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月卻不怕輸給了曲廣玉，道：“好啊。”

下人當即取來棋盤。全家人喝茶聊天看著兩人下棋。

一開始曲廣玉是有心讓了小二月五子，再到三子，再到不讓。三盤棋下下來，曲廣玉確實都贏了，但越是不讓越是險勝，曲廣玉都不由暗自心驚。大家更不免都要夸贊小二月一番。

皮照民尤是笑道：“小二月厲害，能把你大舅舅逼迫如此，怕是爹爹都比不過你咯。”

此時天色剛剛漸黑，皮李氏和皮洛秋還未歸家，小二月便是提議，同皮照民也下了一盤。曲廣玉一直站在一旁，仔細旁觀。

只一盤下下來，皮照民贏了。只有小二月和曲廣玉對看一眼，互相心知肚明，小二月是故意讓了皮照民的。皮照民還不知，只覺得女兒到底方才五歲，棋藝還比不過他罷了。

這時，皮襄氏眼看著天色不早了，便是做主道：“家媳皮李氏不懂規矩，叫曲老爺見笑了。我們也無需再等了，這便……”

“報——”門房忽然跑來通傳，道，“大夫人和大小姐回來了，同來余府老爺、夫人、小姐，說聽聞二月小姐生辰，特帶了薄禮請見相賀。”

“快請。”皮襄氏面上一喜，雖還怪皮李氏母女二人遲遲這才歸來，但人好歹回來了便好。而余家老爺、夫人和小姐也叫皮襄氏重視。

那邊門房去請人進門，這邊皮襄氏也伴著皮照民一同往外迎了迎，借機問道：“照民，你同那余少卿先前可有交情？”

皮照民誠實道：“職務不同，除了朝堂上偶爾照面，私下里還不曾得見。”

皮襄氏便做心下明了。回頭看皮曲氏拉著小二月，還有曲家人也都跟了出來。皮襄氏都不怕他們娘倆說話叫人聽了去，還看了皮曲氏一眼。皮曲氏明白皮襄氏意思，做點頭示意。

人家聽說了今日小二月生辰，便是帶了禮物來，分明有心借機結交。余少卿也是四品朝員，同皮照民品級相當，二人若能交好都不怕是誰高攀了誰。

這會兒人已經都在大廳門外院中打了照面。

“余兄。”

“皮兄。”

皮照民與余少卿——余于雁先是各自打了招呼。看模樣二人年紀相仿，此前私下不曾結交，互不了解，都不好說是誰較年長一些。二人都很客氣，互道一聲兄長。

然后，皮照民為余家人介紹道：“這是我娘親皮襄氏、夫人皮曲氏，兒子皮懷禮、小女兒皮二月、曲家爹親和兄長。”

“見過皮老夫人、皮夫人、曲老爺、曲少爺。”余于雁捧手道，“這是我夫人余楊氏，女兒余雨陽。”

余楊氏和余雨陽也對皮家和去曲家人行禮見人。

皮曲氏帶著小二月忙是回禮。

這個過程皮李氏和皮洛秋被晾在一邊，表情遮掩不好，可是不太痛快。

原本，她們就是故意同余家夫人小姐約了今日一同游園余家花園，還想余夫人定留他們在余家用飯，她們只道盛情難卻，都不想回到皮家為小二月慶祝生辰。誰知，皮洛秋和余雨陽玩耍時不小心說漏了嘴。余楊氏聽說了，便是立即告知了余于雁。夫妻二人匆忙間也是準備了好一份賀禮，執意要跟著皮李氏同來皮家為小二月祝賀生辰。

皮李氏這會兒還在埋怨著皮洛秋怎么就不小心說漏了嘴呢？皮洛秋自己也很悔恨。這娘倆都沒想到，她們這會兒若是沒有回來，她們晚飯后也還是要回來的，到時候皮曲氏和曲家人不說什么，皮襄氏和皮照民怕都要向她們問罪一番，太沒個規矩！

小二月只是瞧了皮李氏和皮洛秋方向一眼，便明白了事情大概始末，老實說，她好好的生辰日子，都不想見到她們母女。不過……

小二月面上忽然笑了笑，就這么笑著主動同余雨陽搭話道：“雨陽姐姐本在午堂學習，但年前考試成績頗佳，想來再開學就能轉來早堂了吧？”

余雨陽在梅紅堂中宿屋正是在皮洛秋隔壁，所以同皮洛秋早交好。小二月不喜皮洛秋，從前就都不曾跟余雨陽有所交集。一開始是刻意避著，后來分班就更不易遇上。

這會兒小二月仔細瞧著，余雨陽跟皮洛秋是因年紀相仿交好，實際性子怕是差了老遠，也不知皮洛秋有沒有同余雨陽說過她的壞話。余雨陽眼中竟明顯透露著對小二月崇拜。再仔細一樣，在梅紅堂中時，小二月有遠見過余雨陽一人，但皮洛秋出門必結伴，或要叫上余雨陽，或要叫上別個……想來，余雨陽似同皮洛秋也不甚親密呢。

聽見小二月主動搭話，余雨陽很是興奮，立即幾步上前親昵拉住小二月小手兒，燦笑道：“是啊，歸家前老師已經告知，年后我就可入早堂，我同二月終于是同班同學了呢！”

余楊氏看女兒同小二月已經親昵，笑著同皮曲氏搭話道：“二月小姐天資聰穎，可叫余陽敬仰，回家常同我說，皮家小女兒二月天才，方才三歲年紀便得入梅紅堂學習，在堂中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說著，余楊氏搖了搖頭，嘆道，“余陽不如二月小姐，日后還要求著二月這個妹妹多教教姐姐了。”余楊氏稍稍彎了彎腰，這最后一句分明是對著小二月說的。

小二月沖著余楊氏甜笑應道：“雨陽姐姐詩詞量雖不如我，但琴藝可是堂中頂尖，常得老師夸獎。日后我與姐姐同堂，自當互相教導共同進步向學。”

小二月如此回答，若是換了別人，都要嫌自謙共勉是假，驕傲自大是真。但小二月甜笑模樣討喜，都叫人毫不懷疑，此女雖有天才，不過五歲女童，還很天真。小孩子說話心直口快，都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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