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那個奶娘沒有及時把真正的惠兒藏起來呢?
這種膽大心細的事也只有殷逍能做得出來。
因為沒了奶娘,又不放心外面隨便找的,殷逍在一戶農家買了些羊奶,路上給惠兒喝。
又過了三天,一行人才終于回到了凌霄閣。
玲瓏跟著殷逍回長風軒,一路上她隱約察覺與以往不對勁的地方。
路上碰見的人似乎神色格外緊繃,行了禮便匆匆而過,大氣也不敢喘,腳步無聲,氣氛顯得格外壓抑緊張。
壓根無人對殷逍懷里抱著的嬰兒有任何好奇詫異之色。
還未走到凌霄閣,葛秋不知從哪兒出現,攔在玲瓏面前,低頭道:“夫人,屬下帶您去您住的地方。”
不是和殷逍住一起嗎?
玲瓏茫然看向前面的殷逍,對方卻連頭都沒回,徑直回了長風軒。
再看面前的葛秋,低垂著頭,不聲不響,態度卻甚是堅決。
玲瓏的心忽然往下沉了沉,這一刻她無法再蒙蔽自己,或許殷逍當真察覺了什么,否則不會對自己孩子的親娘這個態度。
他究竟是怎么發現的?
無論如何,她沒有拒絕的資格,只得跟著葛秋繞去了長風軒的后面。
一路上,玲瓏思來想去又放了心,無論殷逍是否知道,知道了多少,她都是安全的。
既然對方到現在都沒將她如何,那就是不會把她怎樣。
反正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他再怎么惦記也沒用。
殷逍回到長風軒,立刻叫來了裘寧。
裘寧看到他懷里的孩子,立刻奔了過去,瞅了一眼,面露笑容:“這就是小姐?模樣可真漂亮,和她娘一樣。”
原以為對方會高興,沒想到對方不僅沒露出一絲柔色,反而冷著張臉,像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裘寧眼珠一轉,立刻猜到了:“閣主不高興,莫非是因為路上的刺殺?”
他自然聽說了路上的事兒,還知道對方的目標是小姐,不過看閣主和小姐都無事,沒必要臭著張臉吧?
別人敢刺殺小姐,那倒霉的可是別人,閣主不該如此表情啊。
惠兒烏黑的眼珠不停地轉著,小手放在嘴邊,張著嘴啊啊啊地叫,不時地在手上咬一口,那模樣萌的,瞧得人心都化了。
雖然不是小公子,有點遺憾,可姑娘也不錯,多漂亮,多可愛,比緊繃著臉的她父親可強多了。
裘寧強忍住搶過來抱的沖動,又忍不住奇怪,孩子她娘呢?
左右四顧一番,不見孩子她娘,裘寧再次看向眼前沉著臉的男人,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這倆人不是形影不離的嗎?
夫人懷孕前可都是住在閣主房里的,更何況眼下孩子在,夫人怎么可能不在?
莫非是夫人又惹閣主生氣了?這不能啊!孩子都生了還有什么可鬧的?
“找兩個靠得住的乳母,仔細照顧小姐,不可出任何差錯,不許任何人靠近,包括莫窈,惠兒的吃用一切都要經過你的手。”
正在他猜測的當兒,冷冰冰的話響在耳邊。
裘寧下意識應了聲“是”,話音剛落,忽然察覺不對,猛地抬頭,眼睜得老大:“夫人?”
他沒聽錯吧?閣主說的是也不許夫人靠近小姐?
這過分了啊,什么矛盾連孩子都不讓夫人見了?
迎著閣主冷冰冰不容拒絕的目光,裘寧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閣主放心,有我在,絕不讓任何人靠近小姐。”
唉,沒想到他也有做奶爹的一日。
再次看了眼奶萌奶萌的小女娃,裘寧的臉上綻開一抹笑容。
貌似這也不錯啊。
有這樣可愛的孩子耍,以后的日子可算不無聊了。
“還有件事。”殷逍沉聲道。
裘寧立刻打起了精神,仔細聽著,這當口可沒小事。
“據說南疆有一種失傳的功法,叫做移魂術,查一查,如何能把一個人原有的靈魂換回來,不惜任何代價。”
裘寧懵了,啥?
“這不是傳說嗎?世上哪有什么移魂術?”
裘寧下意識反駁,這事兒不可能。
他也算見多識廣,什么事情他沒聽說過?這種功法根本不可能存在。
閣主這是怎么了?這種事竟然也相信。
可看閣主神色凝重,一點也不像玩笑的樣子。
能夠令閣主如此上心,如此緊張的,只有……
裘寧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莫非是夫人?”
聯想到閣主忽然不讓夫人靠近小姐,這在正常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如果真的與夫人有關,那這件事就大了。
殷逍冷冷瞥他一眼:“照著做就是!”
裘寧不敢再多言。
看來十有八九是與夫人有關了。
唉,這什么事兒啊。
裘寧退下去找乳母了,殷逍抱著惠兒,低頭看著無憂無慮地笑著的惠兒。
那雙眼睛亮的猶如那天上的星辰,透過這雙眼睛似乎看到了另一雙同樣明亮卻時而平靜,時而憤怒的眸子。
惠兒眼珠定定的看著他,忽然抬起肉肉的小手伸向他的臉。
殷逍低頭,任由那雙小手落在自己臉上,觸感軟軟的,暖暖的,又癢癢的,那張小嘴發出啊啊的聲音,聲音稚嫩清脆,仿佛那麥芽糖,甜到人的心坎兒里。
殷逍的眼神不自覺溫軟下來。
葛秋進來,稟道:“閣主,人已關在地牢。”
殷逍嗯了聲,道:“一路上可好?”
“路上遇到了三波刺殺,其中有一路是奔著柳二公子去的,不過算是有驚無險。”
葛秋看一眼殷逍,道:“閣主,柳家已經發現柳二公子的蹤跡,一次不成,還有下次,到時恐怕……”
殷逍握著惠兒的小手,淡淡道:“本閣主自有道理,這個先不必管,青山呢?”
葛秋垂眸道:“自從青山堂主逃走后,就一直沒有蹤跡,除了那些人,并未有人發現他的蹤跡。”
“可有活口?”
“那些人嘴十分硬,拒不交代青山堂主的行蹤,可見青山堂主藏的十分隱秘。”
殷逍沉默片刻,又問:“夏瑩那兒如何?”
葛秋一頓,道:“夏瑩,她……只說此次之事她并不知曉,閣主,依屬下看,夏瑩或許并未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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