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叫劉大送些膏藥來,你敷上!”魏偉彬滿帶關懷的道。
魏楚欣笑著道謝,要起身送魏偉彬出門。
魏偉彬回過身來,擺擺手道:“別動了,在屋里好好歇著吧。”說著走了出去。
人一走,石榴和張媽媽便來看魏楚欣的膝蓋。
“疼嗎,姑娘?”石榴問,張媽媽也在旁邊問。
魏楚欣點了點頭:“疼。”接著笑說:“不過倒是值了。”
現在說她大獲全勝還為時過早,其中還有變數。蔣氏向來不是認人揉捏的軟柿子,而在魏偉彬的心里,她這個女兒也沒多么重要。
魏偉彬從蘭蘊居出來,徑直便往海棠苑走。
蔣氏正坐在屋里,一早就得到了魏偉彬去了蘭蘊居,還進了蘭蘊居正屋的消息。她正是六神無主,腦袋快轉在想對策的時候。
門口有丫鬟給魏偉彬打簾子:“老爺請。”
蔣氏聽見了,趕緊整理好臉上的表情,勉強笑了笑,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站起身來,對已經進屋的魏偉彬道:“這么晚了官人還過來,可是用過晚飯了?”
魏偉彬直接一個冷臉,并沒回答蔣氏。
蔣氏咽了口唾沫,忍著魏偉彬對她的無視,笑著遞過了茶來。
魏偉彬進屋后直接坐在了正對門的椅子上,依舊不給蔣氏面子,只沉著臉道:“你可知道今日府里發生了什么?”
兩次被魏偉彬打臉,蔣氏身為魏府當家主母以及魏偉彬正頭娘子的臉面自然是受不住了,訕訕的在另一邊坐了下,冷笑著道:“家里一天上上下下有幾十件事經過我手,不知老爺是指的哪一件呢!”
魏偉彬也冷笑道:“我問的哪一件,不信你不知道!”轉而看見蔣氏一張冷面,心里生厭,擺擺手,一副不愿意和蔣氏爭辯的樣子道:“懶得和你吵,把你派到蘭蘊居的兩個丫鬟找來,我要問話。”
蔣氏只背過了臉去,聽了魏偉彬的話,并不搭話。
魏偉彬便緊鎖著眉頭瞧著蔣氏,看了能有一刻,突然間就失去了耐心,提高嗓門便道:“你擺出這幅難纏的樣子是什么意思!”
蔣氏一下子回過了身,指著魏偉彬,氣極反笑:“對,我難纏!我難纏你當日為何要八抬大轎娶我進門,我難纏,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打理家里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不免越說越激動了起來,淚珠子在眼圈打轉,手指發顫的指著魏偉彬,“我向來難纏,我哪有蘭姨娘討你歡心呢!”
蔣氏激動了起來,魏偉彬脾氣也上來了,一把將案上的整套茶壺茶杯都推到了地上,臉氣的紫漲,怒道:“你不用在這里給我撒潑賣瘋,看一會真問出了什么,我治不治你!”說著,便喊門口站著的周婆子道:“去把楚兒攆出去的丫鬟給我捆來!”
周婆子一見事情不妙,趕緊應聲去帶人。
先時因嫉妒而方寸大亂,這里蔣氏在見到魏偉彬對自己以及對兩個丫鬟的態度而冷靜了下來。
蔣氏斂了斂頭發,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
其實也不過是那點事。當年魏偉彬讓她封蘭蘊居時,她著丫鬟婆子將蘭姨娘里一切值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也在衣柜里偶然發現了十張一百兩的銀票。那些銀錢雖是不少,但她出身于大門大戶,本也不是沒見過。之所以將這些都拿了出來,不過是因為一口氣。
蘭小娘搶了她丈夫的心,那么她便斷了蘭小娘留下的賤種子的路。她要把蘭小娘留給魏楚欣的東西通通拿走!
而魏偉彬此時從蘭蘊居正房出來,必然是在魏楚欣的引導下,知道了那一千兩銀票的事。但眼下魏偉彬并沒有直接來問她,而是要找被魏楚欣攆出去的兩個丫鬟問話……
蔣氏思忖之下,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被個小丫頭算計成這般,蔣氏心里簡直是憋屈。真是啞巴挨打,有疼不能喊,有怨不能說了。
俄而柳兒和巧兒兩個丫鬟被帶到。
魏偉彬便站了起來,對架著丫鬟的兩個婆子道:“將人帶到我書房來,我要問話。今日要問出什么不該問的,誰都別想消停!”說完,抬腿就要走。
話說的蔣氏心里一驚,頓時覺得呼吸不暢。
門口站著的周婆子亦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當日可是她帶人去蘭蘊居拿的東西,剛才帶柳兒和巧兒來的路上雖也是軟硬兼施威脅了一番。可這要是老爺真帶回去審,審出了什么來,她第一個遭殃。
周婆子萬般乞求的看著蔣氏。蔣氏也終于站了起來,攔在魏偉彬面前,說道:“老爺這是在打我的臉么,審我的丫鬟,還不當著我的面審,傳出去我這個當家主母還有什么臉面了!”
魏偉彬冷哼一聲:“這時候想著臉面了,當初給楚兒指派丫鬟時,怎么不挑兩個厚道的!”
此時魏偉彬怎么講話都是次要的,蔣氏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魏偉彬把兩人帶走的,要不就真出事了。
蔣氏假裝降了氣勢,低頭認錯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誰還沒有眼拙的時候,老爺自來知道我好面子,就不能擔量我這一次么。”在魏偉彬面前如此伏低做小,蔣氏一張面皮羞得通紅。一時間心里恨極了給她設套暗中算計她的魏楚欣。
魏偉彬沒想到蔣氏突然講起這些話,斜睨蔣氏一眼,又見她滿臉通紅,便無可奈何的又原處坐了下來,清了清嗓子,對蔣氏道:“你要這么講話,我也不是那沒有肚量的男子。你派去蘭蘊居的人,你便親自問問她二人都做了什么。”
蔣氏聽了這話,暗自松了口氣。也坐了下來,十分有威嚴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問道:“你二人可聽好了,我只問一遍,要有一句欺瞞,即刻亂棍打死!”
兩人先來時,都已經被周婆子連嚇帶威脅給嚇破了膽,此時雙腿打顫的跪在地上,連聲求饒。
蔣氏便道:“當日我派你們二人去蘭蘊居服侍三小姐時,是如何吩咐的?”
周婆子這時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站在蔣氏下首,冷冷的盯著兩人。
柳兒先抬起頭來,咽了口唾沫,強忍著顫聲,按先時周婆子在路上交待的話說道:“大夫人說三小姐在莊子里受了苦,眼下好不容易回了家,讓……讓我倆過去悉心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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