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微微屈一屈膝，道：“方才有所隱瞞，還望三位恕罪。但，這是我們樓里的規矩，不可出賣自家姐妹。”

莫凌霜風眸微抬，道：“那林楚，是我十多年前撿的。當時她父母雙雙過世，留下她一個孤女無依無靠，實在可憐。我便把她帶回了凌霜閣。”

許是因為自己當時就是被魔尊撿到，才有往后的好日子，莫凌霜便也就學著他，力所能及地幫助無依無靠的孩子。

凌霜閣的姑娘們都是莫凌霜撿來的，她養大她們，教給她們安身立命的本事。

“林楚那個孩子性格安靜，從來不吵不鬧，從小就喜歡看書，捧著書一坐坐一天。她祖上傳下來幾本風水秘書，她很小的時候就鉆研透徹了。后來，她還偷偷進過幾座墓穴。當然，她什么都沒拿，只是單純喜歡開墓穴。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在道上的名聲忽然傳開了，好些人來找她合作，讓她幫忙開墓穴。我怕引起紛爭，便讓林楚拒絕了所有人，并放出消息，說林楚她最討厭開墓。”

“也算是我凌霜閣在江湖上還有些名氣，后來來找林楚麻煩的人少了很多。但是……”說著，莫凌霜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她還是卷進了紛爭之中。西郊那座古墓，聽林楚說過里頭藏了個大秘密，但具體是什么她沒有提。她只說那里是個兇惡之地，對它有企圖的都會死。馮元盛，便是最好的例子。”

霍景秀抬眸望向莫凌霜，絕美的面容上露出些許疑惑，“莫閣主這話的意思是？”

莫凌霜嘴角一勾，提起馮元盛不由得露出嘲諷之意，“人人都說馮元盛是個性情和順的清俊公子，但是實際上，那就不是個野心勃勃的豺狼。馮元盛早些年聰慧，甚至有神童之美名，但是這些年，他愈來愈平庸，尤其是在國子監那個個都是天之驕子的地方，他就更加不起眼了。”

“人如果曾在巔峰，那么跌倒谷底時便愈發難以清醒地爬起來。馮元盛便是如此。他郁郁寡歡，總覺得國子監的夫子有眼無珠，他時常在凌霜閣買醉。這本也沒什么，人失落總是有的。但是那個馮元盛，表面上文質彬彬的，一副文弱書生樣子，可是私底下就是個畜生。我凌霜閣的姑娘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那馮元盛動手動腳不說，還對我們姑娘施暴。”

言及此，莫凌霜憤憤不已，手中的茶杯更是“嘎嘣”一聲被捏碎了。

霍景秀和蕭湛對視了一眼，這莫閣主功夫不錯呀，怪不得保養得這么好，都快趕上蘭姨他們了。

“那會，馮元盛打傷了我們姑娘，氣得我當時狠揍了他一把，揍得他連他爹媽都不認識。”

聞言，霍景秀點頭，嗯......這種人渣就是應該揍！

蕭湛嘴角一抽，這下相信是魔尊教出來的了，這做事方式和小妖怪一模一樣的。

莫凌霜恨恨地說道：“當時我揍了他之后，馮元盛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那時，他曾提起說等他得到一個什么東西，就一定要找我報仇。”

說到這兒，宛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那會兒阿楚正好在樓里，聽馮元盛提起那東西，臉都白了。”

霍景秀凝眉思忖，“也就是說，林楚和馮元盛都知道那個東西。鑒于兩人都去了西郊古墓，那么是不是就說明那東西就在那座古墓里。但是眼下，那東西估摸著還沒有找到。不然，林楚昨晚不會再跑去一趟。”

宛兒臉色一變，“阿楚昨晚又去西郊古墓了？她明明同我說昨日是去了朋友家里。”

霍景秀神色凝重，事情估計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否則林楚不會瞞著凌霜閣的姐妹。還有，她先前去的那處古怪的宅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楚怎么會被那群人找上的，她眼下又在這些事情里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是主動參與，被無奈被脅迫的？

這事兒，越來越復雜了！

西郊古墓，到底藏了什秘密？

略略思忖了片刻，霍景秀決定將林楚先前去過那座古怪宅子的事情告訴莫凌霜，“那宅子很是危險，我師父當年都是九死一生逃出來的。還是叫林楚姑娘遠離那座宅子吧。”

聞言，莫凌霜凝了凝眉，眸間極快地閃過一絲寒光，神情惱怒。

這個阿楚，竟瞞了她這么多事！

莫凌霜暗暗地攥了一下拳頭，沉聲道：“宛兒，去把阿楚給我找來。”

宛兒臉色一白，“閣主，早前阿楚回來過一趟，收拾了不少行李，說要出一趟遠門。眼下，估計走遠了！”

莫凌霜眸光一寒，眼神幾近凌厲，“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何現在才說？眼下這個關口，是阿楚能夠離開的時候么？宛兒，你往日的謹慎小心去了哪里？”

宛兒心下一沉，撲通一聲跪下了，“請閣主喜怒！”

莫凌霜冷哼一聲，厲聲道：“召集所有暗探，把阿楚給我找回來！”

“是！”

宛兒領了命，起身退了出去。

霍景秀眨巴眨巴眼睛，莫閣主這氣勢逼/人，要是叫小玉瞧見了，指不定要犯花癡。

呀，糟了，太興奮以致于忘記叫小玉一塊兒來了！

現在再打發人去請小玉，還來得及么？

霍景秀默默地神游太虛了一會兒。

“馮元盛之死定然跟西郊古墓藏著的那個秘密有關。林楚眼下離開凌霜閣，恐怕也是因為那個秘密。到底是什么東西，值得為其拼命？”

霍景秀是想象不出，有什么東西值得人這般瘋狂的。

蕭湛一直一言不發，琥珀色瞳仁微微閃了閃，西郊古墓，總覺得在哪兒看到過。

查明了關于林楚的事情，霍景秀眼見時候不早，便起身了。

莫凌霜有些舍不得魔尊走，但是見他神情寡漠的樣子，終究是不敢再放肆。

他永遠是天，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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