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魏徵要發火,王庾連忙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先生,《中庸》這本書我已經背下來了,您給我講講其中的意思吧。”
魏徵怒火一滯,低頭看向她,見她睜大了雙眼,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態,心里總算有點安慰。
遂挪了挪身體,將全部的目光投在王庾身上,開始跟她講解書中的釋義。
王庾聽得很認真,如果她身旁的呆子沒有時不時顛簸到她身上的話,她會更認真。
不知多少次推開林郅悟后,馬車陡然一震,一個大的顛簸,林郅悟倒向了王庾。
王庾推得有點煩,脾氣就傳到了手上,推林郅悟的時候力氣稍微大了點。
“砰!”
“啊——”
林郅悟一頭撞在側面的車壁上,終于醒了過來。
“誰推我?”
林郅悟捂著額頭,掃視車中的兩個人,最后將目光落在王庾身上:“是不是你推的我?”
“不是......”
王庾搖頭的動作一頓,雙眼猛地睜大。
就在林郅悟拿開手后,他額頭上被撞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一個大包。
林郅悟突然感覺到一陣生疼,抬手撫上額頭,剛觸及大包,就痛得他大叫:“嗷
——好痛,好痛......”
居然腫了這么大一個包?
林郅悟不敢再碰,怒視著王庾。
王庾立馬搖頭否認:“我沒推你,是馬車顛了一下。”
說完,又用眼神求助魏徵:“先生,剛才馬車顛了一下,對吧?”
魏徵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又轉向林郅悟,冷聲道:“馬車剛才確實顛了一下......”
王庾暗暗松氣,一口氣還沒完全下去,就聽見魏徵說:“不過,林大郎是如何撞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郅悟再一次懷疑地看向王庾。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音:“停下,全軍休整,生火。”
“呀,不知不覺又到點吃飯了,我先下去啦。”王庾迅速打開車門,跳下馬車。
與魏徵的目光相遇時,林郅悟終于意識到自己在魏徵上課時打瞌睡,不是一種尊師重道的表現,尷尬地笑了笑:“嘿嘿......先生,我也下去了。”
話音未落,他就如老鼠般溜下了馬車。
蘇定方正巧騎馬過來,看見林郅悟額頭上的大包,嚇了一跳:“大郎,你額頭是怎么了?”
不等林郅悟說話,王庾立馬說道:“馬車太顛,他撞車壁上了。”
蘇定方立刻吩咐親衛:“去叫軍醫過來。”
軍醫過來后,為林郅悟處理了一下。
王庾看著林郅悟的大包,笑嘻嘻:“怎么樣?這一覺睡下去,感覺不到顛簸了吧?”
“睡著了倒是沒感覺,但醒來后,我全身酸痛。”林郅悟動了動脖子和肩膀,還是覺得很難受。
王庾心中無語,指著旁邊的空地說:“趁著他們做飯的功夫,你去舒展舒展筋骨吧。”
“......好吧。”
林郅悟來到空地處,做了幾個伸展動作后,打起了拳法。
王庾陪他一起練。
竇建德遠遠地瞧見了,笑著跟凌敬說:“看來林大郎學武是件好事,這次出來,沒聽見他抱怨了。”
凌敬陪著笑:“是啊,多練練,身體會強壯的。”
吃飯的時候,林郅悟想起王庾之前說的話,忍不住吐槽:“你還說這次去洛陽,路上只能吃干糧,我看這幾天每天都生火做飯了。”
“我跟表兄這么說,還不是為了讓你吃到肘子嘛。”王庾撇了撇嘴:“你應該感謝我。”
提到肘子,林郅悟就感到心塞,他好幾天沒吃了,想得很。
手撫摸著溫熱的碗,林郅悟才覺得離熱乎乎的肘子好像近了那么一點點,“還好能吃口熱飯,不全是吃干糧。”
王庾聽見了,下意識接了一句:“你喜歡就好。”
“我不喜歡。”他只想吃肘子。
快到洛陽的時候。
林郅悟有點氣悶,再加上王庾這兩天話有點少,坐在馬車這樣逼仄的空間內,他就覺得心慌慌。
“喂,小庾兒,你怎么不說話了?你再不出聲,我都要以為你變啞巴了。”
王庾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越接近洛陽,官道就越平坦,平坦到她看書都不晃眼了。
“我在想表兄從前跟我說的話。”
終于見她開口說話,林郅悟很興奮,朝著她挪近了一點,眼睛閃閃發亮:“什么話?”
掃了一眼兩人之間的距離,王庾微微蹙眉,“表兄說你以前不愛說話,但我發現,你在我面前是個話癆。”
林郅悟皺眉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樣,“額......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來自現代吧,只有跟你說話,才有共同語言啊。”
聞言,王庾沉默了,數息過后,她突然壓低聲音:“我跟你說件事,我懷疑楊廣是穿越者附身......”
“什么?”
林郅悟驚得跳了起來,頭撞上頂部車壁,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
外面傳來了蘇定方的聲音:“大郎,出什么事了?”
“啊?沒什么,我撞到頭了。”林郅悟朝外喊道。
蘇定方皺眉看向地面,這么平坦的路,馬車都不顛簸了,他居然還能撞倒頭?
看來,大郎的平衡能力真是太差勁了。
這么一打岔,林郅悟受驚的心終于緩過來,又坐回去,小聲說道:“我以為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外人,卻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外人,而且還是個皇帝?”
念頭一轉,“誒,不對啊,楊廣要是穿越者附身,他就應該知道歷史,不可能混得這么慘,隋朝都要滅亡了。”
“可能是穿越的時間晚了吧,雖然知道歷史走向,但也無力回天,要不然怎么會想到禪位?他這樣做也是為保命罷了。”
說到這里,王庾頓了一下:“不過,我總覺得禪位這件事不簡單,這兩天又越來越覺得楊廣可能不是穿越的......
“我想去探一探究竟。”
林郅悟被她說蒙了,“管他是不是穿越的,反正隋朝快完了,我們管好自己就行。”
想著就要到洛陽了,林郅悟忽然問道:“小庾兒,要是在洛陽碰見李淵,你打算怎么辦?”
鑒于王庾之前的表現,林郅悟覺得李淵是個有家庭暴力的人。
王庾脫口而出:“跑唄。”
也對,她現在年紀這么小,打不過李淵,只能逃跑了。
林郅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到時候我會讓護衛掩護你的。”
“謝謝你哦!”王庾沖他笑。
“對了,上次說要送件東西給你,現在就給你吧。”
說完,拂開他的手,然后去解腰間的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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