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伴隨著聲音,守城士兵如潮水般分開。
一群不同裝束的士兵簇擁著兩位身穿戎裝的年輕人來到了高德儒面前。
“你……”
高德儒剛說了一個字,幾名士兵就沖上前,將他牢牢抓住。
西河郡的官員將領立刻就說:“據城頑抗的是高郡丞,非我等所愿。
“如今我等開城門歸附,希望能得到唐公的庇佑。”
李建成見他們如此識相,很高興,高聲說道:“我等只為匡扶社稷,安定天下,不會侵犯百姓。
“諸位放心,我只會誅殺高德儒一人,其他人各安其業。”
說完,命令士兵當場斬殺高德儒。
接下來,李建成和李世民派人接管了西河郡的郡務,留了人駐守。
大軍歇息了一晚,第二天開拔回晉陽。
這一日,王庾和李德謇兩兄弟從外面逛街回來,在府門口遇見了剛出府的李元吉。
“小庾兒,走,我帶你去打獵。”李元吉騎在一匹黑馬上,沖王庾打招呼。
這匹黑馬是李元吉后來纏著李淵要來的。
王庾一聽李元吉喊她去打獵,她的心立馬就變得警醒,這小子該不會是想趁著打獵的機會殺了她吧?
不怪她這么想,主要是她和李元吉初次見面就鬧得不愉快,后面還有幾次摩擦。雖說這幾天他們相安無事,但誰知道這是不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呢?
最近又看了好幾本話本,講的都是世家大族殺人不見血的宅斗史,最重要的是李元吉長著一張兇殘的臉,不讓她疑心都不行。
王庾摸了摸手中的紙包,里面包著五本話本,她沖李元吉露出天真無邪的笑:“我今天逛街逛累了,就不陪四兄去了。”
李元吉“哦”了一聲,又問李德謇去不去。
李德謇捂緊了懷里的紙包,搖了搖頭:“我也逛累了,不去打獵。”
“駕。”李元吉雙腿一夾,駕著馬兒往城門方向而去。
王庾望著李元吉遠去的背影,不禁感慨:李家兒郎是真的喜歡打獵,這已經是李元吉到晉陽的第二次打獵了。
古人講年紀都是虛歲,李元吉今年虛歲是十五歲,他從十二歲開始就經常去打獵,李淵也不阻攔他,只派侍衛跟著他。
王庾不得不再次感慨,古人真是早熟。
回到房間,王庾吩咐春花:“把我買的那些東西分一分,給各個院子都送一份。”
“好。”春花著手分禮品。
阿郎的當然是最重的,其次是長孫娘子。
不,鄭娘子是長嫂,送的禮不能比長孫娘子輕。
那就……一樣重吧,反正給長孫娘子的禮不能輕了。
然后就是四郎,柴郎子,張娘子,還有那些寄讀的小娘子和小郎君。
“對了。”
王庾將新買的話本藏好,又對春花說:“也送一份給萬氏,記著,以后給各院送禮不能落下萬氏。
“還有,你以后碰到萬氏,對她客氣點。”
春花不解:“為什么呀?她就是一個侍妾,咱為什么要對她客氣?”
“這樣對你我有好處。”王庾頓了頓,囑咐她:“總之,我怎么說,你怎么做就是了。”
這話有理,小庾兒是主子,她必須聽小庾兒的。
春花從李元吉和柴郎子的禮物堆中扒拉一些出來,分給了萬氏。
分好之后,春花吩咐二等丫環去給李元吉等人送禮,她則親自去給鄭娘子和長孫娘子送禮。
春花走后,王庾捧著給李淵的禮物去了前院。
到了李淵的院子,不用通報,王庾就徑直進去了。
守在書房外面的侍衛看見王庾,先是朝書房里稟報:“阿郎,小庾兒來了。”
然后沖王庾行禮:“小庾兒。”
王庾沖他們點點頭,就走進了書房。
書房中不只李淵一人,還有程知節、唐儉。
王庾跟他們一一見禮,然后將手中的兩個盒子放在李淵身旁的幾案上:“阿耶,這是送給你的。”
李淵沒去看,笑瞇瞇地問道:“你這又是出去逛街了?”
“嗯,買了很多小玩意,讓丫環給各個院子都送了些,阿耶這份,我親自來送。”
李淵點點頭,露出滿意的表情。
紫緋氣得六竅生煙,破口大罵:“這該死的老虔婆,一點都不識抬舉,娘子你客客氣氣地跟她說話,她卻擺出主子模樣,還真當自己能代表竇娘子。
“什么東西,呸!”
雖然罵得暢快,但她的聲音只夠她和萬氏聽見。
萬氏垂頭看著地面,看不清楚她的眼睛,也看不出她的喜怒。
但仔細去看她的右手,就會發現她手中的帕子被她緊緊地攥著,帕子上的絲綢已經被摳出了小孔。
陳善意趕回院子的時候,李元吉正揮舞著馬鞭對著院子中的大樹猛抽。
一邊抽一邊大罵:“野丫頭,臭丫頭,我哪天定要狠狠抽你一頓,你就老實了……”
“啪!”
鞭子斷裂,一截鞭子飛了出去,打在了不遠處的丫環身上。
“啊……”丫環忍不住慘叫出聲。
李元吉暴躁地朝她大吼:“叫什么叫,吵死了,滾。”
丫環捂著出血的手臂,哭著跑了。
陳善意吩咐一旁的隨從:“拿瓶傷藥給那丫頭,讓她把嘴捂嚴實了,這點小事,不要驚動阿郎。”
隨從應了一聲,立刻追著那丫環而去。
陳善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朝著李元吉走去。
“……你等著,我一定要將你趕出唐國公府。
“哼,臭魚,死魚……”
陳善意瞟了一眼院門,無人,上前勸說:“四郎不要罵了,讓阿郎聽見就不好了。”
“不好就不好,反正他現在眼里心里就只有那條死魚。”李元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扔了手中的半截鞭子,開始用腳踢。
“可惡,那可是阿耶送我的寶馬,臭魚竟敢搶走,還送給李德謇那窮小子。
“可惡,可氣,可恨。”
說到氣憤處,李元吉連“呸”了三聲,似乎要將心中的不滿全都噴出來。
陳善意急得上前去拉李元吉,“四郎,這里可不是河東,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這里是晉陽,你可知王庾那丫頭有多受寵嗎?”
陳善意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說給李元吉聽,苦口婆心地說:“阿郎是成大事的人,他將來的孩子會越來越多。
“四郎你若是總惹阿郎生氣,恐傷了父子情分,地位不穩吶。”
李元吉的憤怒平息了一半,他撇了撇嘴,不服氣道:“會背書了不起啊,我也能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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