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小姐……”
陳棋沒精打采、不情不愿。
她本來在房里數錢數得好好的,突然被茜羅叫了出來,能高興才怪了!
陳容沒有心思和她周旋,開門見山問道:
“你身手如何?”
陳棋一愣,回答道:
“比陳斯差一點……”
“差一點?”
陳容面色狐疑,心想得抽空和陳棋他們過幾招才是。
陳棋心中一動,不自覺地關心道:
“小姐要去很危險的地方嗎?”
“我在西郊有片果田……”
陳容眸子低垂、答非所問。
果田能有什么危險的?
陳棋心中一穩,應允道:
“小姐請放心,陳棋可以保護好小姐……”
“那行,咱們這就出發!”
茜羅早就安排好了車輛,她本想跟著小姐一起去,卻被阻止了:
“你就留在這兒,等會兒姜銜要是問起來,你就實話實說,知道了嗎?”
茜羅也知道她得留下來穩住姑爺,只得叨咕道:
“小姐可要平安無恙的回來!”
“有陳棋在呢,你放心!”
陳容沖著她笑了笑。
陳棋坐在前面充當車夫,也安慰道:
“茜羅姐就放心吧,有我在,絕不會讓小姐出事的!”
茜羅聽了心中稍安,一直站在門口,直到等到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她才轉身回了侯府。
陳容坐在馬車上,撩起簾子,看著外面的街景,眼里沒有倒影。
“你聽說過玲瓏勁嗎?”
她毫無預兆地開口。
陳棋的抓緊了手里的韁繩,警惕著四周,隨意應道:
“當然,這可是陳家的家傳絕學……”
“你想學嗎?”
陳容不知道看見了什么,嘴角浮上了笑意。閃舞小說網
陳棋頓了一會兒,才道:
“不想!”
陳容放下簾子,把玩著自己的頭發,饒有興致地問道:
“哦?你為何不想學?”
“武功越高,也越危險……”
陳棋緊了緊韁繩,等前面的小孩子走了,這才重新加快了速度。
“小的沒什么大志,這輩子只想安安穩穩的!”
陳容聽了,手一頓,感慨道:
“其實多少女子所求的也不過是安穩罷了!”
“小姐求的也是安穩嗎?”
陳棋心血來潮問了這么一句。
“不是!”
陳容語氣堅定不移,眼神勢在必得。
“我求的是快活!”
快活?陳棋一愣,取笑道:
“小姐如今難道還不快活嗎?”
在她看來,陳容的人生迄今為止簡直是完美!
出身高貴,受盡寵愛,覓得良人,結為連理……話本子上不都這么寫嗎?
不!小姐過得比話本子上寫得還要順遂!
陳容聽了她的話,竟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有這么好笑嗎?”
陳棋摸不著頭腦。
陳容笑完了,接著又問道:
“陳棋你為什么要穿男裝?”
怎么突然扯到這里了?
陳棋答道:
“當然是為了方便!”
“這就是了……”
陳容的眼神變得幽冷。
“一個習慣了男裝的人被強求穿女裝,又怎么會快活呢?”
“小姐喜歡男裝?”
陳棋還真沒看出來。
“這不是衣裳的問題!”
陳容向后靠在墊子上,懶懶散散。
“算了,就算和你說了,你大概也不會懂的吧……”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懂?
陳棋撇了撇嘴,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馬車立即加速。
在陳容的指路下,兩人過了一個時辰才抵達西郊的果園。
“就是這里?”
陳棋看著籬笆欄里一望無際的果林,有些震撼。
陳容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怎么樣?還不錯吧?”
“是很不錯!”
陳棋趴在欄上,瞧見了飽滿的果實,心中無限歡喜。
她出身農家,對于果實有一種近乎本能的熱愛!
“這里是貴人家的果園,不讓看!請你們離開!”
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人,他有一張黝黑的面孔。
陳棋站直了身子,瞄了陳容一眼,見她面帶微笑,不知道該不該揭露身份。
“你說這是貴人家的果園,不知是誰家的啊?”
她想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先別揭露的好。
那青年的神色愈發不耐了:
“這不是你們該知道的,請速速離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最近總有小毛賊溜進來偷果子,他還是警惕一點兒好。
“哦?我的果園我還不能知道了?這是什么道理?”
陳容的笑容一點點冷了下來。
“還不去叫任叔出來!”
她認識任叔?青年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這個身著短褐的女子:
她一身衣裳雖不起眼,但儀態氣韻非同尋常,想必不是一般人……
“你、你們稍等……”
青年折了回去,很快消失了蹤影。
“小姐你今日來不止是看園子吧?”
陳棋察覺到她提到“任叔”此人的態度不是很好,心中起了疑心。
陳容看著廣闊的果園,眼神深邃:
“嗯,我今日來主要是為了踢人!”
踢人?是她想的用腳踢那個意思嗎?
陳棋看著陳容的眼神古怪。
跑這么遠,坐一個時辰的馬車,就是為了踢別人幾腳?
不!應該是她想岔了,小姐不像是那么閑的人!
她迅速把腦子里荒唐的念頭甩了出去。
過了兩刻鐘,才又有人過來。
領頭那個高高壯壯的、長著一張憨厚臉的中年人不是任叔又是哪個!
陳容眼神一縮,默默將手背在后頭。
“小的任仲見過小姐……”
任叔躬身行禮,笑道。
“這天色不早了,小姐怎么這個時辰突然過來了?”
陳容也沒叫他起來,只說道:
“正好有空,就過來轉轉……”
任叔自然而然地起身,向后招呼道:
“這就是東家,侯府的小姐,還不快過來見禮?”
那群農戶總共只見過陳容一面,自然認不出面前這個粗衣短褐的人就是陳容,他們紛紛行禮作揖:
“老奴見過小姐……”
“好了,起身吧……”
陳容從他們臉上一一看過,在那個青年身上多停了兩秒,見他漲紅了臉,這才收回了眼神。
“我過來隨便看看,你們忙你們的,都散了吧!”
“這……”
農戶們瞧任叔微微點頭,這才散開了。
“這園子大的很,讓老奴陪著小姐吧,免得迷路……”
任叔突然開口建議道。
“也好!”
陳容本來就想無聲無息地把事兒辦了,不想帶來太大的動蕩,任叔的要求正和她心。
她沿著田間小路慢慢踱步,任叔跟在陳容身后,陳棋落在他們后面幾步遠的地方盯著他們。
就這么差不多走了兩刻鐘,陳容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么,卻被任叔搶先了。
“老奴辜負小姐信任……”
任叔突然跪在了地上。
陳容一愣,停下腳步,背對著地上那人,然后笑道:
“那你說說你怎么辜負我了?”
“老奴……”
任叔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更心虛了,將頭垂得更低了。
“老奴不慎染上賭癮,愧對小姐栽培!”
“還知道坦白,不錯!”
陳容這才轉身,她高高在上地俯視他,看起來有些冷漠。
“說說吧,怎么染上賭癮的?”
“小姐……老奴、老奴也是被人陷害的!”
任叔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陷害?”
陳容聽了,臉色一變。
“誰陷害的你?”
任叔沉默了片刻,才說道:
“是吏部尚書大人家的下人……小人、小人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他竟然如此處心積慮地要害我?”
陳容聽了微怔,她都快忘了這個人了:
吏部尚書衛承的女兒衛敏————她前世的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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