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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第二章 燕山初見面
更新時間:2019-08-20  作者: 淺淺香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錦約 | 淺淺香痕 | 淺淺香痕 | 錦約 
正文如下:
馬蹄聲近,兩騎。閃舞小說網

前邊一騎高頭黑馬,馬上穩坐一人,玄色素衣,黑色錦緞披風,劍眉星目,額角平闊,鼻若懸膽,氣質尊華。好看的眉眼中卻帶著無盡的冰寒,似這北漠的三九天也不及他一分的冷。

秦衍并沒有下馬的打算,想是江湖爭斗本不予理會,卻見那白衣少年一臉怒氣,竟沒來由覺得甚是眼熟,似是曾在哪里見過。

未央看著來人停下馬,無視了他的滿臉霜華,一甩衣袖,一束離魂針向著他御風而去。

秦衍閃身躲過,冷著聲音道:“在下也只是路過,兄臺又何必下此殺手?”

未央聽他口音不是北漠人,抬頭看了秦衍一眼,凝眉道:“借兄臺一匹馬,兄臺可以提一個條件,任何條件都可!”

秦衍看他傲慢,嘴角含著霜色,戲謔道:“我若不答應呢,難道你真想殺了我不成?”

未央不答。

右手絕情錦猛然向著后一騎甩去,那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有些黑,有些呆。

未央一舉得手,將人綁至眼前。

那少年后知后覺帶著哭腔向著秦衍喊道:“公子救命啊!”

秦衍飛身下馬,看了一眼那少年寒聲罵到:“真是沒用,把你給了他也省得你給我丟人。”

未央看著他走向蕭野,一手搭在他手腕上診脈,劍眉微挑。片刻,卻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掰開嘴,用內功催動著喂了進去。

又看了看旁邊的殘影,劍眉凜下,伸手從懷里拿出另外一個瓷瓶,喂給殘影一粒藥丸。而后直接將剩下的藥丸連著小瓶子向后擲給未央:“放了我的小廝,那匹馬歸你了。若你運氣好,能尋個安靜去處療傷倒也還有得救。”

隔了七八步的距離,那藥瓶來得又疾又勁。

未央瞪著他的背影,以卓絕內力減緩了藥瓶攜帶而來的沖擊,穩穩的接在手中。

秦衍斂起一身冰寒重又上馬,審慎的看了未央一眼。

未央收回絕情錦時,那黑瘦少年嘴上還嘀咕著什么。

秦衍也不說話,伸手撈起小廝扔在身后,一拉韁繩,放馬奔去。

未央把兩個人都放在馬背上,牽著馬沒有往前走,而是掩去蹤跡,往回走下了大路向著山腳下而去。

回到兩個人先前下山的地方,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尋到了一處獵人的木屋。未央把蕭野和殘影抱下來,在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那馬吃痛,撒歡地往前跑去,片刻不見了蹤影。

安頓好了二人復又出來,利用林中的地形設置了陣法,隱匿蹤跡。木屋里有柴,升起火,不多時就暖了起來。

兩個時辰后,殘影醒過來,鞭力傷及內臟,不太能動。把那瓶藥給殘影又服了一粒,吐出好些黑血,有了點精神。

自己簡單處理了肩膀上的傷口,上藥包扎,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到半夜,蕭野發起燒來,未央用雪給他降溫,又喂了兩粒續命丹藥,以精純的內力徐徐的灌進他的體內,一點一點修補著他受損的心臟。天快亮時,蕭野的燒終于退了。未央卻累得爬不動了,內力損耗嚴重,身子軟得跟面條一樣。

秦衍在村莊外下馬,吩咐仍在馬上的小廝道:“蔣淘,你自己回鹿城去。一天后在鹿北鎮落宿,轉天一早入城,切記不可在鹿城逗留,過寧古關等我!”

