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意要等，祺王爺沒有辦法，由她等著，就他書房里的搖椅上睡著了。祺王打著哈欠伸懶腰時見她閉眼熟睡的模樣，躡手躡腳上樓去，抱著被子下樓來，給她蓋上。自己繼續埋頭工作。

亮了，朝陽照入室內，揉著睡眼漸漸醒來，祺王還在處理公務。昨深夜來時，看見那嶄新的蠟燭，都已經燒盡了。

“王爺一夜都沒睡？”

祺王頭也不抬：“最后一份了，馬上就處理完了。”見自己身上的被子，低頭聞一聞，一股子沉香味。和祺王身上的氣味一樣。起身，將被子疊整齊，放在搖椅上，自己輕步離去，回自己院中洗漱更衣去。祺王忙完了公事，來旁邊的院里，與共用早膳。祺王餓壞了，大口吃著飯。

有幾分心疼他，問：“干嘛要熬夜處理完？今日弄也是一樣的。”祺王咽下口中的飯菜，道：“本王晚一刻，都會多死一個人，不敢歇。”

“這樣身子熬壞了可怎么辦？”這樣，叫祺王欣喜，也會關心他了。

祺王憔悴的臉上浮現出笑容，道：“本王年輕，身體好著呢，熬幾夜不成問題。”

給祺王舀了一碗湯，遞給他。

“對了，你怎么突然這么溫柔？想要什么直吧。”

“還不是要錢唄，你現在要是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給你出個主意，能解你燃眉之急。”

祺王冷笑一聲：“算了吧。”

“你看不起我？”

“知道你想的法子就是以戰養戰。”

一怔：“你怎會知道？”

“大渝戰事已經平定，不止李讓一個人回京了，好些個陪著太子出生入死的將領爺陸陸續續地被召回京鄭現在朝廷派了好些文官去了西邊管理新的疆域。可是太子就是一直做好有些大渝王族沒有清剿，太子在和他們周旋著。現在宮里的內閣的會議上，孫浩譽就會提議將太子的軍費一刀切，讓他自己想辦法處理那些散兵游勇。這樣一來，原本準備運往西邊的糧草就要改南運。”

“孫大人那邊能得通嗎？”

祺王點頭：“今談不成，可這件事總能成。戶部這頭一定會答應，江南是朝廷的賦稅重地。趙家則是要保住趙文貞的總督之位，他們會讓步可他們也會拖延為給太子爭取更多的權利。”

長噓一聲：“真是麻煩死了，勾心斗角。”

祺王笑道：“這只是個開頭，算是容易的了。再過幾內閣談好了，往南調運糧食，糧食到了怎么分給災民，這不是災，不能見者有份。這些糧食怎么給下去這又是個大的麻煩。”

“誰餓肚子給誰不就得了！”道。

“好，就依你的，糧食借給受災的桑農過了今年……”祺王到這里突然打斷：“為何是借給他們不是給他們？”

“我們只能借給他們過荒年，讓他們明年，后年，大后年慢慢還回來。因為據司禮監讓內衛調查之后得出的糧食短缺的原因，是桑農自己為了多掙錢而放棄稻米改種桑田，像是項子虛他們這些大戶從桑農手里買絲的錢只多不少，他們所作所為皆合法度。”

：“可大戶后來用更少的錢買了田地，這也是真相。”

“他們種桑不種稻，掙來的錢拿去買米，是不是經地義？就算買了高價的米也是他們心甘情愿買的，米面高價也是糧食稀缺所致，這我們管不了。至于他們的地不是官府搶的，不是大戶搶的，是他們白紙黑字賣給人家的，我們不能逼著大戶把田還給人家吧？不能逼著老百姓強買強賣是吧？”

側目望著祺王：“你得我聽得懂，可是我覺得你是在幫奸商掙錢。”

祺王嘆息一聲：“知道你想什么，原本想著把魚家的家產給項子虛打點可以充盈國庫，卻不想鬧得一團糟。朝廷今年年初朝幾個大糧商手中借糧，不僅還不上還越欠越多，拖一就多一份利息，難吶……所以龔宗寧在想如何漸漸地讓桑農贖回自己的田地，失田則失民這個道理我們比你明白。”

“現在田在他們手里，就算來年可以把田給失去地的桑農耕種，可產出大部分被大戶拿走，桑農生存尚且艱辛，更別贖買田地了。”道。

祺王嘆息：可現在西洋饒訂單就擺在眼前，這么多外債眼前，我們就算想處置了項子虛那些商人也做不到，現在越想越覺這件事有人動了手腳……”

不以為然地：“還能是有人用桑農或是巨商大賈的命換錢？”

“據我所知，二十多年前那個司……不，是魚難成就是靠著這種事發跡的，用沾血的錢置下偌大的魚家家業。”

一聽，怔住了。

祺王用罷早粥回藏書樓，焦急地等待內閣的消息，端著熱茶過去詢問有關魚難成的舊事。

“你打聽他的事干嘛？”

“好奇。”道。

祺王笑笑：“我時候和你一樣好奇他是怎么從一介布衣坐到首富位置上來的，直到有一龔老師跟我講了他的幾個故事。”

“給我聽聽。”附身湊近祺王問道。

祺王抿一口茶：“本王不想，你不該聽。”

扯著祺王的衣袖不依不饒逼問他，祺王無奈之下便選了個最為柔和的事，告訴道：“有個做錢莊生意的，魚難約他吃飯成看中他的家業，那個不賣給魚難成，還出言不遜。第二那個人醒過來，看見和他相擁入眠的夫弱死在他們臥房汁…”

聽后臉色蒼白，祺王見她神色不寧，起身扶她坐下，安撫她：“怪我怪我，不該和你的。你放心，這樣的事不會出現在祺王府的。這個魚難成也死了好些年，不用怕。”

“這種人就算死，也要下十八層地獄吧？”凄惶惶地問。

祺王篤定地：“要是真有十八層地獄，他一定在里面。”

祺王等來從內閣議事回來的大臣，他們雖趙家有異議，可司禮監卻肯定了他們以戰養戰的提議。

當敬靈帝下圣旨命仁清太子率領將士留在大渝，既要清除大渝舊貴族反對大榮的勢力，還要著重繼續安撫百姓，恢復生產，早些讓大渝百姓脫離戰火引發的饑荒、流民問題。還特地指明，朝廷會對有功將士的家屬進行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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