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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蓋簪纓-第一百八十四章 結仇(下)
更新時間:2019-11-15  作者: 顧省吾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冠蓋簪纓 | 顧省吾 | 顧省吾 | 冠蓋簪纓 
正文如下:
陸啟微聞知謝貴嬪與臨川王母子,要聯合祖父陷害謝徵,可謂是寢食難安,昨晚上想了一夜,最終還是決定要提醒一下謝徵,是以今日一早就跑到侯府來了,卻是站在侯府外不遠處,遲遲不上前去。

一邊是良知,一邊是自己的祖父,陸啟微縱然想了一夜,卻還是陷入了兩難,如今就在侯府外左右徘徊。

謝徵已然抄好百遍《往生咒》,玉枝手臂拐著一只竹籃,里頭妥善放著那厚厚的一沓銀光紙,跟在謝徵身后,正往府門口走,尤氏兄弟亦走在玉枝身后。

陸啟微在府外踱步,望見謝徵出來,偏又連忙走到門口石獅子后躲起來了。

謝徵走到門口停步,回首吩咐尤氏兄弟:“今日玉枝隨我同去足可,你們二人不必跟著了,我還有重要之事囑咐你們。”

尤校回:“娘子請說。”

“你們一個去臨川王府,一個去陸家,盯著臨川王和陸己,此番謝縷出事,原就是他們合起伙來算計我,如今得手了,那邊必還有動作。”

“是,”尤氏兄弟齊聲應答,當下就闊步走下臺階,辦事去了。

謝徵看著他們走遠,這才走下去,牛車早已備好,就停在門口,謝徵徑直走到車旁,提起裙角正要踏上馬扎,忽聞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喚:“德音!”

桓陵帶著曾瓊林快步追來,謝徵回首見是他,略顯詫異的輕喚:“縣侯?”

玉枝拐著的竹籃上,蓋著一塊白布,顯然是祭奠用的,桓陵走到謝徵跟前,見了那竹籃,自然就猜到謝徵要去哪兒了,他問:“你可是要去顧家?”

謝徵長舒了一口氣,只淡淡說道:“《往生咒》已抄好,這就送去。”

她說話間語氣平靜,便顯得有些冷淡。

桓陵想著她今日這冰冰冷冷的態度,與昨日那般熱情甜膩竟是截然不同,心里頭一時有些失意,可也僅是遲疑了一下,即刻就緩過來了。

他安慰自己,女人不就是這樣么,變臉比翻書還快,尤其他的德音娘子性情還頗是古怪……這就更不足為奇了!

“我與你一同去,我怕顧家的人又刁難你。”

今日桓陵有意穿了一身素衣,謝徵見了,心知他此去,是以吊唁之名,她便沒說什么,安安靜靜的踏上馬扎,登上牛車,只當是默許了。

桓陵亦是緊跟著上去,坐到車內,便從袖中掏出一張硬紙卡來,在謝徵眼前晃了晃,笑道:“拜帖我都準備好了。”

謝徵側首瞥他一眼,只道:“你去吊唁你姻母的兒子,怎么臉上還掛著笑。”

“我這不是笑,”桓陵偷偷看了謝徵一眼,又伸出手臂,悄悄的搭在她肩上,而后又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反應,索性就將她一拉,順勢攬入懷中了,隨后才接著說:“是見了你歡喜。”

謝徵靠在他肩上,并未訓斥他,也并未掙脫,雖不曾言語,可眉眼間卻都帶著笑,似乎很是甜蜜。

玉枝登上牛車,識趣的沒有坐進來,只與曾瓊林坐在前頭的轅座上,百無聊賴的看著他驅車。

牛車已駛離侯府外,陸啟微也才從門口石獅子后現身,她眼望著牛車走遠,回想適才聽到衡陽郡主向她那兩個耳目吩咐差事時所說的話,心中百般滋味,驚駭也多,愧疚更多。

原來昨日之事,竟是她的祖父與臨川王殿下一手設計,為的就是陷害衡陽郡主,可笑他們為了達到目的,居然犧牲了她的子壬哥哥!

原來她擔心的衡陽郡主,本就是個成精的狐貍,精明得很,就算她不去通風報信,人家也一直都小心提防著!

