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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萬物復蘇,就代表著兩個人又要忙碌起來。攢了一冬天的農家肥,在春天剛到來時就跟草木灰還有土拌在一起燒過了。用家里原來就有的小推車,一車車送到河邊的田里。
如今兩人儼然就是一對農家夫妻,還兼獵戶夫妻,日出而作,日暮而息。
去年糧食還是種少了,今年就多種了一些。稻子比去年多種一倍還多,玉米好種就更多些。全忙完了兩人都曬黑了,也累的腰酸背痛的。
接下來也沒個閑時候,新一輪的勞作又開始了,鋤草時南在勛說:“不知道為啥這塊林子到河邊都沒蟲,不然還要除蟲就麻煩了。”
蘇惟直起身來捶著腰:“是沒蟲子,可我昨天在家里見到一只耗子,灰突突的還不怕人。”
“我前些日子也見過,沒來得及打就跑了。”
“下次見到趕緊打死,不然再吃了咱們的東西給咱倆傳染上什么病。”
一個多月以后,蘇惟跟南在勛在院子里乘涼,她腳邊蹲著那只灰突突曾經差點被打死的小耗子。
她在吃飯前扒出一些放在耗子面前的小碟子里:“于粥,好好吃飯不許浪費糧食啊。”
南在勛坐在她身邊吃著飯,看了一眼小耗子問道:“為什么要叫于粥?”
蘇惟是不會把自己的糗事告訴南在勛的,就胡扯道:“我曾經有個同學姓于,特別討厭那種,把他煮成粥多解恨吶!”
南在勛失笑,指著小耗子說:“所以它就叫了于粥?你那同學知道后不知道什么心情?”
蘇惟眼神閃了閃,心想要是有一天于舟真知道了這只耗子,到底會是什么心情呢?感覺好像有點爽呢?
南在勛學會了很多中文,蘇惟也學會了很多韓語,兩人講話都是兩種語言摻和的亂七八糟,有時還夾雜著幾個英文單詞,可偏偏互相都懂對方在說什么。如果是換個人來聽,就幾乎是聽不懂這是哪個聯合國語言了。
這個夏天特別累,因為有上一年的經驗知道什么不足,今年就會多補充一些。比如咸魚,只要趕上好天兒就會曬,那腌魚的壇子里也總不會斷了魚。
今年有肥什么長的都比上一年好,玉米煮出來都好像比上一年更好吃。
有了經驗在沙土地種紅薯和土豆,種出來的也期望著今年秋收時收獲更好的品質。
家里一共六只雞,那只公的被殺了燉了雞湯,剩下的有一只老一點的母雞下蛋很勤奮,一周差不多能下五個雞蛋。另外四只小的很幸運,只有一只公的,準備留著冬天吃。其余三只小母雞也開始下蛋了,這樣每天兩人都有雞蛋吃。
春天的時候又有一頭野豬落入陷阱,竟然還有幾只小豬崽在陷阱邊不肯走。結果就是小豬崽都被背回了家,大母豬就拖回來繼續腌咸豬肉,繼續熬豬油。
每天要割好多豬草回來喂小豬崽,到了秋天南在勛問:“用不用給豬吃些糧食?”
“不用給太多糧食,我曾經在一個女作家的書上看到過舊時代養豬的辦法,把玉米秸稈放缸里加水發酵,那個發出來的粘稠物加上玉米粉,再加上一些野菜喂給豬吃特別長肉。”
“媳婦兒,你可真厲害,那個女作家也很厲害。”南在勛不是忽悠蘇惟,他是每天都覺得她很厲害,發自內心的贊美絕不吝嗇。
這句“媳婦兒”是南在勛問過蘇惟的,問她家鄉怎么稱呼妻子,于是她就教了他這句。
又到了秋收時節,兩人又是忙的昏天黑地,搶收了莊稼回來慢慢晾干。一樣一樣的收拾干凈儲存起來,地窖里也存了很多過冬的菜。
就連烤紅薯、煮紅薯也可以放開肚皮吃了。
雞被收進外屋養,每天在樹枝做的雞籠底下撒上草木灰,收出去就倒進糞堆里,留做下一年的農家肥。在屋里養雞味是很難聞,可這一個冬天也許都不會缺了雞蛋吃。
豬舍是兩人用樹枝和蘆葦做的,外面糊上一層泥還算保暖。南在勛展望著下一年的日子,說這幾頭豬幾個月殺一頭就夠用了。
可這個秋天蘇惟消失了,南在勛卻怎么也離不開。后來蘇惟又回來了,帶回來很多這邊沒有的東西。光是調料就裝了一大行李箱,還有給南在勛買的一雙新運動鞋。
最重要的,是她認為最重要的,另一只行李箱里全是蠟燭。雙肩大旅行包里有兩大包洗衣粉,有幾大瓶洗發水,還有十幾塊香皂和二十幾支牙膏。
南在勛紅著眼睛緊緊的抱住她:“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我怎么都離不開,也找不到你。”
“我回家了,就那天起來去外屋上廁所,結果竟然回到家里了。趕上我爸生病住院就沒離開,我爸復查之后我就準備了這些東西。”
“那你怎么能從家里又來到這里的?”
蘇惟卸下背包,興奮的說著:“你不知道啊,我就從我自己的臥室,推門的時候就一直想著這邊,然后就過來了,什么力氣都沒費。”
蘇惟這次離開又回來,使得兩人的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飯菜味道提升了很多,衣服也能洗干凈,晚上用蠟燭也沒那么大煙,還比油燈要亮上很多。
關鍵的是她還帶了幾塊充電寶和兩只充電式的小手電,還在研究著能不能再回去一趟,她想背一袋子面粉回來。還有就是南在勛的頭發長了很長,她用剪刀給修理過一次卻很難看,想著買個電動理發器,是不是能好一些。
等她說完南在勛問:“既然你能回去再來,那我是不是也能呢?”
蘇惟定定的看著他,他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慌張,笑著安慰道:“我不會一個人走的,會把你也帶上,能走就一起走,走不了就一起留。”
蘇惟這下放心了,可南在勛又說:“還是帶我去你家里吧,我覺得我應該見見你的父母,畢竟你跟了我這么久,我還沒去感謝他們,實在失禮。”
“好,那我試著能不能在夜里回去,你先躲著點他們。等你理了發,我再帶你回家。”
其實長發的南在勛不但不難看,被蘇惟在腦后給他扎起頭頂的頭發,那個辮子看上去很二次元,經常把蘇惟迷的直勾勾的盯著他,就差流哈喇子了。
他有些喜歡那些粗布傳統衣服,配上這個發型,和他現在健康的膚色,就像二次元里的武士一樣。
兩人果然到了蘇惟的家鄉,而且真的如他們所愿是個深夜。悄悄溜出蘇惟家,住進一家不用身份證登記的小旅館。次日一早南在勛出去理了發,蘇惟動用她所剩不多的存款給他買了衣服。
給父母的禮物不很貴重,但蘇惟深知他們喜歡什么。
在自我介紹時南在勛說自己還在美國上學,蘇惟不懂他為什么不說自己真實的情況。
他很喜歡看她家里的電視,特別是電視購物節目。
南在勛消失了,消失在蘇惟家里,一個多月以后蘇惟辦好去韓國的簽證,卻在沒走之前從醫院里消失。
她是去給老蘇同志取體檢單的,還沒取到她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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