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郅悟看見她的動作,在一瞬間的怔愣過后,突然就驚慌起來。
尤其是看見王庾的手往上移,開始解扣子的時候,他嚇得慌忙抬手捂眼睛。
“哎,你送禮物就送禮物,脫衣服干什......”
說到這里,林郅悟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該不會是想......
下一刻,他更慌了,抬起另一只手,嚴嚴實實地捂住雙眼:“啊啊,你快停下,快停下......”
驚叫聲從馬車中傳出來,蘇定方再次靠近馬車,喊道:“大郎,你沒事吧?”
林郅悟神情一滯,隨后朝外喊道:“表兄,我又撞到頭了。”
蘇定方:
目光下移看向地面,蘇定方有點懷疑自己眼花。
額.....路面好像......很平坦......
林郅悟依然捂著雙眼,不敢朝王庾那邊看,聽見衣服摩挲的聲音還在繼續,連忙壓低音量,急切地說:“小庾兒,你快住手。”
“啊啊,不準脫,你想送,我還不想要呢,說好了我們做兄弟的,不能有別的關系。”
“再說了,我也不想和你有別的關系......你......太小了啊.....”
“啊啊啊事情怎么會這樣?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聽見他無語倫次的話,王庾滿頭黑線,低聲呵斥:“閉嘴。”
林郅悟立刻閉上了嘴巴。
“把外衣脫了。”
聞言,林郅悟手后面的眼睛猛地發直。
或許是瞪得太久,眼睛酸痛,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睫毛碰觸到手心,癢癢的,心跳突然間開始加速。
下一刻,他搖頭:“不,我不脫,我沒有那種想法......“
話還沒說完,一只小手就覆上了他的手,力量襲來,他雙手被拽了下去。
幾乎在雙手被拽離眼睛的同時,他就閉上了雙眼,嘴上還在堅持:“就算你現在年紀小,我也不能看......“
“想什么呢?”
王庾沒好氣地說:“我穿著衣服呢,把眼睛睜開吧。”
“......真的?”林郅悟遲疑了一下:“你該不會是騙我睜開眼睛,看了不該看的,然后就要我負責吧?”
王庾氣笑了:“我看你才是話本看多了,睜開吧,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聽到王庾的保證,林郅悟才放下心來,先是睜開了右眼,透過眼簾往外瞄了瞄,見王庾穿著中衣,沒有露出不該露的地方,心中大松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林郅悟拍著胸口,臉上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嚇死我了。”
“把外衣脫了。”王庾再次說道。
林郅悟立刻又緊張了起來:“你.....你想干什么?”
這個大傻愣子。
王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舉起手中的護甲:“你不把外衣脫了,怎么穿護甲?”
林郅悟目光一轉,終于明白她說的禮物是什么?
原來是要送他護甲。
“你怎么不早說,害我......”
害他心驚膽戰了一番。
想起剛才自己的言行,林郅悟突然感到臉頰燒得慌,太尷尬了,他在想什么呢?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林郅悟低下頭,按照王庾的要求,脫了外衣。
王庾把護甲遞過去:“把它穿上。”
林郅悟順從地穿上護甲。
他抬手撫上護甲,不硬也不軟,還有點重,不禁疑惑道:“這個跟我見到的那些護甲不一樣。”
盡管王庾現在長高了一些,但她穿這件護甲還是顯得很寬松,不過,穿在林郅悟身上,尺寸倒剛剛好。
王庾眸中露出滿意的神色,解釋道:“這是用特殊材料制出來的,刀槍不入,世上應該沒有幾件,自然不是普通護甲能比的。”
“這么說來,這件護甲豈不是很值錢?”林郅悟心中一暖,感動得熱淚盈眶:“小庾兒,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竟然把這么珍貴的東西都送給了我。”
“不是送,是借。”
林郅悟的表情頓時僵住。
“此次上巳節盛宴,洛陽群雄聚集,他們各個都想當皇帝,所以免不了一番明爭暗斗。洛陽是楊廣的地盤,又有各路割據勢力,形勢錯綜復雜,我們萬不能掉以輕心。
“夏王竇建德麾下雖有許多精兵強將,但其他領袖也不弱,他們手底下也有很多猛將,還有一些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他們不像竇建德這么仁義,所以,你千萬要記住,沒事不要單獨出去,一切聽從竇建德的安排,這樣才能保證你自己的安全。”
王庾繼續說道:“這件護甲是我二兄送給我保命的,我答應過嫂嫂等我穿不了的時候,就送給她的兒子,所以這次只是借給你用,用完后要還給我的。”
“萬一出了事,這件護甲也能保你一命。”
說完,王庾掏出一把匕首,朝著林郅悟的胸口刺去。
“啊.....“
林郅悟剛叫出聲,嘴巴就被王庾捂住了。
“叫什么叫?我要想殺你的話,你早就死了。”
王庾松開手:“我給你看看這件護甲的效果。”
匕首用力揮下,與護甲相觸時,發出極小的聲響。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林郅悟低頭一看,護甲完整無損,他驚喜道:“嘿,還真是刀槍不入,是個寶貝。”
他搶過王庾手中的匕首,用力捅向腹部。
無傷無痛,他安然無恙。
林郅悟樂不可支:“哈哈,太有趣了。”
王庾嘴角抽了抽,一把搶回匕首,收好。
又忍不住吐槽:“你好歹是個科學家,不要一驚一乍的,好嗎?”
林郅悟瞪過去:“我一驚一乍?那還不是你沒有把話說清楚就開始動作?下次你能不能在有所動作之前先跟我說清楚再做?”
本想給他一個驚喜,結果他給她上演了這么一出......
王庾感到心塞,不想與他爭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唉,你年紀大,你說了算。”
林郅悟:
洛口城。
李密正在帥府聽取斥候的稟報。
“......李軌、梁師都繞道北面,與劉武周分別屯兵于太行山附近,薛舉、蕭銑從南面行進,與朱粲分別屯兵于淮水一帶。
“李淵近日往南陽郡增加了五萬兵馬,東面邊境也有所動作,其他方面還未探知。
“竇建德加強了西面和南面的邊境部署,屯兵于黃河一帶。”
斥候退下后,裴仁基擔憂道:“雖然詔書上言明各方勢力進入洛陽城只許帶一千人,且禁止在洛陽城內挑釁斗毆,但他們還是心懷猜忌,屯兵于各自邊境。
“這就相當于數十萬大軍把洛陽和我們圍困在中間,我們的壓力不小啊。”
李密笑了笑,不甚在意:“放心吧,他們不會輕易發動戰爭,因為他們都想贏得民心,利用輿論,以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利益。
“再說,萬一洛陽出了變故,我們離得最近,也能比他們早一步得到救援。”
他嘴角劃過一抹奸笑:“屆時,我們還能趁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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