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枳與衛照父子倆從承暉殿過來,見到姜家人后十分激動,姜裕成和顏娘帶著孩子們向父子倆行了君臣之禮。
衛枳伸手虛扶了一把,“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姜裕成搖頭,“如今不同往日,我等禮不可廢。”
衛枳沒有說什么,轉頭對兒子道:“照兒,你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們都來了,快給他們見禮。”
衛照聽話的照做,顏娘和姜裕成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滿滿看了他們一眼,“爹,娘,先前你們已經行過國禮,現在咱們敘的是家禮,照兒身為晚輩,向你們見禮那是應該的。”
衛枳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見夫妻二人都這樣說,姜裕成和顏娘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三個舅舅中,衛照最喜歡的就是文硯。因為文硯會帶著他騎大馬,也就是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帶著他在御花園里走一圈。
其次就是文瑜,文瑜在七里的時候做了很多小玩具,這次進宮也帶來了。衛照收到小舅舅送的禮物后開心極了,玩了一整天都不舍得放手。
至于文博嘛,他從小就覺得自己是長兄,要成熟穩重懂事,結果長成了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小皇帝衛照見了他,立即變得乖巧可愛,哪怕他擺出笑臉,衛照都不敢調皮。
滿滿常說,自從文博回來,才終于有人能治得住衛照,差點讓文博住到宮里來管教衛照。
不過姜家還有兩個多月才出孝期,文博也不能時常進宮,所以這次進宮后,姜家人又開始深居簡出,平日里只接待相熟的人家,將其他邀約拜見的人婉拒在門外。
與姜家的低調不同,凌績鳴一開始打著攝政王妃生父的旗號拉攏了一批官員。顯慶帝駕崩后,衛照登上了皇位,衛枳成了實際的掌權人。
因著凌績鳴的挑唆生事,姜家被流放到了七里。滿滿對凌績鳴個凌家怨恨不已,夫妻一體,衛枳對凌績鳴也沒什么好臉色。
衛枳代替衛照發布了赦免令,朝野上下都知道他是想趁此機會將姜家赦免。凌績鳴雖然不遺余力的扮演著攝政王妃生父的角色,卻成了同僚之間的一個笑話。
尤其是在姜裕成回京后,衛枳隨意找了個理由讓他連降三級。偏偏讓他被貶的罪名又是真實存在的,這讓他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這個時候,久病臥床的凌老爹病情忽然加重,堅持了短短兩天時間就撒手人寰。
凌績鳴本來就因為被貶而苦悶不已,現在親爹去世他又要丁憂守孝,再加上姜裕成回歸后他所受到的嘲諷,讓他緊繃的神經徹底斷開了。
他喝了個酩酊大醉,然后借著酒意沖進范瑾的院子里,不由分說的給了她一巴掌,還將所有的一切怪到范瑾身上。
那一刻范瑾恨不得眼前的男人就此消失,那一巴掌和他惡毒的咒罵讓她徹底對這個男人死了心。若不是為了兒子,她寧愿同他同歸于盡。
發泄夠了后,凌績鳴晃悠悠的離開了正院,在回去的路上撞到了一個丫鬟。也不知他腦子里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將那丫鬟拉扯到了書房中,當晚就與她成了好事。
第二日醒來后,看清身邊睡著的丫鬟后,凌績鳴渾身猶如被冷水澆過一樣,里里外外都是冰涼一片。
他發瘋似的將那丫鬟趕下床,抱著頭喃喃自語,“我這都是干了什么啊。”
親爹昨天才去世,他就借著醉意睡了一個丫鬟,若是被外人知道,他這輩子的仕途就到頭了。
想到這里,他看向那丫鬟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這丫鬟堅決不能留,不然會給自己招來大禍。
丫鬟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心里還在設想以后的好日子。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當差?”過了許久,凌績鳴的的聲音傳來。
丫鬟嬌嬌怯怯的回答:“奴婢叫春意,是夫人院子的二等丫頭。”
凌績鳴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忽然變得溫和起來,“春意啊,本來你成了我的女人,我該給你個名份的。但你也知道,老太爺昨日才去了,我還在孝期,所以便不能給你名份了。”
春意一臉委屈的抬頭看向他,凌績鳴又道:“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這樣吧,我在京郊有個莊子,你先去那里待一段時間,待我孝期過了就接你回府。”
聽了這話,春意由失望變成了開心,裝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春意都聽大人的。”
見春意同意了,凌績鳴立刻著手安排,命心腹將春意送到莊子上解決了。誰知春意命不該絕,被發現端倪的范瑾派人救下來了,并且還好吃好喝的養著,直到兩個月后春意被診出有了身孕。
凌績鳴還不知道自己的把柄被人抓住了,遞出丁憂的折子后,他并沒有將凌老爹的棺槨送回老家,而是在京郊買了一塊地,將親爹葬在了京城。
他不想離開京城,不想放棄自己辛苦得來的一切,守孝的時候,經常暗地里跟一些官員來往。
范瑾手里抓著凌績鳴的小辮子,為了兒子她并不想與凌績鳴魚死網破,從而讓兒子蒙羞。
就在她為了兒子百般隱忍時,凌績鳴卻為了能與吏部的官員攀上關系,竟然想讓凌曜與那官員的跛腿女兒訂親。
這件事是凌績鳴瞞著范瑾做下的,等范瑾知道的時候,凌績鳴已經同那官員交換了兒女的庚帖。
范瑾瘋了似的撲向凌績鳴,對他又打又罵。凌績鳴一把將她推開,“夠了,我今天只是來通知你一聲,你若是再發瘋,我立刻將你送回范家。”
范瑾聞言突然大笑起來,笑過后又指著凌績鳴罵道:“凌績鳴,你這個畜生,為了仕途竟然連曜兒的一生都毀了,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凌績鳴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我懶得跟你多言,曜兒是受委屈了,等我起復后定會好好補償他的。”
說完拍了拍衣裳,頭也不回的走了。
范瑾怨恨的盯著他的背影,喃喃道:“既然你這般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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