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入我夢(51)
培蘭道,
“怎么了,啞巴了?”
“之前不是還很囂張的說不能做嗎?怎么如今又能做了?”
“這花糕算什么新研制出來的菜色。這還不是我們娘娘指點你們,你們才做出來的,現在竟然還用這花糕在陛下面前邀功,真當我們凜月宮的人眼睛都是瞎了不成。”
培蘭叉著腰站在御膳房主房中看著司膳,
“倒是答我一句話啊?”
司膳面色尷尬,
“培蘭姑娘,那個時候確實是不大方便,現在,您看我們有時間了,不就把這花糕做出來了,巴巴地給娘娘送過去嗎?”
培蘭冷笑一聲,
“怎么,你們現在這是來討我的消遣了?”
“從前你們御膳房是怎么對我們娘娘的,心里沒點數嗎?”
“我們不也沒缺過娘娘膳食嗎。”
“我們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的伺候娘娘。實在是犯不上您的責怪。”
培蘭嗤笑,
“是,你們是沒有缺過娘娘膳食,一餐都沒有少,可是你看看你們從中克扣了多少?娘娘的膳食有哪一餐是達到了一宮主位的用度的?”
“娘娘可是宮中的唯一一位后妃,你們都敢這么對待,要是往后有了別的嬪妃,我可不好說你們這些看人下菜碟的東西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姑娘,你可不能這么冤枉奴婢們啊,膳食少了,那是因為前頭鬧的災荒,國庫不夠充盈,這才少的。您這么說可就是平白無故的冤枉奴婢們了。奴婢可不受姑娘這栽贓。”
培蘭冷聲道,
“我栽贓你,你也好意思說的出口。最近的災荒,宮中根本沒有撥一分錢出去,就算是開源節流了,我們娘娘可是位同副后,一宮主位,怎么就淪落到和才人一般的用度?”
“你們送過來的膳食從來都不是新鮮的,從中克扣了多少銀兩,還要我一點一點算出來給你看嗎?”
司膳滿頭大汗,雖然一開始,大家都覺得離妃至少是后宮唯一一位嬪妃,總有受寵的時候。所以膳食什么的從來沒有缺斤短兩過。
可是時間過了這么一大截,宮里的人才知道,就算是后宮之中只有離妃娘娘這一位嬪妃,陛下也不會召幸,他們這才敢放開手腳去從離妃的膳食之中拿點好處,誰曾想,離妃竟然還有翻身的一天。
如今陛下沒有一天不去離妃娘娘宮中的。
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是按捺不下去了。可是吃了回扣的又不止她一個人,總不能讓她一個人來承擔吧。
司膳道,
“從前我們沒有伺候好娘娘,是我們的錯,今后奴婢們一定用心服侍好娘娘,必定不會再讓姑娘挑出一個錯來。”
司膳見培蘭毫無動搖,她咬牙,猛地跪倒在地,
“姑娘,奴婢這就給您磕頭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奴婢們吧”
眾人也跟著跪下來,
“姑娘,奴才們不是有意的,這一回就放過奴才們了,在公眾行走多有不便,姑娘,你也不是不知道御膳房日子苦例銀少,您何苦要為難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呢?”
培蘭見眾人都跪下了,
“既然知道錯了,往后可還敢再犯?”
“不敢了,不敢了。”
“往后娘娘要什么時候吃,想吃什么,奴婢們都肯定第一時間給您做出來,送過去。往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了,謝娘娘大恩大德。”
培蘭道,
“還不把花糕送到凜月宮,還要我請你們嗎?”
“是…是。”
司膳親自捧著花糕送到凜月宮去。
楊晟和林歡月已經在用膳了,司膳小心翼翼將那碟子花糕放在桌上,弓著身子退出去。
司膳走出殿門,還沒出口氣。
太監總管胡洋便叫住那司膳,陰陽怪氣道,
“誒,今日怎么是司膳大人親自來送啊?”
“總管大人,這…這不是想著陛下來了,奴婢這親自送顯得恭敬些嗎。”
胡洋點頭,
“哦…”
“那意思是平日里我們娘娘就不值得你恭敬了?”
“是也不是?”
司膳的面色扭曲,一張略油膩黝黑的臉霎是惹人生厭。
怎么凜月宮的這些人總是與她作對?
“奴婢哪敢呢,平日里奴婢不也是這樣娘娘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嗎?”
胡洋道,
“司膳大人,你倒是會說話。什么好話都讓你說了,這還讓我怎么開口責備你呀?”
司膳一頭冷汗,
“胡總管,您就別折煞奴婢了。奴婢生的粗笨,這嘴也粗笨。從來都不是會說話的人。”
胡洋笑,
“那也行吧,你擱這兒跪著,跪到娘娘準你起來你再起來,否則便治你一個侍奉不盡心的罪。”
“這怎么行,陛下如今就在這兒,奴婢若是跪在這里。豈不是擾了陛下和娘娘的清凈?”
“胡總管,您就放奴婢一馬吧,奴婢不過一個小小的糕點司膳,怎么需要勞煩您出手。”
司膳的聲音大了些,屋里都聽得見,楊晟沉聲道,
“怎么回事?”
李義到外頭看了一眼,又進殿恭敬道,
“是御膳房的司膳在外面吵。”
“說不服娘娘的管教,不愿意在這凜月宮前跪著謝罪。”
楊晟看了一眼林歡月,又看向李義,
“謝什么罪?”
李義忙道,
“這凜月宮的總管說,這御膳房的司膳覺得離妃娘娘不受寵,所以從前百般欺辱克扣凜月宮的飲食。現在娘娘受寵了,又上趕著巴巴地來巴結娘娘,卻是連為往前時候的事情謝罪彌補都不肯。”
“現在還在宮外,僵持著不肯跪。”
林歡月皺眉,看向身后的培蘭,
“我什么時候讓她謝罪了?”
楊晟冷聲道,
“既然如此,以死謝罪吧。”
“拖去掖庭里,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李義道,
“是,奴才一定按照陛下的意思照辦。”
李義向外走去,一群宮人跟著李義,挾持住了司膳。
司膳被驟然捆住,驚聲道,
“你們做什么唔唔…放我…唔唔”
司膳被捂住了嘴。
李義淡淡道,
“敢這么在離妃娘娘這兒放肆,死都算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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