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的怒意直白現在了臉上。何書桓不明所以,終是底氣不足,瑟縮向后。他這一往小二月身后縮,梁允見之怒氣更甚。
小二月卻全不顧梁允怒氣,擋身上前,護著何書桓說道:“王爺無理攔我招收門客,憑何如此咄咄逼人?”
她居然還護著他?梁允瞠大了雙目,不可置信地看著小二月護身何書桓。
那小小的身體,需仰面同梁允對視,氣勢卻盛。她樂意養門客,關他什么事?帶著這種挑釁,小二月質問得梁允啞口無言。
滿腔憤懣無處發泄,梁允氣悶半晌,怒極反笑,“呵!好!你樂意養他,養便是。”說罷,梁允狠狠瞪了何書桓一眼,拂袖轉身,大踏步而去。
“王爺,您這就走了?”皮洛秋先頭不言,此時急急追去,勸說梁允,“還未謝王爺送我回府,王爺進來坐坐嘛。”
梁允聽之轉身,見小二月已經帶著何書桓進了門去。那臭小子居然就這么明目張膽跟著她走進了皮府?梁允瞬間改變主意,悶不吭聲又往回走。
皮洛秋緊步跟上,目中隱隱一閃,有怨有恨,更多的是某種狡詐。她看出梁允不喜何書桓,是因二月。梁允對二月有意?她必須將之扼殺于萌芽!
很快,梁允帶著皮洛秋不但追上了小二月和何書桓,梁允還故意撞了何書桓一下,趁著何書桓轉頭查看,梁允一下子擠開了何書桓,與小二月并肩而行。
小二月斜眼一視,忍不住出言譏嘲:“王爺怎的去而復返?”
“哼!”梁允不答,又加快了些腳步,越過小二月走在了前頭。
皮洛秋立即跟上,故意也去擠小二月。
小二月翻了個白眼,向后拉了何書桓一下。二人突然轉彎。
梁允多走了好幾步,才是察覺身后只聞皮洛秋一人腳步。一轉頭,他見小二月帶著何書桓二人背景已快走遠。梁允立即頓住了腳步,幾次張口,卻又發不出聲叫住二人。
皮洛秋見小二月帶著何書桓是往皮曲氏院落去了,想了想,軟語攔梁允道:“請王爺至廳堂坐。”
梁允勉強收回追著二人目光,看皮洛秋笑臉,只得順著這臺階,隨皮洛秋去至廳堂。
皮曲氏房內。
“娘,這位是何書桓,我新收門客。”
“見過皮夫人,夫人安好。”何書桓客氣一揖,后挺直了腰板任皮曲氏打量。
皮曲氏詫異半晌,雙目是不由自主地在何書桓身上打量,末了仍不可置信,反復問小二月,“他是你招收的門客?你招收了門客?”
“是的,娘,實不相瞞,我已買下纈彩坊后街宅邸,空置無用,便請了何書桓娘親李淑云作為管家代為看照。他們母子倆……”小二月給皮曲氏簡要說道了一番李淑云母子倆情況。
皮曲氏果然動了惻隱之心。
“娘,我好心接濟,巧得了他們母子忠誠,自愿為我奴婢,”小二月趁機請得皮曲氏同意,“但書桓哥哥有才,埋沒可惜。我已簽了云娘為我西宅官家,想養書桓哥哥為門客,日后哥哥定當有所報答。請娘同意。”
皮曲氏無奈笑道:“你都已簽了云娘,也不能放下書桓不管,就依你罷。”但皮曲氏又道,“倒是你這孩子,說了不讓你買,你到底還是偷偷買了那……西宅?”
“宅無牌匾,地處西邊,我暫稱之為西宅。”小二月瞧著皮曲氏面上不怒,便不怕皮曲氏,笑著解釋,撒嬌道,“娘,我買都買了,您就莫再多說我罷。”
皮曲氏嘆氣搖頭,拿小二月沒得辦法。
這時,小二月雖不情愿,還是提醒道:“對了,娘,宣親王殿下來了。”
皮曲氏猛然起身,小二月忙勸,“娘您慢點。”
皮曲氏一邊往出走,一邊埋怨道:“你怎不早說。殿下可是隨你來的?”
“不是。我瞧著,殿下是送洛秋姐姐回來。”小二月誠實道。
皮曲氏詫異回頭,又問:“殿下是送洛秋回來?”
“是。”小二月答后低頭,不再多議。
皮洛秋是如何同梁允勾搭……哦不,是走到了一起?帶著這種疑問,皮曲氏帶著小二月和何書桓到了府里大堂。
“臣婦參見宣親王殿下,給王爺請安。”皮曲氏挺著個大肚子,見了梁允還是恭敬行禮。
梁允不喚人起身,皮曲氏還一直蹲著。等了好半晌,皮曲氏漸覺腰酸,才是不解抬頭,見梁允雙眼直直瞪視何書桓。
她養了那臭小子做門客,皮曲氏也是知情,還同意了的?見何書桓大方跟著皮曲氏和小二月過來,梁允心中更不是滋味。
“王爺海涵,我娘懷著身子,不便行禮。”小二月說著強拉皮曲氏起身,并不遮掩,瞪了梁允一眼。
“啊,皮夫人快請起。”梁允慢了一步說道,總歸不是故意為難皮曲氏,還覺自己有愧,忙做彌補,“夫人請坐。”
小二月先扶了皮曲氏入座,自己也自然坐在皮曲氏身邊,還向后招了招手,叫何書桓也過來坐。
他憑什么?
在梁允的瞪視下,何書桓膽戰心驚,走走停停,終挨不住小二月眼色,還是乖巧坐在了小二月另一手邊。
他還真敢坐!
梁允瞪視無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重重落下,宣泄不滿。
“咔!”那一聲脆響,驚得三人一抖。
唯獨小二月坐懷不亂,瞇著眼睛斜視梁允,都不拿正眼看他,心道,無能狂怒。他能勾搭著皮洛秋到他們家中來坐,是客。何書桓是她請來的門客,也是客。他又憑什么不許人坐?他有氣?她還有氣呢!
一時間,皮曲氏和何書桓戰戰兢兢。梁允瞪何書桓瞪不夠。皮洛秋心驚梁允竟氣怒何書桓如斯,同時,心下暗笑,也好。本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僵凝。
此時,皮洛秋緩緩起身,揮退了反應稍慢的多寶,親自先給皮曲氏和小二月各倒了一杯茶,然后一邊給何書桓倒茶,一邊搭話道:“還不知何公子家中何在,怎到了京城?既被妹妹召為門客,想必定見多識廣,才富五車。”
何書桓瞧了小二月一眼,小二月不給眼色,他只得自己作答道:“小姐謬贊,書桓家從鄭州無名鄉村,學識淺薄,正亟欲精進,只望日后能考取功名,不愧二月小姐栽培。”何書桓謹慎答辭,直覺隱藏了自己坎坷身世,不給小二月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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