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回到松鶴院討場夸獎，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傳出姚嬤嬤和琥珀驚喜的聲音。

“恭喜老爺！”

“老奴這就去備上好酒好菜！”

虞燦跨進門，看到一臉喜滋滋的姚嬤嬤和琥珀從里面走出來。

“哎呦大姑娘來啦，快進屋吧，老爺有好事呢！”姚嬤嬤說完匆匆出了屋，和琥珀商量起菜式，像是在說什么一等一的要緊事。

“爹，娘，什么喜事？”虞燦提著裙子走進去，只見她爹面上含笑，矜持中帶著難以抑制的喜悅。

坐在虞志遠身旁的姚氏，一雙眼亮得驚人，下首是樂得呵呵傻笑的虞爍。兩人似是還沒從驚喜中回過神來。

“爹被擢升為正三品大理寺卿，燦燦，事情有些不一樣了。”虞志遠心緒有些激動，不僅僅是為突如其來的任命，還有整個局面的變化。

他在聽到自己越過陳大人成為寺卿，而不是少卿時，腦子里一陣發懵，過了好半晌才平靜下來。

哪怕現在坐在自己家里，都還有一絲不真實感。

“爹，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家不會出事啦？”虞燦跟著揚起笑臉，加入了姚氏、虞爍傻乎乎的隊伍中。

虞志遠很想安撫家人說不會，可是他知道，真正的暴風雨恐怕還沒有到來。

“現在說安全，還為時尚早。你看到我和你哥都在法場，這顯然不會是小罪。”虞志遠想說，能牽連到一家人一起遭殃，恐怕唯有造反。

只是他弄不懂，當今皇上年富力強，幾個皇子都還小，他為什么會卷進這種事情？他可從來沒打算站隊。

“爹，既然在改變，就是好事，對吧？”

虞燦最近憂心忡忡，當聽到父親成為正三品官員，與她看到的畫面不一樣了，心中豁然開朗。這么大的事都會變，那場劫難也一定能扭轉！

只是虞燦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她爹能多升一級？“爹，您做了什么讓皇上高興的事情么？”

虞志遠早就把這件事想通，聽到女兒好奇，又見姚氏和虞爍也頗為不解，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

“我們在途中遇襲，若是沒有提前躲藏，結果會如何？”

虞爍應道：“我們會沒事，但傷者會死。”

“不錯。”虞志遠點點頭，“我們回京后，若未阻攔虞心怡去趙家鬧事會如何？”

姚氏應道：“趙峰會去告御狀！”

虞志遠微微頷首，接著又道：“若是虞心怡成功殺害表弟，這件事傳出去又會如何？”

虞燦吶吶道：“爹和哥哥的前程會受到影響。”

“可偏偏我們都逃開了。”虞志遠雙眼閃爍著喜悅光芒，“不僅無過，還有功勞在身。皇上聽在耳中，記在心上，再結合吏部考核，我這位置便往上提了一提。”

要是沒有預見一切，按照原本的軌跡發展，虞志遠升到正四品怕都是到頭了。說不定還是看在虞爍剛立下戰功，又對景硯有救命之恩的份上。

想到避開的一劫又一劫，虞志遠心中充滿感激。若不是老天賜予他女兒這樣的本事，他們一家人最后該是何其凄慘！

“燦燦說得不錯，在改變就是好事。”虞志遠看到妻子兒女的笑顏，心中發熱，“在改變，我們就能長長久久活著！”

聽他這么說，虞燦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家人和樂融融聊著，用完晚膳都還止不住心中喜悅。

三天后，虞燦起了個大早，讓梨梢給她打扮梳妝，嬌嬌俏俏出了院門。

天越來越冷，一向不畏寒的虞燦，都忍不住捧著個精致小巧的銅鏨手爐，里面添了淡香，一路帶著暖烘烘、香噴噴的氣息撲進松鶴院里。

“你哥一大早被鎮國公叫走，沒法陪著你，你跟你愈表叔一道去吧。”

姚氏招呼她坐下吃早膳，桌上大都是甜滋滋的小點，全是虞燦喜歡的食物。

虞燦從不打聽父親和哥哥的公事，聞言點點頭，乖巧坐過去，夾起一個流沙包咬了一小口，呼呼朝里面吹著氣。

“你愈表叔想在附近買個小院，擇日搬出去住。”姚氏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老夫人竟讓他與你小姑結成陰婚，你說這叫什么事？”

“噗——”虞燦差點把自己嗆死，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來，“可是表叔好不容易好起來，以后總要娶妻生子的呀！”

“老夫人何曾管過旁人死活？”姚氏嗤笑搖頭，“你幫你表叔好生挑選院子，悄悄記下價，他手頭肯定緊，到時候我們幫襯一些。”

“噯，知道了。”虞燦應下，吃過早膳就帶著桃枝、梨梢出了門。李愈早等在馬車旁，牽著一匹不怎么威風的大馬，沖她招了招手。

兩人一路優哉游哉，逛小攤，看小店，東一下西一下，買了一堆小玩意。

一上午時間晃過去，兩人在攤子上吃得很飽，都不想專門去吃飯。虞燦打算留著肚子晚上去天香樓，提議下午就去看看出售的院子。

看了兩三處，李愈都不是很滿意，主要是價格太高，地方太大，他一個人帶著幾個奴仆住著不大像。

“不早了，先去天香樓吧，改天再出來看。”李愈覺得今天是挑不到合心的新家，見天色不早，打算先領大侄女去搓一頓。

“好啊！”

虞燦歡歡喜喜應下，一轉彎，猛地撞上一個過路人，連忙捂著額頭道歉。

“無事無事，姑娘小心。”

那人客客氣氣擺手，轉身匆匆往前走。還沒走遠，虞燦腦中就響起他悶悶的聲音。

瞎了狗眼的臭丫頭！

虞燦一愣，沒想到連稱無事的人，會在心里這樣怨怪。

剛剛那是個轉角，她是不小心，可對方速度也不慢。就算她一直盯著前面，以那人走路的速度還是會撞上。

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錯，這人也太小心眼！

虞燦想到，上次不小心撞上景硯的侍衛，人家那么兇巴巴的一個人，都沒在心里說她壞話呢！

“哎哎哎，大侄女，你看看前面是什么熱鬧！我們也去瞧瞧！”李愈扯了扯她袖子，指著前方告示墻圍著的一堆人，興致勃勃朝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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