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她忽地神色一變,正狐疑時,陶慕清朝著輪椅少年搖了搖頭。
“舒陽,她不是陶雅娥。”
“你喊他什么?”朱榮光頗為驚訝地看著她。
石舒陽一愣,撕開人皮面具,激動道:“你果然聽見我們說話!”
“什么!”朱可文和朱可芙不約而同地驚喊后頗為心虛地互看一眼。
媚姨娘蹙眉問道:“你們倆個怎么一驚一咋的?”
朱可芙訕笑一聲道:“我們覺得一個人雖昏迷不醒,意識卻清醒能聽外界事,頓覺神奇罷了。”
“真的?”媚姨娘卻不信。
陶慕清留意著他兩心虛地表情,在師傅剛要開口逼問時,搶先說道:“嗯,那晚后我雖然陷入昏迷,可意識卻是清醒,所以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在你替我治療遭到反噬后就連意識也沒了。”
說罷,陶慕清掃視一圈,那心虛的少年好女不用問就是朱可文和朱可芙了,老者常老莊主,那伴在常老莊主旁的婦女自然就是常大小姐了,聽她聲音自然認出她就是媚姨娘了。
陶慕清撐起身子挨著床邊木梁,紛紛行禮謝道:“慕清在此謝過常老莊主、常大小姐,謝謝您們救了舒陽!”
常老莊主和常玲微微點頭。
“師傅。”陶慕清看向朱榮光,歉意道:“對不起師傅,我騙了您,我不是故意要欺瞞您的,只是……”
“只是什么!”朱榮光負手而立滿臉不悅。
陶慕清一愣過后,見師傅生氣,難過得歉聲道:“無論何種理由,慕清都有愧師傅您對我的好。”
“哎……”媚姨娘輕拉了一下朱榮光衣袖,上前一步寬慰道:“你不必難過,他是鬧著玩的,不是真的生你氣。”
陶慕清聞言抬起頭見他嘴角微揚,喜極而泣,哽咽道:“徒兒真的很感謝師傅,若不是師傅您,恐怕我這輩子都難以再見到舒陽了。”
說著,陶慕清便如實交代了她和石舒陽的遭遇,也如實交代了自己如何給囚禁在春花樓及在里面的遭遇,更是此時才知道春花樓究竟是何種地方。
“我醒來時,已在落云山莊,昏迷了三天三夜方醒來,常老莊主他們待我極好,也為我四處尋你,可一直無果!想到你離我如此近,受著折磨,我卻不知!”
石舒陽自責難過又憤恨自己沒能保護她,陶慕清安慰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你又怎會失去行走的能力,血靈島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我不希望你將所有攬在身上……”
在他要寬慰自己時,陶慕清知道他想說什么,搶過話笑道:“放心,我不會自哀自憐,沉醉在傷痛中,舒陽,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我已經長大了。”
話間她一頓,堆起笑容反過來安慰他道:“所以啊,你也不用擔心了好嗎?”
可越見她笑,石舒陽心更難受,表面還是哽咽應了,想到她之前的話,轉移話題說道:“你說她不是陶雅娥?可她催玉誦文的能力卻與我一模一樣。”
陶慕清肯定道:“不是她,只是覺得眉目間有點熟悉。”
“我本以為是自己錯覺,可不是她又是誰?”石舒陽實在想不出來現如今除了她,還能有誰會此能力。
“好姐姐~”朱可文眼眸閃著亮光,嘴巴甜如蜜道:“好姐姐,我倒有一計,不過好姐姐得答應我一件事。”
陶慕清見他大圓眼閃閃發光的靠近,忍不住故意逗他道:“可若是可文弟弟想讓我答應做你未來媳婦的話,這可有些為難姐姐了。”
朱可芙一臉活該的看著他,朱可文尷尬一笑,撓撓頭說道:“不是這,不是這,你先答應我嘛。”
朱榮光、媚姨娘難得見他出現窘況,滿臉憋屈的模樣,頓時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們。
陶慕清輕笑出聲,點頭道:“好,我答應你,那你說吧。”
朱可文和朱可芙聞言心中大石終于落下,頓覺輕松多了,朱可文欣喜道:“一言為定,那此事便交給我了!”