可……如若不知會衡陽郡主,她心中也著實難安,這件事情,罪魁禍首本是祖父與臨川王,說到底,衡陽郡主總還是無辜的,可她若是知會了衡陽郡主,這是不是又害了她的祖父……

陸啟微思來想去,瞻前顧后,不免頭痛,遠望謝徵的牛車,最終還是離開了。

良知與祖父之間,也許她只是暫時選擇了祖父。

顧遇的喪葬事宜,正在大辦,到底是名門望族,生前體面,死后也一樣風光,這兩日到顧家憑吊的人不少,同顧九郎交情匪淺的,同他交情不好的,甚至都不認得他的,都風風火火的跑過來哭喪了,不為別的,就沖顧家如今門庭若市,都要過來露個臉,只求認識幾個達官顯貴。

謝徵與桓陵一行四人趕到顧家,桓陵先一步上前將拜帖遞給了門房,玉枝隨后也自袖袋中掏出謝徵的拜帖遞了過去,門房先看到桓陵的拜帖,知他是永修縣侯,正想請他入內,而后又接過玉枝遞來的拜帖,見是衡陽郡主來了,便猶豫了一下。

“兩位請稍等,容小人進去通傳一聲。”

門房說完,便快步進了府去,桓陵見勢,同謝徵低聲說道:“你我同行,只需我投上拜帖就好,你又何必送拜帖,顧家視你為敵,若是不讓你進去可怎么好。”

謝徵睨了他一眼,冷言冷語:“她敢不讓我進去?我可是奉旨前來!”

桓陵深知了一口氣,只怕惹她不快,便沒再多話了。

靈堂擺設在前院的會客廳中,顧陸氏正招呼著士族貴客,陳郡袁氏與瑯琊王氏的兩位主母,三個婦人站在靈堂前的院子里,聊了些有的沒的。

王夫人悲痛萬分的說:“這好端端,九郎怎么就出事了呢,果真是天妒英才啊,顧夫人,你節哀珍重,別太難過了。”

袁夫人也哭哭啼啼的,“你家九郎可是個好孩子,我看他長大的,前陣子我還同你說,要把咱們家十娘許配給他呢,我就準備跟郎主商量了,可他突然就去了,看來是我家十娘沒這福分。”

顧陸氏掩面而泣,說道:“我家子壬平日里本本分分,沒做過什么壞事,可上天不公啊,偏叫他讓人給害了,都怨那個衡陽郡主,她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啊!她兄弟害死我家子壬,她居然還一點事都沒有,還在那逍遙快活呢!”

這顧陸氏越說越激動,跟前的王夫人和袁夫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沒敢幫著她罵謝徵兩句,說到底,這些士族貴婦,也不過就是表面上客氣。

靈堂里里外外,一片素白,眼前盡是身穿素縞的,門房走過來,張望了好一會兒才找著顧陸氏,還是聽見她大罵謝徵,循著聲音找過來的。

“主母,永修縣侯來了。”

顧陸氏愣了一下,而后一邊擦眼淚一邊訓斥道:“這還用通傳嗎?請進來啊!”

“可……”門房支支吾吾的說:“可衡陽郡主也跟著一塊過來了。”

顧陸氏聽聞謝徵來了,頓時變了臉色,先是同王夫人和袁夫人說道:“那個妖精來了,指不定是來看笑話的,反正沒好事!”

那兩個貴婦人又對視了一眼,皆不曾言語,反倒想著趕緊找個機會躲遠些,免得傷及自身。

顧陸氏同二人哭訴完了,這才對門房說道:“把永修縣侯請進來就行,至于那個妖精,叫她趕緊滾回妖精洞去,別到處禍害人!”

“母親,您說什么呢!”顧遜正巧在一旁與尚書省同僚說話,一聽顧陸氏說這話,趕忙就失陪了,走過來壓低聲音說道:“衡陽郡主此來必是想憑吊子壬,您又何必將她拒之門外呢。”

“你干什么?啊?你又想干什么!”顧陸氏陡然嘶吼起來,驚得靈堂內外都投來目光,她卻好像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臉面,她伸手指向大門外,哭喊道:“那個女人,她害死你弟弟,如今還想跑過來看咱們家笑話,你居然叫我把她請進來!子庚啊,你是瘋了嗎!啊?”

“母親!”顧遜又壓著嗓子低喚了一聲,言語中滿是壓抑的無奈,他左右看了一眼,見眾人都看著,不免有些難為情,他又低聲同顧陸氏說道:“來者皆是客,這是禮數!”

他說罷,也不再理會顧陸氏了,當即轉身往府外走,顧陸氏怒目瞪著他,直至他將要走至府門口時,忽的沖了過去,也不知她是哪兒來的一股力氣,猛地將顧遜拉扯至一邊,斥道:“什么禮數不禮數的,我只知道她是殺我兒的仇人!”

