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林郅悟,竇建德頓時就覺得頭疼欲裂。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是看出來了,林郅悟這小子雖然在兵器機械方面很有造詣,但他畢竟還是個半大小子,容易犯軸,腦子靈活卻是一根筋。
就為了騎馬,林郅悟和劉黑闥杠上了,兩人處處看對方不順眼,他原本還指望著林郅悟給他多改造一些兵器,現在看來,懸。
頭疼歸頭疼,還是要穩住這小子。
“我是想送你回家,但這不是還在打仗嘛,兵荒馬亂的,我又兵力不足,萬一你在路上出點差錯,我怎么向你表兄交代,你說是不是?”
林郅悟猶豫了,大黑炭固然討厭,但是竇建德對他還不錯,再說竇建德說得有道理啊,他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不能再丟了。
“那你派人去給我表兄送個信,讓他來接我。”
總之,他不想再看見那塊大黑炭。
“行,我馬上派人去。”
林郅悟滿意地走了。
王伏寶問:“大郎真的要送信給他表兄?”
“送,既答應了他,就要做到,不信不立。”這是竇建德的一貫原則,說完就寫了一封信交給王伏寶,“派人去送給蘇定方。”
楊義臣自認為殺了高士達之后,打敗竇建德不在話下,沒想到竟讓竇建德給跑了,還占據了饒陽縣,又有了三千多人馬。
可怕的是,短短幾天,饒陽縣上下齊心,幫著竇建德來反抗他,楊義臣想起這件事就很不爽。
蘇定方再次撫摸袖中的信,抬腳走進議事廳。
“將軍,朝廷有詔令,若是各地匪首愿意歸順朝廷,朝廷會授予他們官職。我愿前往饒陽,招安竇建德。”
楊義臣想著士兵們最近略顯疲態,軍中有厭戰情緒,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招安竇建德,也是一件好事,就答應了:“好。”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胡急匆匆地跑進正堂,向竇建德稟告:“大郎,蘇定方來了。”
竇建德噌地一下直起身體,從床上下來:“帶了多少人馬?”
“就他一人。”
竇建德愣了愣,“就一人?”膽也忒大了。
“帶他去偏廳,我稍后就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蘇定方先是聽到了豪放的笑聲,然后才見到竇建德走進來。
竇建德沖蘇定方抱拳:“蘇郡守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蘇定方回禮:“竇英雄客氣了,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前來,是代表朝廷來的。”
說完,遞上一份詔書。
竇建德心中似乎有了預感,在接過詔書看完之后,心中嘆道,果然如此。
早就聽聞隋煬帝下了罪己詔,并下敕令招安各地匪首,目前他還沒聽到誰歸順朝廷的消息,但最近叛亂的消息倒是少了一些,除了瓦崗寨的李密。
看來,很多人對于朝廷的招安心動了。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竇英雄能將我的表弟交還于我。”蘇定方死死地盯著竇建德,一想到表弟在叛賊軍營中受苦,他就愧疚不已。
比起林郅悟,竇建德更欣賞面前的年輕人,他們曾在戰場上交過鋒,蘇定方是個難得的猛將。
竇建德將詔書放在一旁的案上,“那日張金稱的部下帶著林大郎來投靠我,我才知道原來林大郎是蘇郡守的表弟。
“我原想著將林大郎送還給你,卻一直沒找到機會,蘇郡守放心,林大郎在我這里好吃好喝地供著,我沒傷他一絲一毫...”
“既如此,那就請竇英雄把我表弟叫來,我要帶他走。”蘇定方順著他的話說道。
“蘇郡守別著急。”竇建德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人,我肯定會還給你,但我現在想跟蘇郡守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你說。”
“隋朝江山已經搖搖欲墜,陛下荒淫暴虐,民不聊生,你心懷大義,何不投靠我,揭竿而起,為天下蒼生謀一份福祉?”
蘇定方聞言大喝:“放肆,陛下雖一時糊涂,但能改過自新,力挽狂瀾,我等身為臣子,定當竭心盡力,捍衛朝廷威嚴,守衛天下蒼生。
“竇英雄這番話,我就當沒有聽見,至于朝廷的招安,還請竇英雄給我一個答復。”
拉攏被拒絕,竇建德沒有失望,他早知蘇定方沒有這么容易就拉攏過來。
他瞥向詔書,沉默片刻后,說:“事關重大,我得考慮一下,這樣吧,就請蘇郡守暫且留下,我讓人備上好酒好菜,再讓林大郎過來陪你。
“你們兄弟這么久沒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
“待吃完飯,我再給你答復,如何?”
“行。”
竇建德吩咐人為蘇定方準備酒菜,又讓人把林郅悟帶去偏廳,然后就召集了心腹謀士進行了一次緊急會議。
劉黑闥拍案而起:“招安?當然不能答應,老子最煩朝廷那些唧唧歪歪的酸儒,這要是接受招安,以后豈不是還得聽他們的?
“不行,不能答應。”
王伏寶說道:“這幾日陸續有人來投靠,我們也收攏了高將軍的余部,如今手上好不容易有了人馬,要是接受朝廷的招安,這些人就不是我們的了。
“萬一朝廷反悔,我們手中無錢無人,太過被動。”
“是啊,是啊...”
眾人紛紛附和,堅決不接受招安。
竇建德看向一直沉默的謀士凌敬:“先生怎么看?”
凌敬沉吟道:“朝廷招安也并非是一件壞事,如今我們手中雖有三千兵馬,但楊義臣所帶領的萬余人都是跟著他征戰遼東、馳騁沙場數年的精銳,若是硬抗,我們絕不是對手。
“為今之計,我們應當先答應朝廷的招安,保住自身,然后徐徐圖之...”
凌敬的這番話說到了竇建德的心里,他眸中浮現笑意,“先生之言甚合我意,就依先生計策行事。”
一看見林郅悟,蘇定方就拉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你有沒有受傷?快讓我看看。”
這是穿越后第一次接觸原主的表兄,雖然腦子里有著原主的記憶,但是林郅悟的內心對于蘇定方還是有點抗拒,起碼不能接受這么熱情的碰觸。
林郅悟掙脫蘇定方的雙手,退后了兩步,笑道:“表兄,我沒事,也沒有受傷,就是不習慣騎馬,屁股疼。”
聽他這樣說,蘇定方心中松了口氣,取笑他:“剛學會騎馬就亂跑,現在知道后悔了吧。”
后悔?
是挺后悔的,若是早知道蹦極會穿越,打死他都不去蹦極。
來到這個什么隋朝,他哪哪都不適應。茶是咸的,沒有牛肉吃,頓頓都吃羊肉,膻味熏死他了。
沒有高腳椅子,坐都是跪,吃個飯雙腿酸麻站不起來。
沒有化學物品,沒有機械工具,沒有實驗室,沒有電腦,沒有現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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