙有問題的情況下,她恨不得將王渙從出生開始所有的事兒全都查得一清二楚,可惜她沒那個本事!
陳容拿著這張紙,不禁垂頭喪氣。
不過……她沒這個本事,不代表別人沒有啊!
她知道這京中有一個專門買賣消息的地方……他們號稱:只有你出不起的價,沒有他們打聽不到的消息!
陳容前世為了尋找三哥的下落,也和他們打過交道,雖然最后還是一無所獲,但好歹知道了有這么個探聽消息的地方,他們叫什么來著?
有了,好像是叫:春風樓!
一名身穿緇衣、腳踩芒鞋的女子停在門口,仰頭瞧見了“春風樓”三個字,提劍走了進去。
“哎呀,姑娘,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門口的濃妝艷抹的女人攔住了她。
“讓開!”
女子鼻子皺了皺,一掌逼退了她,只聽嘩啦一聲,她拔出了腰間的劍。
護衛見狀,也不敢上前阻攔,樓內的客人們瞧見了這一幕,紛紛如鳥獸散。
“快跑啊,捉奸的來了!”
“跑什么,又不是捉你的奸!”
“可她手里拿著劍,要是誤傷我了呢?”
“誒!逛個窯子還能遇到這種事兒,也是倒霉催的!”
“我也不和你廢話了,哥們兒,自己保重吧,哥哥先走一步了!”
春風樓,是個不怎么起眼的下等妓院!今日準定會因為黑衣女子的到來,重新掀起波瀾!
二樓里,正在寫字的東家執筆的手一頓:
“福伯,外面怎么了?鬧哄哄的……”
福伯從連忙從外頭進來,稟告道:
“東家……樓里突然闖進了一個拿劍的女人!”
“女人?”
東家手中的筆被直接折斷。
“廢物,一群廢物!連個女人都攔不住!走,去看看!”
女子隨手抓住一個護衛,逼問道:
“你們東家在哪兒?”
“小、小的不知道……”
那護衛何曾見過這種仗勢,頓時兩腿發軟,連話都說不清了。
“你呢?你知不知道?”
“小的也不知道!”
“女、女俠饒命,小的是新來的!”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連問了好幾個都沒問出來,女子也生氣了:
“不知道是吧,行!看我把這樓給砸了,他還出不出來……”
話音一落,她就要動手砸樓。
“且慢!這位……小師父,有話好商量!”
東家瞧她穿著緇衣芒鞋,一頭烏黑長發,便知是佛門俗家弟子。
“你是誰?”
女子轉身用劍指著他。
東家慢慢悠悠地從樓上下來,剛踏入一樓,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在下不才,正是春風樓的東家!”
那女子聽聞握緊了劍:“你就是秦垣?”
“正是……在下與小師父素不相識,不知您是……”
秦垣笑了笑,極力想表現出自己的善意。
“取你性命的人!”
黑衣女子說著就要用劍刺他。
秦垣面沉如水,對福伯使了個眼色,接著躲到了樓梯后頭:
“慢著!在下與小師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小師父為何要取在下的命?”
女子聽了,劍勢一頓,冷臉質問道:
“我且問你,林氏夫婦的藏身之處,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林氏夫婦,是上個月在京城北郊意外身亡的人。
“瞧小師父這話說的……”
秦垣和福伯對了對眼神,又不經意地錯開。
“春風樓是開門做生意的,在下又是生意人,這有些事情吧……在所難免……不過,林氏夫婦素來無親無故,小師父若為他們出頭,也總得出師有名吧?”
“我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女兒,這個理由夠了吧?”
女子面無表情,仿佛說著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兒。
秦垣先是一愣,隨即眼神一暗:
“小師父要為他們報仇?”
“非也……”女子竟搖頭否認了。
這一下連秦垣都愣住了,若不是為了報仇,那她的目的是……
女子彈了一下劍,軟劍被彈得前后搖晃,她的眼睛倒映出刺眼的劍光,看上去竟有幾分冷酷:
“我此次來,是為了斬斷這份親緣!”
斬俗緣……這些瘋子!
秦垣心中暗罵了一聲,面上卻是笑容得體:
“小師父可是弄錯了,林氏夫婦已死,你與他們的親緣已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這話說的像是有理有據,可女子依然不為所動:
“此話不對……林氏夫婦已死,為人子女,也只有替他們報仇雪恨,才算是真正了了這段親緣!”
“佛門弟子怎么可以殺生?”
秦垣還是笑瞇瞇的。
“此話甚是狹隘……”
女子撇了撇嘴,嗤之以鼻。
“佛家有菩薩低眉,慈悲六道,亦有金剛怒目,降服四魔……林氏夫婦雖不是你殺的,卻是因你而死,我殺你,也算是降魔了!”
“這還叫沒事兒!”
陳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之后,交代道。
陳容聽了茜羅一番話,又是愧疚,又是感動,她先站了起來,然后伸手把茜羅從地上拉起:
“抱歉,我確實隱瞞了一些東西,是什么我不能說,不過你放心,我向你保證……”
保證什么呢?什么才是茜羅最想要的?榮華富貴?家財萬貫?還是覓得良緣?舉案齊眉?
陳容嘆了口氣,臉色卻是高興的樣子,她從頭到腳看了一眼茜羅,突然問道:
“你身子可還疼?我先前推了你,可是磕到哪兒了?”
陳容腦中突然浮現出茜羅老邁的面容,她握著她的手,面色堅定:
“老夫人請放心,老奴定會將東西交到老爺手上……您就不要擔心這些了,如今,挺過來才最要緊!”
茜羅聽了嘴角即刻上揚,她接著又故意撇了撇嘴,可是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笑意:
“小、小姐胡說什么呢?”
“好、好、好,你就當我在胡說八道!”
那是陳容在別莊突發急癥,命懸一線的時候……
陳容那時真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死前沒來得及見姜轍和絮娘子最后一面,她心中又急又悲,可她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茜羅知道她的擔憂,知道她的焦心,為了安撫意識尚存的她,說了這么一句話。
“沒事兒,奴婢哪有這么嬌氣?”
茜羅擺了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可架不住陳容突然碰了她一下。
“誒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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