“公子,那您呢?”蔣淘有些膽怯的抓緊韁繩,轉頭問道。

秦衍并不回他話,在馬屁股上輕拍了一掌,那馬揚蹄狂奔。

直到馬跑沒了影,秦衍這才折身,施展開狂歌,往來時的方向疾馳。

半個時辰前的戰場上,三馬三人共六條尸骨皆已凍得直挺,四個北漠貴族打扮的人正在四下里找尋著線索。

“什么人?”一個蠻橫的聲音問向秦衍。

秦衍收斂內力,停下疾行的身形,冷漠的立在路旁,一臉冰霜并不答話。

其余的三人立刻圍攏過來,刀劍出鞘。

有個性急的,也不等問話,一條長槍已經掃向了秦衍。

秦衍騰身而起,輕巧的躲了過去,寒聲問道:“你們北漠四狼王難道也想學這三怪,為部族之爭做無謂的犧牲嗎?”

“看來北漠三怪果真是你動的手!”先前問話的那個大聲怒斥,“那就休怪我們四狼王為他們出一回頭了,兄弟們,上!”

秦衍多此一問,不過是想確定他們的身份。北漠部族里,能搬得動這幾個地位極高的首領親自來追的,怕也不是簡單人物。那孩子錦衣華服,大概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35xs

既然那人想救,自己不妨助他一臂之力。北漠連四狼王都搬了出來,擋下這一波追蹤,他也算安全了,就算還他當年贈酒之情。

秦衍再不多話,將冰魄劍出鞘,一人一劍帶著凜冽的氣息周旋在四人中間,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官道上又多了四人尸骨,他一身血腥,劍尖凝著未落盡的血滴,左臂上多了一條鞭痕,衣袖破碎,紅腫不堪;右膀后多了兩道刀傷,深可及骨,握劍的手微微的抖著。

他唇如染霜,眉頭深鎖,一聲不吭。

服下兩粒止血丹藥,他緊抿薄唇,還劍入鞘,簡單的處理了自己背后的傷口,絕塵而去。

一連三日,未央不停的將內力灌入蕭野的體內,他雖然還昏迷未醒,脈象倒是活躍了許多,有了些些生機。殘影的外傷開始愈合,漸漸的自己也能調息內傷。

未央這才將蕭野隨身攜帶的東西清點了一回,除了頸子上那只犀角雕以外,腰帶上還栓著一個毛皮小包。

未央解下來將里邊的東西倒在炕上,一只嬰兒拳頭大的物件‘咚’的一聲滾落出來。她拿起來一瞧,眸色不由得一瞇,那竟然是塊璽,上刻四個北漠文字:鷹王御印。

未央將兩件重要的東西收了扔給殘影,“這兩件東西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你仔細收好別遺落了。”還有幾件零散的小玩意兒,未央又裝進毛皮小包中,栓回蕭野的腰帶上去。

又四日,殘影好得差不多了,兩個人帶著蕭野上山。

回去一定不能打鹿城過,寧王在鹿城盤踞數年,早已同北漠沆瀣一氣。自己劫走蕭離又殺了追蹤的人,怕是麻煩不小。

那就只能穿越燕山繞去松江府,有些遠,又帶著昏迷不醒的蕭野,只能耐著性子慢慢行來。

走了兩日,已經過了鹿城地界。

未央喊住殘影,似乎是聽到了狼嗥聲。寧神細細聽來,好像還有什么其它的聲音,聽不太清。也不管殘影的阻止,抬步就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跑去,跑了十幾步,飛身上樹看了下位置又下來,疾步又行。

地上的行跡越來越亂,有血和撕碎的毛皮。遠遠的看見樹上蹲著一個白色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

未央抽出殘影的劍,砍了幾根粗枝,斬成數段,擺了一個簡單的誅仙陣。讓殘影帶著蕭野上了一棵大松樹,他自己向著狼群跑過去。

狼群此時眼睛都是紅的,爭食著已經撕碎了的獵物。為數不算多,上百是有的。看著未央飄身而至,在短暫的怔愣后發瘋一般往他沖了過去。

未央施展開輕身功夫,若即若離的向著大陣而去,引了狼群入陣,立時就困住了。

他走到那棵樹下,向著樹上喊到:“喂,你還不下來嗎?”

那白衣少年從似睡非睡中才醒過來,看著樹下的狼群沒有了,驚訝道:“咦,狼呢?”

