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枝帶著聶二郎三人來到了一處小院子,于氏警惕的看著她,“你帶我們來這里干什么,你主子呢?”
梅枝笑了笑,“你別急呀,我家夫人說,這事不宜讓外人知道,所以讓三位先在這里歇息,明日她會親自過來見你們。”
聶成才跟著爹娘在外露宿了幾天,早就想好好吃一頓睡一覺了。他對于氏道:“娘,就先答應她吧,我現在又餓又累,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梅枝道:“三位快進去吧,一會兒有人會給你們送酒菜過來。”
聽了這話,于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望向聶二郎,只見聶二郎微微點了點頭。
三人跟著梅枝進了小院,梅枝交代了幾句就走了,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響了院門。
于氏和聶二郎開了門,外面站著一個店小二模樣的年輕男人,“客官,這是你們的酒菜。”
說著將一個四層的食盒遞了過來,聶二郎接過食盒,“喲,還挺重的。”
年輕男人笑著說:“我們店里的酒菜分量都足得很。”
聶二郎和于氏實在太餓了,食盒里的飯菜香味又不斷傳出來,他們將年輕男人打發走后,迫不及待的進屋去了。
打開食盒后,只見里面全是大菜,有紅燒蹄膀,醬牛肉,八寶鴨,獅子頭等,另外還有一壺味濃醇香的美酒。
看到這些,聶成才兩眼放光,筷子都不用,直用手抓了兩片醬牛肉往嘴里塞。
于氏用筷子去敲他的手,“餓死鬼投胎啊,沒看到我和你爹還沒開動嗎?”
聶成才縮了縮手,“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娘你就別打我行嗎?”
聶二郎道:“都趁熱趕緊吃吧,這些菜式,咱們這輩子還沒吃過呢。”
說完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嗯,這酒也太夠味了,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么好的酒。”
于氏聽了也給自己倒了一點,聶成才見爹娘只顧著喝酒,忙不迭的大快朵頤起來。等于氏和聶二郎品完酒后,桌子上的菜都快少了一大半。
“誒喲,菜都被你給吃光了。”見兒子粗魯的往嘴里塞菜,于氏心疼的直吆喝。
“他爹,別顧著喝酒啊,快吃菜。”她趕緊招呼丈夫。聶二郎點了點頭,夫妻倆也開始品嘗一桌的美味。
滿滿的一桌子菜讓三人吃的嘴角流油,酒足飯飽后,三人毫無姿態的癱在椅子上。
于氏滿足道:“哎,多少年沒吃過這些好東西了,今天真是好好的犒勞了我這五臟廟。”
聶二郎也道:“要是以后每日都能吃這些就好了。”
聶成才吃的最多,撐的十分難受。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爹,娘,我怎么覺得有些困呢?”
說完再也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于氏罵了一句:“真是沒用的東西,吃飽了就睡那是豬,哎,我怎么也想睡了呢?”
她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焦急道:“他爹,這酒菜是不是有問題啊?”
回答她的只有聶二郎的響亮的呼嚕聲。這時候她再也忍不住了,頭一歪睡了過去。
等到屋里沒有響動后,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梅枝帶著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如果聶二郎和于氏還醒著,肯定能認出來男人就是之前給他們送酒菜的那人。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好酒好菜白讓你們給糟蹋了。”梅枝鄙視的看了三人一眼。
隨后對年輕男人道:“開始吧,要做的自然些。”
年輕男人應了,將油燈提到桌子上,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團棉線,三下兩下揉搓成小指粗細的繩子。他將繩子浸了燈油,一頭插在油燈里,用火將油燈點燃。
接著又在桌子上潑了一些油,棉線的另一頭拴在桌腿上。只要油燈那頭的棉線燃到另一頭,整個桌子都會燒起來。
梅枝看著他做完這一切,有些不放心的問:“你那迷藥管不管用,不要火還沒燒起來,他們就醒了。”
年輕男人拍了拍胸脯,“梅管事放心,我這迷藥可是連猛虎都能迷暈的,他們吃了我的迷藥,不睡到明早是不會醒的。這根棉線差不多到半夜就能燃完。”
聽了這話,梅枝放心了許多。“只要做好這樁差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年輕男人欣喜道:“多謝梅管事,多謝夫人。”
梅枝擺了擺手,“廢話少說,趕緊做事,做完咱們好離開。”
年輕男人哈著腰點頭,“梅管事您先出去吧,我再檢查一下就好。”
梅枝看了他一眼,“我看著你檢查。”
年輕男人只好當著她的面檢查,見門窗關好,油燈和棉線也已經點燃,確認無誤后,兩人才從小院子離開。
他們離開后,一個圍著灰色斗篷的年輕婦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朝緊閉的院門望了幾眼后,急匆匆的進了隔壁的宅子里。
那穿灰色斗篷的年輕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勇毅侯世子夫人的嫡長孫女柳椿兒。
當初勇毅侯被處決后,勇毅侯府的男丁全被流放,女眷沒了男人靠著,又沒有錢財傍身,過得十分艱難。
勇毅侯府的姻親大多遭了秧,沒受到牽連的也不愿跟她們來往,更別說接濟她們了。
那些過慣了被人伺候的日子的姨娘妾室們首先熬不住了,連夜帶著錢財逃了。剩下的都是正室太太和姑娘們。
勇毅侯世子夫人是所有女眷中輩分最高年紀最長的,勇毅侯府的倒臺和丈夫兒孫們被流放,讓她受了刺激一病不起。
這可急壞了底下的晚輩們,尤其是她平日里最疼愛的柳椿兒。眼看著祖母的病情越來越重,宮里的祥妃不管她們的死活,母親和兩個嬸子毫無主見,妹妹們又小,柳椿兒做了個決定,她要代替祖母撐起這個家。
她去找了以前對她表達過愛慕之情的公子哥王明涯,表示自己愿意做他的外室,只要他能幫自己養家。
那王明涯原本被家里人囑咐過,不允許與勇毅侯府的人來往。但耐不住他色膽包天,見了柳椿兒那張芙蓉粉面就走不動路,于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王明涯在槐樹巷買了一處小宅子,專門在此與柳椿兒幽會。今日就是他們相約的日子,柳椿兒趁著宵禁出了門,剛到槐樹下巷時就看到了梅枝。
她怕梅枝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于是便躲了起來。柳椿兒在宅子里等到酉時末,王明涯也沒來,按照兩人的約定,只要過了酉時他還沒來,那就是被家里的夫人絆住了。
她又想起梅枝出入的小院子,隨即找來伺候的老婆子打聽,“媽媽可知隔壁住得什么人家?”
婆子道:“原先住的是京城一小官的爹娘,后來他們兒子升官了,就將他們接到一塊去住了,那房子一直空到了現在。”
結合婆子的話和自己看到的情形,柳椿兒推斷,隔壁就是凌家的院子。
想著想著,她有些好奇梅枝來這里做什么,于是披上斗篷打算去隔壁看看。
凌家小院院門緊閉,她推了幾下沒有推開,正打算回去時,忽然見不遠處來了一群人,正朝著她這個方向來。
她連忙躲了起來,只見那行人徑直走到了她與王明涯幽會的宅子,暴虐的砸開了大門,隱約間還聽到有女人咒罵的聲音。
柳椿兒心跳個不停,唯一能想到就是王明涯的妻子來捉奸了,慶幸自己及時躲開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