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現代的瀟灑日子,再想想在古代的苦日子,林郅悟皺成了苦瓜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唉。”
林郅悟忍不住為自己感到悲哀。
“好端端的嘆什么氣,是不是竇建德虐待你了?”蘇定方覺得這次見到的林郅悟跟從前很不一樣,少了幾分文弱,多了幾分憂愁。
但想到他年紀輕輕就遭遇了綁架,還在土匪窩呆了這么長時間,內心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心里不免同情他。
“那倒不是,竇建德這個很俠義,他沒有虐待我,倒是他那個兄弟劉黑闥,太暴力了。”
說起劉黑闥,林郅悟就一肚子火,向蘇定方說起劉黑闥的惡行來:“...你說說,我不會騎馬,就不能給我搞輛馬車來嗎?
“那個劉黑闥非但不能理解我的痛苦,居然還打暈了我,害我這些天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還動不動就讓我給他們改造弓箭,一天不弄完一百只弓,就不給我飯吃。
“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蘇定方聽糊涂了,“你剛才不是說竇建德挺俠義的沒有虐待你嗎,這個不給你飯吃又是怎么回事?”
“哦,是劉黑闥瞞著竇建德干的,竇建德不知道。”
說到這里,林郅悟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他看向食案,見上面擺滿了美味佳肴,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也不管那么多,跑過去就吃了起來。
這大概是他穿越到古代吃的最豐盛的一頓,雖然沒有他愛吃的牛肉。
“唉,不要吃,小心有毒。”蘇定方急忙阻止林郅悟。
林郅悟剛拿起一個雞腿,聞言便說:“不會的,竇建德不是這樣的人。”說完就咬下雞腿肉,嚼了嚼,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看樣子是餓壞了。
蘇定方見他吃了幾口,沒有什么異常,心中對于他那句“竇建德不是這樣的人”生出了疑惑。
“你跟我說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吧。”
對于突然會改造弓箭的事,林郅悟說是在書上看到的,蘇定方想想姑父留下的那幾箱子書,就沒說話了。
但聽到林郅悟說,竇建德沒有像其他的匪首那樣一抓到隋朝的官員和士紳就殺了他們,而是對他們以禮相待,更是和饒陽縣長官宋正本同坐一床,商量大計,同時安撫城內百姓,蘇定方心中改變了對竇建德的看法。
這是一個真正的俠義之士。
兩人吃完之后,竇建德果然按照約定來給答復了。
“讓我接受朝廷的招安沒有問題,但我有一個要求,就是我手中的人馬仍歸我,不歸朝廷管制。”
“行,依你。”蘇定方很爽快就答應了。
竇建德怔了一下,眉梢微挑:“你能做主?”
蘇定方道:“來之前,楊將軍跟我說,只要竇英雄提的要求不過分,都可以答應你。在我看來,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其實來之前,他就和楊義臣分析過,若是竇建德同意招安,必會提出保留現有兵馬的條件,楊義臣說可以答應他,只要不犯上作亂就行。
“既如此,我會將今日的事情告訴楊將軍,由楊將軍上報朝廷,竇英雄就耐心等待朝廷的敕封吧。”
蘇定方抱拳:“天色不早了,就此告辭。”
說完,拽著林郅悟就往外走。
林郅悟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脫離了狼窩,不敢相信地回頭去看竇建德,但見他笑臉盈盈,沒有任何阻攔的舉動。尤其是走到外面廡廊的時候,劉黑闥居然對著他笑,還說了一句:“林大郎走好啊,后會有期。”
劉黑闥走到竇建德身邊,“大郎,真的就這樣放他們走嗎?你不是說那個林大郎是個人才嗎?有了他,我們的兵器精進了不少。
“就這樣放他走,將來幫助隋軍改良兵器來對付我們怎么辦?
“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劉黑闥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已經在城門口安排了人,只要他們一出城門,就殺了他們。”
“胡鬧。”
竇建德呵斥道:“我既然說了要放他們走,就一定會放他們走,你這樣做讓我的信義往哪兒放?
“我一直都跟你們說,人活在世,除了‘義’字當頭,最重要的還有一個字,那就是‘信’。
“不信不立,沒有信用,別人就不會相信你這個人,更不會把你當做依靠,為你效力。
“趕緊把人撤回來。”
“可是...”劉黑闥不甘心:“那小子的手藝不能被別人利用,只能為我們所用,這一去,再想抓回來,可就難了。”
尤其是他的表兄蘇定方那么厲害,他都不一定打得過蘇定方。
竇建德揚起嘴角,一抹迷之自信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綻放:“你放心,狼兒只是出去放放風,很快他就會回來的...”
原以為王庾第二天會醒來,李淵準備跟她說說兵符的事,沒想到王庾這一暈倒,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足足昏睡了五日。
“你可終于醒來了。”
李淵揮退所有人,從案上捧來一個箱子:“這是你要的六百兩黃金,一分不少。”
箱子打開,一陣金光射出,王庾不自禁地瞇了一下眼睛,再看過去時,嘴角彎彎,這可是她來古代的第一桶金。
王庾伸出手,從中拿了一塊金錠,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房國公都給了黃金,沒換成糧食嗎?”
李淵笑了笑:“他想換成糧食,我還不同意呢。讓他去換糧食,指不定少一半。”
王庾思考了一下,也對,現在物價飛漲,沒個定數,今天去買跟明天去買說不定又是不同的價,掰扯起來肯定不清不楚。
“還是唐公思慮周全。”
王庾將箱子推回去:“我就拿一塊金錠玩玩,其他的都給唐公做軍費。”
“那怎么行?這是你的醫藥費。”李淵又推了回來。
王庾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明明就很想要,還要假模假樣地推辭,算了,就陪他演一演。
“我的醫藥費能用多少,何況我平日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唐國公府的,這些都是唐公應得的。”
“那也不行。”
“我可是唐國公府的人,我的錢就是唐國公府的錢,唐公莫要推辭了。”
“這...不好吧?”
“唐公你就收下吧,不要再說了,我腦袋疼。”
王庾按著腦袋,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淵見狀不再推辭,又說:“我叫李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不用,李大夫剛給我把了脈,沒事,只要不動腦就行。”
再不結束剛才的表演,她可真的頭疼了。不過,提到李大夫說的話,王庾撐著腦袋,對李淵露出討好的笑容:“我這段時間不能動腦,那背書,是不是可以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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