未央拿手一指那邊,似霧不是霧的地方困著狼群。

少年滑下樹,淡淡的道了謝。

只見少年,一身零亂的白衣,衣料雖不上好,但質地也算得上中等;頭上發亂,臉上有血漬,聲音輕潤好聽,十七八歲年紀,氣息沉穩。背上一只柳條筐,筐里一把小鐮刀。

少年說自己姓沈,出來采藥的,家就在山那邊的谷里。

殘影帶著蕭野飛身從樹上下來,和少年一路同行。少年不時回頭看向殘影懷里的蕭野,未央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轉了幾回,試探著問道:“沈公子可是會醫病?”

少年回道:“會的,只是那個孩子怕不是病是傷。”

未央又問:“沈公子,他還有救嗎?”

少年回身伸手搭上蕭野的脈,眉目糾結,換個手又診,終是沒出聲。

未央忍不住問道:“怎樣?”

“不止是傷,他吃了一些相互抵制的東西,每日一點,日積月累喂成了毒。你給他吃了鹿活丹?這樣很好,只是不解毒不能醒來。”

“能麻煩沈公子給他療毒嗎?”未央并不知道什么是鹿活丹,但見他一語道出病癥,眼睛不由得一點點亮起來。

白衣少年對上未央的眼睛,不覺看呆了。那眼睛亮起來的時候,像天上的星星,閃著光芒;似唾手可得又遙不可及,那喜悅似有無盡的魔力,他不由自主的就點了頭。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少年帶著未央一行三人入了雪谷。

雪谷占地頗大,依山勢建了三幢房子,連成一排。少年帶著未央三人進了院子最西的那幢,一個六七歲的小童聽到聲音跑出來,滿臉喜悅。

“去燒水來了,把那大桶裝滿了叫我,讓韓嬸嬸做飯罷,有客人多做些。”少年溫聲吩咐著。

小童好奇的打量著眾人,直到白衣少年催促,他才一溜煙跑進了西邊的廂房。

吃了飯,白衣少年讓殘影把蕭野帶到大桶前,脫光了扔進桶里。桶里放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藥草,少年又配了一副藥讓小童去煎。

“沈公子,我能幫上什么忙嗎?”未央淺笑盈盈的問道。

“沈洛辰,我叫沈洛辰!”不知道為什么,他不喜歡這個人叫他沈公子。

“我叫未央。”未央看著他說道。

“你們都去歇著罷,他要泡足一個時辰,我得親自看著。”沈洛辰輕聲道

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未央本來身上就有傷,殘影還有內傷。也不勉強,由小童帶著各自去睡了。

一夜無事,未央從來不曾在家以外的任何地方睡得如此之沉,也不知怎么,這地方讓他安心。

五更天,殘影在院子里練功。未央聽著聲音出來,把一套輕功‘天魔步’的口訣教給了他,又演練了兩遍,讓殘影自己去熟練。

他自己又修習了一個周天內功,天已大亮,收功下床去看蕭野。

蕭野仍舊沒醒,但氣息安穩,獨不見沈洛辰。

這里好像是間藥房,又好像是書房,一側的架子上擺滿了書籍。未央走過去,隨手抽出一本,看著上面有藥草的名字還有圖畫,捧到窗前,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

半夏:又叫地文,守田,生于夏至日前后。有燥濕化痰,降逆止嘔,生用消癤腫……

沈洛辰進來,看他安靜的坐在那里,就覺得舒心。“未央兄,東院我師兄的書房還有些典籍,你要想看可以過去。”

未央聽見他進來了,抬起頭看向他。

沈洛辰早已不復昨日狼狽,仍舊一身白衫,謙謙如玉;一字濃眉,眼神溫柔,笑容恬淡。

“你只喊我作未央即可,我還沒謝你。”未央輕聲道。心里卻想著:這般神仙姿容,怕是連寒哥哥也要讓他兩分了!

必竟未央只有十五歲,脫離了危險的環境,且又是這樣一處不涉世事之地,她將平日里的所有戒備都丟下,任性情中的活潑淘氣自然而然的流露。

未央出身大家,從小所學甚多。兩個人弈棋,竟是互不相讓。沈洛辰也歡喜,從來沒有人能這樣伴他左右,棋逢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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