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妃每說一個字,顯慶帝臉色就難看一分。勇毅侯府當他是傻子嗎,這么明顯的意圖,他會看不出來?
薊川和惟海郡是大宴最富庶也是最重要的兩個州郡,自太祖開創大宴以來,那兩處從未做過皇子的封地。
祥妃只懂吃吃喝喝,哪里看得懂輿圖,定是勇毅侯那老匹夫慫恿的。
其實顯慶帝這次真的冤枉勇毅侯了,封地這事他還沒來得及跟祥妃提,這都是祥妃自己琢磨的。
顯慶帝怒氣沖沖的離開興慶宮回到承暉殿后,隨便找了個理由將勇毅侯申斥了一頓。勇毅侯覺得這頓罵來得莫名其妙,連忙去打聽了,才知道祥妃在打什么主意。
“真是個蠢貨,進宮那么多年了,依舊沒有多少長進。”當著勇毅侯世子的面,勇毅侯氣的大罵祥妃。
勇毅侯世子有些難堪,畢竟父親口里的蠢貨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親生女兒。
“父親,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他干巴巴的勸道。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勇毅侯又來了氣,“若你不是我的嫡長子,這世子之位早就該你弟弟來當了。當初皇上指明要長房嫡女進宮,要是去的是珠兒,依著她聰明伶俐的性子,咱們怎么會落到如今這樣被動的局面?”
勇毅侯世子被父親罵得抬不起頭,心里卻對二弟一家恨極了。母親在世時,就偏愛二房一家,他以為父親是不同的,沒想到也是一樣的心思。
回到正院后,勇毅侯世子跟妻子埋怨了一通。夫妻同心,世子夫人也不待見二房一家。
“別氣了,就算父親看重二房又怎樣,如今在宮里的可是咱們的女兒。”他安慰丈夫道:“前些日子珍兒對我說了,想要娉娶老大家的椿兒做二皇子妃,這繞來繞去都是自家人,跟二房可沒半點關系。”
聽了這話,勇毅侯世子急忙問:“這可是真的?”
世子夫人點頭,“她說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哈哈哈,竟然還有這事。這么看來,我們長房的運氣實在是好,二房怎么能跟我們比。”勇毅侯世子覺得總算消除了心中的郁氣。
而此時的二皇子卻出宮去了凌家。自從凌琬琬回了凌家后,二皇子幾乎每隔幾日就要去一趟。
他原本想直接將人帶回宮里,可誰知凌琬琬并不愿意跟他回去。二皇子在凌家大發雷霆,凌琬琬卻一改往日的懦弱,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二皇子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連氣都忘了生。凌家眾人可嚇得不輕,紛紛跪下跟二皇子賠罪。范瑾甚至還給了女兒一耳光。
二皇子沒說什么,只深深看了凌琬琬兩眼,然后回宮去了。
凌琬琬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她,不管母親如何訓斥自己,她都不覺得難受。
令她沒想到的是,過了幾天,二皇子竟然又來了。這一次范瑾怕凌琬琬犯橫,讓小女兒凌珺珺陪著她一起去見二皇子。
二皇子對凌琬琬的態度變得十分溫柔,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凌琬琬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凌珺珺全然看在眼里。
二皇子雖然廢了雙腿,但他擁有一張衛氏皇族標準的俊臉,又有從小養成的尊貴氣質。先前發怒時還有些嚇人,現在變得溫柔了,如同春風拂過一樣,讓十二歲的凌珺珺忽然有了少女的春心萌動。
自那一日開始,她開始期待二皇子來家里,同時也對凌琬琬這個親姐姐越來越不滿。
她覺得,自從姐姐回來后,爹娘以及她看不上的祖父母,他們的心思全都集中到了姐姐身上,就連相處了八年的弟弟凌曜對姐姐比對自己還親熱一些。
嫉妒如同星星之火,一點一點的燃燒起來,尤其是看到二皇子對姐姐凌琬琬關心體貼時,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燒起來。
這一日二皇子離開凌家后,凌珺珺攔住要回房間的凌琬琬。
直截了當的問:“姐姐,你不喜歡二皇子對不對?”
凌琬琬皺了皺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喜歡二皇子,我想要姐姐答應我,以后二皇子來了,就留在屋子里不要出來,由我去陪他便好。”
凌琬琬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你喜歡二皇子?”那個廢物。
“對。”凌珺珺揚了揚頭,“姐姐以為我在說笑嗎。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既然如此,為何不把她讓給我呢。”
凌琬琬長呼了一口氣,“你還小,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你知道嗎,他就是個怪物,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凌珺珺一把推開,“夠了,我不許你詆毀他。”
凌琬琬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惱道:“隨便你喜歡誰,都跟我沒關系。”
說完氣沖沖的離開了。
目送著凌琬琬離開,凌珺珺氣的捏緊了帕子,心道: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他的。
京山書院
文博文硯看著不停嘆氣的凌曜十分不解。文硯問道:“凌三,我說你怎么搞的,跟個老頭子似的。”
凌曜長嘆道:“我真羨慕你們,你們只有一個姐姐,不會有姐妹之間的矛盾。”
文博和文硯相視一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凌琬琬從宮里回來,他們也是知道的。結合凌曜的話,看來是凌琬琬與凌珺珺鬧矛盾了。
凌琬琬他們不了解,但凌珺珺他們是非常討厭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管凌琬琬是怎么樣的人,他們都決定幫她一把。
文博問道:“是不是夾在她們中間讓你為難了?”
凌曜點了點頭。
文博拍了拍他的肩,“這有什么為難的,你喜歡哪個姐姐就站哪一邊唄。”
說這話時,他十分篤定凌曜不會喜歡凌珺珺那種囂張跋扈的。
果然,凌曜道:“雖然兩個都是我的親姐姐,但我更喜歡大姐一些。她跟我相處時間不長,對我卻非常好,有什么好東西都會記著我,也不會像二姐那樣無緣無故的訓斥我。”
文硯嘿嘿笑了,“那不就結了,你大姐那么好,肯定都是你二姐的錯,于情于理你都應該站在你大姐那邊的。”
聽了這話,凌曜有些遲疑,“可她們都是我的姐姐呀,我不能厚此薄彼。”
文博伸出自己的手掌,“你看我這手心手背,哪里的肉多些?”
“手心。”
“對呀,雖然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要厚一些,所以根本不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凌曜又嘆了口氣,心情復雜極了。
下學時,文博文硯坐在回家的馬車上,文硯問哥哥,“哥,我覺得凌曜挺可憐的,咱們這么挑唆他會不會不厚道?”
文博瞥了他一眼,“不厚道的是他姐姐凌珺珺,難道你忘了她是怎么罵大姐罵娘的,身為弟弟和兒子,我們必須要保護她們。再說了,凌曜自己明顯喜歡他大姐一些,心早就偏了,我們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文硯想到尖酸刻薄的凌珺珺,認同的點了點頭。
文博又叮囑弟弟:“回去嘴巴閉緊點,不要讓魚兒套出話來了,免得又去跟大姐告狀,到時候挨訓的又是我們。”
文硯再次點了點頭,心里卻在想,都是一個爹媽生的,為何哥哥跟弟弟都有一副聰明的腦子,到他這里就老是被欺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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