似是怕自己出爾反爾,他自己勾住陶慕清的尾指,然后拇指刻章來達成交易,看著他做完一系列動作便逃離般離開屋內,陶慕清忍不住笑了。
這孩子鐵定是做錯什么了,朱榮光和媚姨娘心里想著搖搖頭,滿是無奈。
常老莊主忽地認真道:“陶姑娘,我想向你確認一事。”
“常老莊主請說。”陶慕清微微頷首,聽著他說道:“你確定毀島之人是豫王宋天御?”
“他自己親口說的,而且馮叔、”陶慕清話語一頓,更正道:“馮將軍及其他官兵也這么稱呼他的。”
常老莊主沉吟片刻后說道:“既然陶姑娘信任老夫,將身世一一告知,那老夫也不想欺瞞各位。”
“父親……”常玲急色道,常老莊主抬手阻止她,繼續道:“我本名不叫常天衡,她也不叫常玲,不過確實是老夫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的親人。”
在眾人震驚之下,常老莊主雙眸帶著恨意,沉聲回憶道:“此事追述到二十年前,羅府、陳府、周府作為三大開國府,本備受人民愛戴和擁護。可在一夜間,羅府、陳府、周府前后被人上奏三大開國府暗中積蓄兵力,欲要篡權奪位時,我便察覺不對勁,深知是先帝對深得民心的三大開國府起了防心而偏信奸人以絕后患之計。即使我已經以最快速度逃命,也難逃先帝追兵,除了我和小女府上上百條性命就地斬殺!”
常老莊主忍住滿腔恨意,直言道:“我就是二十年前的黑臉周國公周靖秋,小女周嬋馨!”
“周國公!”朱榮光看著他父女二人撕開人皮面具,露出原來面目后驚道:“竟然真是你!周老爺子!周大哥他……”
“你周大哥他為了掩護我們,給殘忍地就地斬首,身首異處啊!”常老莊主痛聲道:“我本不想與過往之人再有交集,生怕連累你們,可冥冥中的事,就是如此玄妙啊!”
“想當年與周大哥月下開懷暢飲,暢談成就大業,好生愜意!”朱榮光忍不住落淚,拍著他肩膀的手顫抖著,激動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常老莊主抹去淚水繼續道:“二十年前我和小女一路狂逃,最后躲進了魄羅山半山腰的一個山洞內,我雖逃脫追殺,卻身負重傷危在旦夕,可上天眷顧,讓我遇到了一群避雨的異鄉人,是他們救了我,他們似要尋找什么不得不借宿在洞內,而我也因此與他們結緣,是他教我煉玉之法,有他們才有今時今日的常天衡與煉玉師的我!”
陶慕清聽得入神時,見他話語一頓,緩緩來到自己和石舒陽中間,怔了怔。
常老莊主將他們二人之手上下交疊緊握,顫著手激動的哽咽道:“那些異鄉人正是你們的父親及長老!”
“我爹?”陶慕清和石舒陽不約而同地驚愣住,一時間難以相信他口中所言。
常老莊主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不會錯!你和你爹神韻頗似,一樣的催玉誦文之能,一樣姓陶,況且當年山洞內與你父親結緣,也提及你的頑劣,可他話是嫌棄,嘴角卻滿是自豪,陶慕清之名,陶氏家族除了你,沒她人看了吧。”
“真的是爹……”陶慕清有些微愣,想不明道:“可血靈島不是有禁忌嗎!為什么他們會出島?”
石舒陽也是震驚不已。
常老莊主語重心長道:“孩子,有些事還得你自己親自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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