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帶去掖庭，什么死法最疼，就用什么死法。”

“敢在主子頭上放肆，也是嫌命太長了。”

司膳被人捂住嘴，卻還拼命掙扎著，只是她嗚嗚咽咽地說的東西。所有人都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

司膳被拖遠，耳根子終于清凈了。

林歡月憂心忡忡道，

“陛下，司膳倒也沒有很虧待臣妾，處死是否太過苛責了些。”

楊晟冷冷道

“這是殺一儆百，有了這個前例，往后就沒人敢在你宮中放肆。”

林歡月面色憂愁，握著筷子卻食不下咽。

楊晟用過膳離開了。林歡月忙喚培蘭，

“培蘭，那司膳如今在何處？”

培蘭忙答，

“司膳已經被拖去掖庭中處死了。”

“娘娘，往后必然再沒有人敢欺負到您頭上了。”

林歡月的心一墜，

“已經處死了？”

培蘭道，

“陛下這是在給娘娘立威呢，娘娘應該高興才是，這些狗奴才欺負到娘娘頭上，本就應該重重處罰。”

林歡月面色蒼白，雖然在宮中已經見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每當主子有任何不順心，或是奴才做的不盡心，可能一朝一夕之間就會被處死，但是往往只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從前她作為奴婢的時候低聲下氣，百般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上面的主子。

這其中的膽戰心驚，她是最明白的，卻沒有想到如今陡然間換了身份，她竟然變成了那個一句話就可以奪人性命的人。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這些下人們的主子，可以是她。

但是她呢？他如今做了主子，一輩子就會是主子嗎？

她也有主上，萬一往后陛下哪一天對她厭倦了，厭煩了，是不是她也會像這些下人們一樣，輕易被奪去性命，連申辯的機會都不能有。

但是她不想變成這樣子的人，她不想一句話就能夠決定人的生死，更不想自己的生死，被一個人隨便一句話就能決定。

這座宮廷，本就是鮮血淋漓的。

林歡月垂眸，

“不該這么輕易就處死的。”

培蘭道，

“娘娘，這有什么好可憐的。之前她欺負你的時候，怎么不想著會有這一天？平日里沒有幾句好話就算了，連膳食都敢克扣。”

“早就該有這么一天了。”

“奴婢只嫌她死的太容易了，不夠贖罪。”

林歡月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培蘭，

“培蘭，你說什么？”

培蘭皺眉，不解道，

“娘娘。您不會還心軟吧。”

“要是您一直這么放縱這些人，他們就會一直欺負您，覺得您性子軟，好欺負，您怎么說也是一宮主位，怎么能容得別人這樣欺負？”

林歡月的指尖冰冷。

培蘭道，

“娘娘，陛下賞賜的花糕您還沒有吃呢，之前您不是想吃嗎，現在端來了，您怎么也吃一口吧。”

林歡月看向桌上精致漂亮的花糕，牡丹芙蕖，蘭花各式不同，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仿佛剛剛從枝椏上摘下來一樣。

可是如今她看著這花糕，只覺得這花糕上如同沾了血一般，這一盤花糕可是要了一個人的命。

林歡月轉開視線，

“拿走吧我不想吃。”

培蘭見林歡月面色不好，也不多勸了。

宮人將花糕拿走。

林歡月只覺得心口堵得慌，愈發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這四方高墻像是越來越高，直到要將她困死在這牢籠里。

離妃。

注定不屬于這個地方，遲早都是要離開的。

如果不能夠活著從這里離開，那么就只有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像司膳一樣，被人抬出去，隨意丟棄掉。

林歡月道，

“衛尉大人可曾來過？”

培蘭答道，

“衛尉大人每日都會從這兒巡查走過。可是娘娘有什么事情想詢問衛尉大人？”

“要是有事想問大人的話，娘娘不妨告訴奴婢，奴婢替您去問。衛尉大人畢竟是前朝朝臣，您應該與之保持距離才是。”

林歡月垂眸，

“沒事，我只是想著如今凜月宮的守衛得力，想謝謝衛尉大人，當時我并不盛寵時，他也替我安排了這么多的護衛守著凜月宮，未曾對我落井下石。”

培蘭信以為真，

，“這是大人本身的職責，若是娘娘想謝的話。奴婢代您謝他不就是了。”

林歡月面色蒼白，緩緩抬手撫上了那根紫玉簪。

慢慢將它從發上拔了下來。

長安城內，

一個褐色衣衫的婦人看向不遠處的兵士，嘟囔道，

“最近是做什么，這么多官兵巡查來巡查去的？”

“出來買個菜都提心吊膽的。”

賣菜的小販道，

“誰知道呢？城門口都封死了。想要到城外進點菜都不容易，我還有兩車菜被攔在了城外，現在估計都爛透了。”

婦人嘖嘖，

“別的城就算了，長安城怎么能封呢，長安可是京都，每日從城門來來往往的商客有多少，這胭脂鋪子里的胭脂水粉都沒了新花樣，也不見綢緞莊子里有好看的布料了。”

小販道，

“何止啊，夫人您看，這街上賣菜的都少了許多，都是因為沒辦法到城郊去采菜，過了這幾天，我也要沒菜可賣了。”

婦人驚訝道，

“那這些賣菜的小販都走了，我們可怎么辦呀。”

“難不成不用吃喝嗎？”

小販道，

“我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誰讓長安城突然就封城了？”

“好歹給個告示，早早告訴我們這件事情。我們還能接受些，屯點貨，就這么突然地封城，我們的損失可大了。”

另一個青衣婦人道，

“要是給個說法，說清楚是什么緣由，這長城封也就封了，但是如今一個字都不說，怎么能讓人接受？我表姑家的外甥女還說了，要來京城投奔我的。我之前還尋思，都七八天了，怎么還不到呢？這么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長安封城了。也不知我那表侄女現在在哪兒，一個姑娘家家的零落在外，說不準得出些什么事呢？？”

小販手腳利落地將藿菜捆起來，遞給兩個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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