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陳容問出口,姜銜便答道:
“我復試排第九。”
“第九?”
陳容將要帶進考場的提盒最后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才松了口氣。
“那咱們這就下去,估計等會兒就該輪到你了……”
“說的也是……”
兩個人拿好提盒,先后下了馬車。
“復試第一名,夏譽。”
那邊兒太監已經開始點名。
這邊兒絳英和姜四早早便在車下等候。
姜銜聽到太監點名,一時怔住了。
“少爺,還是小的來提吧!”
姜四自然而然地從姜銜手中接過提盒。
姜銜被他這么一折騰,這才回了回神:
“嗯,辛苦了……”
“復試第二名……”
絳英一見到陳容,便偷偷從袖子里掏出口脂盒,遞了過去:
“小姐請用。”
說完,便從袖子里摸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鏡子,舉在面前,正對著陳容。
陳容先是一怔,然后神色了然,便接過口脂,對著鏡子補妝。
“殿試第三名……”
“復試第四名……”
陳容手腳很快,沒一會兒便補好了妝。
“復試第五名,韓臨。”
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傳話太監已經念到了第五名。
陳容聽在耳里,抿了抿唇,看向了姜銜,臉帶歉意:
“讓夫君久等了……”
“無妨。”
姜銜低頭瞧了一眼,笑道。
“等娘子梳妝,也是美事一樁!”
陳容被他逗笑了:
“夫君可真會說笑!”
太監接著高聲念道:
“復試第六名,齊慎。”
陳容聽到熟悉的名字,笑著問道:
“這可是夫君那位好友?”
“正是。”
姜銜的笑容漸漸變得尷尬。
“這家伙雖整日泡在花叢里,可學問卻硬是一點兒沒落下……”
陳容往門口一望,果然瞧見齊慎領著小廝停在了城門前:
“在下齊慎,這是身份文書……”
這家伙果然還是那么可厭!
陳容收回目光,將心思收斂,催促道:
“馬上就輪到夫君你了……”
“是呀。”
姜銜緊張的正了正衣冠,交代道。
“姜四,你和我上前去。”
“是。”
姜四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提盒。
“復試第七名……”
“令儀……”
姜銜最后看向了陳容。
陳容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安撫道:
“夫君放心去吧,妾身會在府中等著夫君回來……”
“好。”
姜銜最后看了陳容一眼,便帶著姜四離開了伯府占據的地盤。
“復試第八名……”
“復試第九名,姜銜。”
過了檢驗的齊慎一聽見姜銜的名字,便向城門口望去:
姜銜奉上身份文書,正接受著守衛的盤問……
“齊兄可認識這位姜兄?”
齊慎身邊有人湊了過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排在他前面的韓臨。
“韓兄說笑了……”
齊慎從城門口收回了目光。
“在下與姜兄從小一塊兒長大,自然是認識的。”
“哦?竟有此事?”
韓臨著實驚訝了一番。
姜銜是伯爺之子,勛貴公卿,齊慎是大理寺卿之子,朝廷高官。
這是兩個不同的圈子,一個仗著祖上蔭功按部就班,一個憑借科舉之路平步青云,按理應該說少有交集才對……
就連他不也是因著戶部尚書之子這個身份,才認識了齊慎這個人嗎?
韓臨心思幾轉,勾起嘴角,笑道:
“看來是韓某孤陋寡聞了!”
“哪里哪里……”
齊慎跟著客套了幾句。
“都是些芝麻小事兒,韓兄不知道也沒什么……”
“復試第十名……”
陳容眼看著姜銜進了城門,一點點收回了目光,對左右交代道:
“回府吧!”
“小姐!”
絳英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子,像是有點兒猶豫。
“那馬車……”
伯府一行人只有兩輛馬車和八匹馬,總共二十來人。
其中,她和姜銜一輛車,絳英和姜四另一輛。
陳容明白了絳英所指,于是吩咐道:
“留下一輛馬車,原地恭候。”
“是。”
駕車的車夫和侍衛同時應聲。
陳容看了城門最后一眼,在絳英的攙扶下上了姜家的馬車。
她一上馬車,就閉上眼睛,歪在榻上淺眠。
絳英倒了杯茶水,正欲遞給小姐,抬眼卻瞧見她臉上的倦色,于是放下茶水,輕輕伸手替她按壓太陽穴,小聲抱怨道:
“這府里的人都只知道姑爺準備殿試的辛苦,又有幾人瞧見小姐操持家務的疲態呢?”
陳容被她揉得昏昏欲睡,一雙眼睛半瞇著,像貓兒似的喟嘆了一聲,笑道:
“你倒是懂得心疼人……”
說起來,她嫁到伯府這短短十多日,過得著實豐富多彩了些,當然,也不盡然全是操持家務,她還做了許多格外的事……
“姑爺只知道忙著殿試……”
絳英話里話外像是微微不滿。
“若是咱們這幾個從侯府里跟來的都不心疼小姐的話,這伯府里又有幾人會真的心疼小姐呢?”
陳容被她說的心中一軟,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
“你有心了……”
絳英見她這般體貼,心神一晃,又定了定神,接著勸道:
“姑爺都已入了考場,反正離閱卷、放榜的日子也還尚早,小姐不妨趁著這空檔好好休息?”
我倒是想,可哪兒有那么多空閑?
陳容心中這般想到,卻不好真的拂了絳英的好意,只道:
“鐵匠胡同那邊兒可遞了信過去?”
鐵匠胡同?
一提起鐵匠胡同,絳英頓時想起來了,便答道:
“遞了……對了,還有,胥教頭還托話說給小姐問好……”
“等會兒……”
陳容不知想起什么,連睡意都淡了,連忙追問道。
“這胥教頭可是胥生白,胥師叔?”
“正是呢!”
絳英臉上笑意吟吟。
和絳英相反,陳容這回真是笑都笑不出來。
這胥生白,其實是陳容她爹陳齊的小師弟,因為陳齊他師父徒弟太多,胥生白年紀又太小,所以這胥生白就被交給了陳齊帶……
陳齊正帶著陳容習武,見了遠道而來和陳容一般年紀的小師弟,拿著師父他老人家的信,心想一只羊是放,兩只羊也是放,于是就將胥生白留在身邊了……
所以,按輩份來說,這胥生白,作為她爹的小師弟,陳容應該喊叔叔才對,但對著一個大不了她幾歲的男人,陳容實在是喊不出叔叔兩字……
后來一折衷,她爹不僅是她爹,也是她師父,那么胥生白作為她師父的師弟,自然就改叫師叔了……
其實師叔也很別扭,但總比叔叔好聽,陳容最終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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