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輾轉難眠,陶慕清疲倦地望著鏡臺上的玉扇,眼目一低垂剛好落在玉扇的扇柄處。
“珝清?”珝清扇?
暗淡朱砂色字體,這何時出現的?且仔細一瞧,玉扇的裂痕似乎也比之前嚴重了。
陶慕清忽地想到與它靈契時發出的那道淡淡的幽光,此光與往常靈契時可不似,往常靈契時根據玉石的色澤而發出一瞬的色光,可此玉扇雖長年累月埋沒在土地中染了些許淡黃色,可質地還是純白之色理應發出一道白光罷了,可為何白光中之余還參雜著一道暗淡的幽光?
且聽師傅說那晚她和雀吟夜目昏了過去后,天闕派的天覺真人姍姍來遲,魏啟燃傷得不輕,其余天闕弟子也隨他回了天闕派,還帶走了雀吟夜目。
師傅雖想朱長鋒回府,可見天覺真人發話,也只好作罷沒提半句。
而春花樓暗堂深處也給張城主率領眾官兵查了出來,據說里面堆滿尸骸,場面令人作嘔,細問師傅可有一名被帶有鐵頭罩的女子時,師傅說里面除了尸骸并無任何生物。
或許早已淪為妖王銀弓的修煉餐食了吧。
翌日清晨,春花樓之事便傳得人心惶惶及她的事也給傳得熱鬧,即使城主早已下令不可外傳,可紙包住火,她的事始終成了家喻戶曉的茶余飯后之事。
人言可畏啊,隨著百姓的以訛傳訛,喜將事實夸大其詞吹的天花亂墜,竟將她傳的比那位醫妃娘娘神通廣大、神秘莫測,這不是置自己于危險境地嗎。
可仔細一想,萬事萬物都有其兩面性,此事雖有壞處也有其中好處。
宋天御貪婪之性,若知道有如此人物出現,定會坐不住,屆時不用自己找他,他也會自動尋上門來,就如昨日的醫妃娘娘和魏老爺。
而此時她需要做的就是隨師傅努力提升自己修為,不可再任性沖動,保證自己安危,不再拖累他們……
陶慕清想著一嘆,拿起象牙梳子,抬首望向銅鏡中的面孔時很是不習慣。
“常珺瑤……”她低喃道。
昨夜常老莊主還說了自己昏迷后的事,為避免醫妃娘娘和魏老爺的懷疑,她以后便是他的外孫女常珺瑤,而真正的常珺瑤出生便夭折了,只是沒想到十六年前常玲所遭遇之事竟是事實,不過卻不是相互喜歡談婚論嫁為前提,只不過是梁劍輝單方面暗戀起了歹心罷了。
臨走前他們本邀自己一同跟隨回落云山莊,可奈何朱可文又是裝可愛又是裝可憐的要自己留下來,拗不過他也只好留了下來。
朱可文昨晚一夜給自己講解煉玉師及玉石等級。
其實師傅早有給自己普及煉玉師知識,不過見他講得熱情洋溢,不好打斷他罷了。
玉石也分有十個級別,分別為:一級普常石也就是與普通石頭無異,不過是多了一丁點靈氣、二級普碎石、三級破殞石、四級木枯石、五級墨晶石、六級通釉石、七級旭光玉石、八級幽藍玉石、九級七彩玉石、十級至尊玉石。
不同階品的煉玉師,煉制不同等級的玉石,每個級別的玉石跨度較大且需要的修為甚為考究,想要跨階煉制以上級別玉石,那是絕不可能的,即時你有再好的爐鼎,所以枉然,且若沒有此階修為強行跨級修煉,輕者玉石破碎,重者自損修為重傷心脈。
朱可文特別說道:而魏老爺則是少有的例外,正所謂名高引謗,樹大招風,所以八年前才引來賊人探秘盜取玉石,可憐連累二哥,害二哥這一趟便是八年之久。
據他所說,他二哥朱長銳極具煉玉師天賦,若不是當年禍事纏身至今不起,此時他或許已和父親平起平坐了,而他自己不過是二階玉士的小煉玉師,母親是中級鑒玉師,姐姐是初入鑒玉師還未有級稱。
可看出,師傅一家除了朱長鋒是專門修仙外,都是喜玉之人。
她想著昨夜種種時,忽地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同時朱可文也急喊道:“常姐姐,您起了沒?”
“來了。”師傅說,今日煉玉大會讓她也一同跟隨,說去漲漲見識。
陶慕清簡單束起兩邊頭發隨手拿起玉扇便跟他去了正廳,廳內除了朱長鋒和還未痊愈的朱長銳不易下床外,已是人齊了。
“師傅、師母、媚姨娘。”她一一行禮后,朱榮光滿意笑道:“好好好,時間不早了,潘管事已備好馬車,我們也該出發了。”
“珺瑤。”姚蕙芬忽地喊道,陶慕清征了怔,對這突然的變化一時間有些反應過來。
姚蕙芬正色道:“你得答應我,煉玉大會上無論如何都不可輕舉妄動。”
“師母放心,珺瑤定聽從師傅師母行事。”經一事長一智,她不會再沖動行事任性妄為了,陶慕清怕了。
“好了好了,我小徒弟又不傻,以前也只是無知點罷了。”朱榮光打趣后,催促道:“快點走吧。”
師傅啊,你這么說我可有些不樂意了。
陶慕清覺得委屈,可想想又覺得說的沒錯,若不是無知,又怎會輕信小人,所以也不是自己傻。
想著時,衣角被扯了扯,陶慕清向旁看去,見朱可文神神秘秘地樣子,故而身子向他傾了傾。
朱可文俯身在她耳邊,壓低嗓音道:“常姐姐,你可答應過我的,不可以將我們之間的秘密說出去,不然父親又該禁足我一個月了,好悲慘的。”
見他想混淆自己,陶慕清總想逗他,戳破道:“是你們之間的秘密而已吧,我可是受害者。”
“常姐姐……”朱可文拉長音,欲哭無淚地看著她。
陶慕清有些受不了他這小兔子般的大圓眼淚眼汪汪似的,保證道:“我保證不說,你呀也別為這事胡來了,省得師傅他們擔心。”
“不可以!”朱可文拍了拍胸膛,昂然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過的承諾怎可不履行!”
“好吧。”陶慕清有些無奈又覺好笑,最后還是叮囑道:“你得答應我不可冒險,否則我……”
沒等她說完,朱可文便搶過話保證道:“保證平安歸來!我還想娶常姐姐您呢。”
“你!”
朱可文哪等她教訓,一說完就溜進第一輛馬車了。
沒個正經,陶慕清腹誹一句,隨師母、朱可芙上了第二輛馬車。
“珺瑤姐,待會你可別亂走,因為今日來人復雜,五湖四海皆有,人心叵測,且你之事正是火熱之時,大家都對你極為好奇。”朱可芙擔憂的提醒著。
姚蕙芬附和道:“可芙所言沒錯,今年煉玉大會,你和那位醫妃娘娘可都是大家的重點關注對象,來人品行參差,凡事須謹慎。”
“是的,師母。”陶慕清認真聽教后,向朱可芙笑道:“謝謝你,可芙。”
其實她們不提,她也從馬車外的喧鬧聲中聽出來,好些人指著她們的馬車指點議論。
況且師傅乃四大煉玉師之一,加上自己春花樓之事,今年朱府可謂是被推到風口浪尖啊。
她正想著時,馬車也停了下來,車夫掀開簾子道:“夫人,郾玉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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