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費氏猛一抬頭,“徐嬤嬤,我待你不薄,你莫要混說!”
徐嬤嬤怒道:“大少奶奶,翠菊就是相信你!才妄送了一條性命!”
她兩眼通紅,神態猙獰似惡鬼:“翠菊死的太冤枉,冥冥之中才叫你跌落池塘!你敢對著老天發誓!她的死與你無關!”
小費氏“我”了半天,卻不敢接茬兒。
徐嬤嬤哈哈一笑,狀似瘋癲:“大少奶奶,不,大小姐,我看著你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害了翠菊,我活著也沒了盼頭!”
“也罷,我今天也索性同你魚死網破!”
說罷,爬回到裴相身前,“咚咚”磕頭。
“相爺,為了設計紀家大小姐落水,大少奶奶這邊前前后后共找了四人,花房李嬤嬤,院子里伺候的翠墨和翠羽,還有我!”
“翠墨兩人負責引開紀二小姐,李嬤嬤負責將大小姐引到池塘邊,推她落水。”
“至于我?”,徐嬤嬤自嘲一笑,“我負責事后給這三人灌下啞藥,再找人……”
“你混說!看我不撕了你這狗嘴!”
不知什么時候,小費氏沖了上來,一把拽了徐嬤嬤的頭發,狠狠地扇了她一個嘴巴。
徐嬤嬤一邊掙扎,一邊向著眾人大聲嚷嚷:“她干的齷蹉事還不止這些!我兒翠菊就是撞見,撞見她跟三少爺通奸才被滅口的!”
“哈哈,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小費氏嚇呆了,不覺間松開了徐嬤嬤的頭發。
眾人也嚇呆了,大氣不敢出一聲。
那邊余氏扶著被抬上長凳的裴元容,正要帶兒子偷溜回房,聽聞此言,身子一顫,差點摔倒!
裴相臉色一變,鷹眼直直盯著裴元容!
裴元容嘴唇抖的厲害,面色愈發蒼白,手指緊緊攫住長凳邊緣。
裴老太君差點暈過去,良久才顫聲對著小費氏道:“玉清,這都是真的嗎?”
小費氏低著頭,臉色陰沉的可怕。
徐嬤嬤見此,拍手笑道:“哈哈哈,諾大裴府,捐官的,籌謀分家的,害人的,養小叔子的……好一個裴家,好一個百年望族!”
余氏猛的跳出人群,忍無可忍道:“你們還看什么?任她在這樣胡說八道?還不把她的狗嘴堵上!”
早有小廝沖上前來
,拿池塘邊的淤泥堵了徐嬤嬤一嘴!
徐嬤嬤出不來聲,還掙扎著要踢打小費氏,幫邊的人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解下腰帶把她雙手反剪綁了起來。
裴元昊剛要沖上去給小費氏個嘴巴,就被裴相以眼神止住。
裴相轉頭沉聲道:“費氏,你怎么說!”
小費氏咬牙,嘿嘿笑道:“她一個瘋婆子的話?祖父也相信?說我害紀大小姐和翠菊,有什么證據?”
眾人默不作聲。
一片平靜中,唯有紀煙雨微微一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費大嫂子,就算魚線不是你親手綁的,那點心和茶水里的木菊花價值何止幾十兩銀子,難道丫頭婆子們是自己貼錢下藥嗎?”
小費氏呆了呆,“你怎知道……”
紀煙雨笑著:“《百草集》中記載木菊花與茉莉長的頗像,只是白中微微泛褐色,微帶苦味。所以丫頭們呈上茉莉茶和芙蓉糕時,我就懷疑了。”
“這種花茶少量服用能至人微微昏迷,又恰好產于北地,也就是費氏一族祖居之地,我沒說錯吧!”
說罷,一指亭中茶點,“若是我落水了,神志是否清楚,外人看不出來,而且你大可以在紛亂間銷毀證據!不過,嘿嘿,現在落水的是你!恐怕這些東西還沒人動過,這還不是證據?”
小費氏臉青了又青,白了又白。
青兒笑臉盈盈,又是自豪又是驕傲,她不由得挺直了胸脯,意思十分明顯。
“看我們侯府嫡女,博覽群書,厲不厲害!”
不再理會小費氏,紀煙雨昂起頭,對著眾人道:“諸位,我還有一個證據!”
眾人一驚,暗道這紀大小姐厲害啊,看起來溫溫柔柔,沒想到竟是個狠角色!
紀煙雨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清了清嗓子道:“翠墨已被我拘禁在綴錦閣,我這里有她自己按手印的證詞!”
說罷,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上面有隱隱字跡,還有一個紅指印。
紀煙雨拿著紙對著小費氏甩了一甩,“還用我給費大嫂子讀上一讀嗎?”
她身后的青兒睜大了眼睛,“那不是……”
意識到不對勁,青兒趕緊把自己的嘴捂住,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裴元啟先是吃驚,接著
頭想了一想,方松開了眉頭,看著紀煙雨一邊搖頭一邊笑了起來。
小費氏頹然跪在地上,“我,我……”
她忽地跳起,一指余氏和裴元容,“這不是我想出來的,都是她們逼我的!”
余氏不等她說完,就向地上啐了一口,“呸,你個毒婦,自個兒害人,還想拉別人墊背嗎?我和我家容哥兒可是清清白白的。”
小費氏笑中帶悲,一字一句道:“清清白白?是誰跟我在月下海誓山盟的?是誰答應我,娶紀煙雨是權宜之計,一生一世,心里只有我一人?”
裴元容咬緊牙關,忽地從長凳上爬起來,指著小費氏,面目猙獰。
“你,你莫要憑空侮人清白?”
小費氏仰天長笑,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元容,你的中衣出自何人之手,你身上的荷包又是誰繡的?我如何能憑空辱你清白!”
裴元容此時好像忘記了身上的不適,他跌跌撞撞爬下長凳,忙膝行至裴相身前,一把抱住裴相的雙腿,一臉期期艾艾。
“祖父,祖父您聽孫兒解釋,都,都是這個賤人勾引我的,我,我知道錯了!不過翠菊人真不是我殺的,祖父你要相信我啊!”
裴相一把踹開了裴元容,一股怒氣往上涌,“你,你……這個不肖……”
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相爺!”
“祖父!”
眾人齊聲呼喊。
只見裴相身子晃了晃,一下子向后倒去!
還好裴元啟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老爺子。
裴相咳嗽幾聲,掙扎出一個笑臉,顫顫巍巍對老侯夫人拱手道:“老夫人,永定侯府恩情,老朽不敢忘!今日是我裴家虧待了侯府!”
“老朽身體不適,眼下就不能陪客了,還請老夫人先行回府。不過,還請夫人放心,老朽必定給侯府個說法!”
老侯夫人只得擠出個笑容出來。
“相爺言重了,我觀相爺有家務事要處理,這就帶上孫子、孫女回去,回頭有機會再來叨擾。”
說罷,轉身對著紀煙雨道:“你弟弟哪里去了,趕緊招呼人!我們先回府!”
紀煙雨搖了搖頭,“祖母稍等。”
說罷,鄭重對裴相施了一禮。
“相爺,煙雨還有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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