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爺說怎么謝?”魏楚欣溫溫的保持著笑意。
但聽那男人在其耳畔道:“一會回來陪我,我們到二樓……”
“聽林爺的。”
對于魏楚欣這么個表現,魏孜澤在一旁都看傻了。心里就默默的思忖誰都可以呢,以至于在去皂里巷的路上,特意吩咐小廝換了馬車來坐。
魏楚欣先是上車,回身見魏孜澤也要上來,保持著笑意問:“表哥要隨我坐一輛車子么,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表哥不忌諱這些么?”
魏孜澤道:“左不過一會表妹也是要跟那姓林的……”說了半句話,一把橫杠,就上了車來。
一上了車,魏孜澤可就不是先時那般規矩了,這里湊到魏楚欣身邊,當即就要覆上魏楚欣的手。
魏楚欣早有防備的一下躲開,直視魏孜澤的臉,平聲道:“表哥最好放尊重一些,表哥要不要臉我倒是不關心,只是表叔現下在衙里做事,他定是要臉面的人吧。”
說的魏孜澤一時就紅了臉,清了清嗓子挪過了一些,不好再有動作。
魏楚欣便冷笑著蔑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直等到皂里街,馬車停下。
魏孜澤帶人等在外面,魏楚欣敲門,月娘身邊僅留的一個貼身丫鬟前來開門,見了魏楚欣,又見后頭魏孜澤連人帶馬的,一時就犯了膽怯,復又把開了一條小縫的門緊緊的給關了上。
魏楚欣道明來意,再三勸解,那名喚純兒的丫鬟才將門打了開。
那月娘雖雙眼失明,但卻是做了數十年老板娘的人,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心明耳慧,魏楚欣說了上話:“知月老板思念兒子心切,我便通融了關系,能讓月老板和獄中的兒子相見一面,說些知心思念之言。”
月娘便猜到了后面,“姑娘大費周章,也是來向我討那做糕點果子的配方手藝的吧。”
“所以月老板意下如何呢?”
月娘便笑道:“只你比先時過來的幾個聰明,不用錢財,用這種方式,算是交換么?”
“那月老板換么?”
“換。”
當即魏楚欣和純兒扶月娘出了屋子,上了馬車,往州監牢里去。
魏孜澤倒真是會騙婦人家頭發長見識短,昨日說的是:關月娘兒子的監牢并不在衙門總署,而是在兵馬司附近的單獨牢房。兵馬司牢房乃兵馬司壓審犯人之專門處所,州里衙門并無權過問。
只是此刻為何往衙門總署走呢?
魏楚欣心里冷笑了笑,魏孜澤這分明是既戲耍了她,利用她討好他人,又平白得了她二百兩銀子的打點費用。
正這樣想著,魏孜澤便走了過來,倚靠在車馬旁,看著魏楚欣道:“表妹在此等著吧,牢里腌臜之地,怕表妹受不慣。”
魏楚欣眼見著純兒扶月娘走了進去,門口的牢頭正拿著一大串的鑰匙在開門,便站在原處沒打算說話。
魏孜澤見魏楚欣并不搭理他,也全然不在意,側過頭來,東瞅瞅西望望,就這樣等了一個時辰。
等純兒扶月娘出來時,魏楚欣可見的是兩人臉上都露著笑模樣。
上車之前,魏孜澤不忘提醒魏楚欣道:“林爺答應表妹的事辦妥了,表妹怎也要信守承諾,好好陪好林爺的吧。”
純兒正扶著月娘上車,聽了此話,不禁回頭看向兩人。
魏楚欣淡笑笑,只說:“林爺都沒急,表哥急什么呢,怎也得容表妹將月老板送回家里的吧。”
上了車,月娘率先說道:“姑娘送我回來是要拿配料方子的吧。”
魏楚欣點頭說是。
月娘便又道:“若我反悔不想換了呢?”
魏楚欣笑了笑沒接下去。
等回了皂里巷的那一間鋪子里時,趁純兒出去打水,魏楚欣便順勢坐了過來,坐在月娘身旁,笑說:“月老板做了一輩子的糕點果子,對于配料的方子,火候的掌握應該是爛熟于心了的吧,這樣好的糕點師傅我去哪里找呢,單要出配料方子來豈不是紙上談兵,要我說不如雇傭月老板的為好,這樣豈不是省時省力了。”
“現如今我這瞎老婆子,你雇了有何用。”
“誰說的。”魏楚欣已是拿出了袖子里的銀針,找準月娘眼周的穴位,連施了四個針。
“你,你這是……”月娘強自保持著鎮定,雙手摸探著魏楚欣所施銀針的位置。
“別動,閉上眼睛,放輕松,只要你相信你的眼睛能好,它便能好。”
說話間魏楚欣又添了兩針,這里用銀針旋到月娘的淚腺,頃刻間月娘的眼淚便流了個不止。
等待的過程,魏楚欣站起身來,用門栓將房門反鎖了起來,等純兒要進屋的時候,魏楚欣只道:“我與月老板有話說,先勞煩姑娘在外面略等一等。”
外頭端著茶壺的純兒不放心月娘,一邊朝門縫往里面看,一面喊道:“姨媽,你沒事吧?”
魏楚欣抬眼看了看月娘,但聽月娘道:“我沒事,你先等在門外吧。”
拔下銀針之前,魏楚欣囑咐道:“一會不要睜開眼睛。”
拔下最后一根銀針時,魏楚欣照著自己的衣袖扯下了約兩寸之寬的帶有纏枝花紋的布條,圍在了月娘的眼睛上。
“我們打個賭?”系好帶子后,魏楚欣笑著說道,“賭明日早上月老板的眼睛能不能好,若好了月娘隨我到靖州開鋪子,若不好,我銷聲匿跡,再不打擾月老板。”
月娘沒有說話。
魏楚欣搖了搖頭,走到房門口,拿下門栓,將房門打了開。
門口純兒眼見著月娘眼睛上圍著塊布,驚呼了一聲,直往屋里走,一面走一面急問:“姨媽,你眼睛怎么了?”
月娘擺了擺手,待魏楚欣要邁過門檻時,說道:“總之,今日能見到我那個逆子,多謝姑娘了,只老嫗有話要提醒姑娘。”
往出走時,魏楚欣不禁在暗處里攥著剛才月娘給的那丸藥球。
回想起兩人最后的談話:這一丸藥乃為家母所傳,今贈予姑娘,興許能解姑娘今日之難……
馬車行了起來。行到一藥鋪之時,魏楚欣突然喊道:“停車。”
一旁魏孜澤忍著心里的不耐煩,蹙眉說道:“你又要做什么?”
“頭疼,買一丸藥吃表哥也不許么。”
“行,行!”魏孜澤強忍著,擺手招呼一旁的小廝道:“跟著進去,看她買什么藥,別讓她趁機跑了。”
魏楚欣當真買了一頭疼的藥劑,包好后放在袖子里,若無其事的上了車。
在馬車里,魏楚欣突然說道:“表哥,若我現在反悔會怎樣?”
魏孜澤蹙眉道:“你這又是什么路數,沒有這一說,現如今這人也見了,事也辦了,你想說下船就下船?”
“事是辦了,人也見了,只昨日表哥說的不就是讓陪人喝酒么,先時酒已經喝過了,所以這事了了。”
“現林爺等著你呢,是你想了就能了的!”魏孜澤一時就升起了怒氣來。
魏楚欣依舊是用平平淡淡的語氣氣人道:“那我不管,表哥昨日收我的二百兩銀子,想來不能白收吧。俗語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表哥沒聽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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