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萊聽魏楚欣介紹說魏孜霖是她的二哥又兼幾家鋪子的總管事,慌忙要給魏孜霖行禮。
魏孜霖自然是會察言觀色,眼見著魏楚欣對張萊十分客氣,他便是攔著,依照魏楚欣對張萊的稱呼,笑著說道:“表哥這是做什么,何來這些虛禮。”
魏楚欣笑著,讓魏孜霖帶張萊去香水行里洗澡買衣服,魏孜霖欣然便帶著張萊去了。
要說在為人處事這方面,魏孜霖是上上高手。
親自帶張萊去香水行洗了澡,洗完澡后去成衣鋪買衣服,發冠,玉佩,鞋帽一應俱全賣了下來,等張萊再出現在魏楚欣面前時,儼然是換了個人般的。
在閔州住了三日,談成了酒鋪生意,又做了磨坊生意。
臨走前一天,先拿出三百兩銀子交予張萊,讓他回家告知家姐,并打點好要去常州的行裝。
臨走那天,魏孜霖送魏楚欣出城,交代好生意上的事情后,魏楚欣遞給了他一把鑰匙。
魏孜霖眼看著魏楚欣遞過來的鑰匙,故作不解。
魏楚欣便笑著說:“老宅子離月餅鋪子著實遠了些,二哥每日往返兩處多是不方面,昨日閑來無事,在月餅鋪附近看中了一處宅子,便買了下來。房契壓在了堂屋硯臺下,二哥只別嫌宅子小就是。”
魏孜霖聽了推脫不肯去接,魏楚欣便提道:“二哥收了便是,上次在靖州,我也給了三哥一把鑰匙,兩位哥哥費心為我幫忙,兄妹之間不必談錢,只這是妹妹的一分心意。”
魏孜霖聽魏楚欣這么說,才是收了鑰匙。
什么幫忙,其實兩人心里各是清楚。
魏孜霖與魏孜津還不同,魏孜津是完完全全在為魏楚欣做事,魏孜霖則不是。
閔州米鋪生意,他的東家是魏偉彬和魏楚欣兩人,打理月餅鋪子,酒鋪,磨房,他也是一月獨拿一百兩的薪酬。雖為管事,只是這一個月拿的薪酬,比正經開小門面賺的不知多了多少倍。
到了常州,在月餅鋪子里,張媽媽和張萊見了面,十數年都沒見過了,見面了自是控制不住情緒,都抹起了眼淚來。
魏楚欣直言讓劉大帶著張萊做事,劉大也是聰明人,看出來將來魏楚欣有重用張萊的意思,對張萊是十分的友好客氣。
這日天氣晴朗,張萊因從閔州鄉下過來,鋪子里的許多事情都打理不好,幾個管事都嫌他沒見過世面,明里暗里的嘲諷了一番,羞惱的張萊一個人蹲在院子,石榴叫了幾次他也不肯進屋來。
雖然天晴,但大抵是快入冬了,天氣轉冷。
魏楚欣見誰也請不回來他了,便拿過了小手爐,走了過去。
魏楚欣站著,他蹲著,魏楚欣笑著將手爐遞給了他,見勸不好他,便給他講了個故事。
“那年我剛從莊子回來,正趕上家里祖母的生日宴會,上賓如云,如我這般大的姑娘都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帶著珠光寶氣的首飾,只我一人穿著一身半新的衣衫,頭上一支固定著頭發的簪子,只腰間佩著一塊唯一還值一些錢的如意佩,一屋的人都以我為焦點,新奇嘲諷哄笑議論之聲可想而知,那時我忍住了這些,一笑了之了,如今兩年時間,身邊的許多事都變好了,那些曾經嘲笑我看不上我的人,自是換了一副嘴臉,所以有時候對于別人不友善的言論,表哥真不必太在意的。”
這一番話下來,果然奏了些效,張萊慢慢的站了起來,挺直了腰背。
魏楚欣便笑著摘下了她腰間佩戴著的如意佩,拿過來給張萊看,“就是這一塊玉佩,還是我娘親留給我的,當年身無分文的時候,無奈下把它都送了出去。”
魏楚欣笑著,回想起兩年前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帶著些感慨,“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能沒有處于低處的時候……”
還沒感慨完,手中的如意佩就突然被人搶了去,魏楚欣一回頭,但見卻是蕭旋凱。
剛想給張萊介紹,蕭旋凱已是拿著如意佩走出了好遠。
魏楚欣不免追了過去,喊他道:“干什么,還給我!”
蕭旋凱是完完全全把石榴和另外兩個服侍的丫鬟給收買住了。
要說人要是長得夠好看,比有錢都好用。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顏卻能使磨推鬼。他什么都沒做,就是稍稍微微對幾人和顏悅色好脾氣了一些,就將幾人收買的死死的。
三個丫頭都幫著他說話,胳膊肘一致朝外拐。
他來了興致,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忙,直騎馬帶著她出去亂跑。
“你怎么還在常州啊?”
就這么一句話,就將他惹生氣了。這里策馬狂奔,嚇得她死死的環著他腰。
兩人相處下來,魏楚欣倒發現他一個癖好。
蕭旋凱,統領過千軍萬馬,佩劍執刀的張揚男人,卻喜歡女人的東西。
他喜歡戴她的指環。
每次見面,他總是愿意奪走她的指環,戴在他自己的小拇指上。
先開始幾次魏楚欣還擔心他不還給她或是將指環給弄丟了。
直到他每次走時,又都將指環重新為她戴在食指上,她才放下了心來,任由他胡作非為。
第二日,魏楚欣正在屋里作畫,但見張媽媽慌慌張張走了進來,一進了屋,直跪在了地上。
“媽媽這是?”魏楚欣趕緊放下毛筆,要來扶張媽媽。
張媽媽卻搖頭,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求道:“還求小姐救救萊兒吧,小姐若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我就算答應,也得先知道發生了什么,怎么做能救他吧,媽媽先起來說話。”
原是張萊被蕭旋凱給帶走了。
等魏楚欣趕到將軍府時,蕭旋凱正在府上。見她來了,若無其事的讓人給她上茶。
魏楚欣沒打算坐,“你做什么,快把人放了!”
蕭旋凱笑說:“他自己同意做將軍府里的侍衛了。”
“你把人放了吧!”魏楚欣心中陡然生出股火氣來,“他在鋪子里好好的,若不是你強把他帶到這里,他會同意做侍衛么。”
“人各有志,不信你當面問他。”蕭旋凱面上這樣說,但心里話卻是誰讓昨日你們有說有笑的了。
“你放不放人?”魏楚欣都快沒有耐心了。
“放怎樣,不放怎樣?”
這里蕭旋凱但見魏楚欣從衣袖里掏出了那兩顆夜明珠來,放在桌子上,負氣道:“這個我不要了,留著賞給你新招的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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