說著,自己便走了出去,顧遜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出去,倍感無奈,只扶額長嘆,卻并未上前阻攔,這件事情,他是真的不想再插手了,也無心再插手了……

桓陵迎面望著府內,謝徵等得久了,心中有些急躁,便轉身背朝府內,遠遠望著外頭。

“顧夫人,”桓陵見顧陸氏走出來,客客氣氣的作揖行了禮,謝徵聽言亦是轉身,雖未行禮,可也甚是恭敬的喚了一聲:“顧夫人。”

顧陸氏既不看桓陵,也不看謝徵,只看著正前方,心平氣和的說:“永修縣侯前來吊唁小兒,老身恭請,可是你,我們顧家不歡迎。”

桓陵看了謝徵一眼,而后就同顧陸氏說道:“顧夫人,衡陽郡主是同桓某一道過來的。”

“我們顧家的大門敞著,什么人都可以進,可她是人嗎?她是妖精啊,她會吃人的!里頭那么多賓客,我若放她進去,豈不是要害死他們?”顧陸氏說時平靜,話語間倒是鏗鏘有力,看著桓陵,說得可謂是振振有詞!

謝徵原是真心同顧陸氏客氣的,偏偏顧陸氏屢屢出言羞辱,她如何忍得?

她沖顧陸氏客氣的笑了笑,泰然道:“顧夫人,我知道你不歡迎我,可你們顧家的大門,我今日是一定要進去的,誰也攔不住我。”

顧陸氏氣極,目光轉向謝徵,斥道:“我是顧家的主母,這里是我家!我說你不可以進,那你就是不可以進!”

謝徵彎彎嘴角,從容一笑,就接過玉枝手中竹籃,言道:“可我今日,是奉陛下圣旨前來吊唁,顧夫人,您覺得,您能攔得住我么?”

“你!”顧陸氏語塞,只瞪著謝徵,目露狠厲之色,謝徵繼而又道:“我聽說,顧夫人昨日也進宮了,陛下叫我手抄百遍《往生咒》,以告慰顧九郎,這…想必顧夫人也是知道的。”

顧陸氏無話可說,也未敢再阻攔,謝徵說罷,就這么越過她往里頭走,桓陵亦是緊隨其后,顧陸氏攥緊了拳頭,待謝徵越過她,便陡然轉過身來,喝道:“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

謝徵駐足,回首沖她莞爾:“欺人太甚的不是我,是你顧陸氏。”

“啊……你!你……”讓謝徵一個后生喚作“顧陸氏”,顧陸氏氣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倒,門房忙將她扶住,驚喚:“主母!”

顧陸氏緩過神來,見謝徵已進去,緊忙跟在后頭,謝徵與桓陵,二人一前一后的走進靈堂,謝徵直奔著香案去上了香。

李氏守在一側,抬眼就見謝徵來此,心里頭“咯噔”一下,又見桓陵走在后面,愣了一下:“表哥?”

她忙不迭走到桓陵跟前,看了看謝徵,繼而怔怔的低聲問:“表哥,你怎么把她帶來了……”她知道桓陵與謝徵關系不一般,也知道謝徵一直都住在桓陵府上,可如今她的表哥將顧家的仇人帶來,叫她這個顧家婦處境很是尷尬。

“噓,”桓陵側首朝后,給李氏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你婆母正氣著呢,趕緊去扶著。”

李氏皺起眉頭,見顧陸氏跟在后面走得東倒西歪,連忙又去扶著,解釋道:“母親,我……”

顧陸氏打斷她的話,貼心的拍了拍她的手,和善溫柔的說:“你不必解釋,我都知道,此事不怨你。”

李氏松了口氣,這才閉嘴。

謝徵上完香,便將《往生咒》一張一張的丟進火盆里燒成灰燼,嘴上雖一言不發,可心里頭卻也在致歉,桓陵上完香,也拿了些去燒。

待二人將《往生咒》燒完,顧陸氏旋即對謝徵說道:“既是吊唁完了,你也該走了吧。”

謝徵才從悲憫之中走出來,立馬又要應付顧陸氏,她面無表情的說:“顧夫人急什么,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差事辦完了,自然會走的,你不必對我唇槍舌劍。”

她說完,當即走出靈堂,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了,桓陵彬彬有禮的向顧陸氏行了禮,道一聲“告辭”,方才跟隨謝徵出去,可走出靈堂,想也不妥,還是轉身對李氏叮囑了一番:“元娘,家中之事,你多操持,對待婆母,也要好生孝敬,不可懈怠。”

李氏自然知道他這是有意在顧陸氏面前說的,只頷首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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