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臨近傍晚,終于有人來到晉陽公主府。
“公主,吳大郎是我家親戚的孩子,前不久來長安投奔小的。這孩子年少無知不懂事,還請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公主的傷,需要什么藥材,小的一定竭盡全力為公主尋來。”
說著,陳勉雙手奉上匣子,態度很卑微:“這是小的準備的一點心意,還請公主笑納。”
王庾挑眉,語氣冷淡:“我是小孩子,沒有大量。
“我是公主,珍貴藥材,我府庫中應有盡有。”
陳勉手中的匣子瞬間變得沉重,她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嗎?
沉默片刻,陳勉露出討好的笑容:“長安人人皆知公主良善,就在吳大郎傷了您之后,您還當著百姓的面說,不要賠償,只要一句道歉就放人”
“我說的是讓他的父母來跟我道歉,可不是親戚。”王庾打斷他的話。
陳勉一哽,到嘴的話又吞進了肚子里,下一刻,他說道:“公主,這孩子是由仆人帶來長安的,父母并不在長安,您讓他的父母來道歉,未免太為難人。
“還請公主看在我家阿郎的面上,給小的一個薄面,讓吳大郎跟我回去吧。
“日后只要公主吩咐,小的必定全力效勞。”
呵呵,終于搬出裴寂了。
王庾手撐下巴,面色有所松動:“看在裴公的面上啊”
陳勉以為她要答應放人了,結果沒想到她話語一轉:“裴公最近好像對我有誤會,見著我都沒有從前那么慈祥了。
“我這人一向是誰對我好一分,我就對他好十分。
“裴公既然不想看見我,我也沒有必要給他留面子,何況這是一個與他毫無關系的孩子。”
陳勉:“”
看來她是不準備放人了。
陳勉開始著急起來,額角頻頻出汗。
“好了,你回去轉告他的父母,若他們不親自跟我道歉,我是不會放人的。
“你放心,阿耶常教導我為人要善良,我不會虐待吳大郎,他父母什么時候來道歉了,我就什么時候讓他回家。”
王庾說得漫不經心,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這孩子太胖了,張神醫說肥胖是一種病,我就大發慈悲,做件好事,趁這段時間幫他減減肥吧。”
陳勉:“”
吳大郎哪里胖了?不過就是比同齡孩子壯了一點點罷了。
她這樣說,是不打算給吳大郎吃喝嗎?
“快宵禁了,回去吧。”王庾朝他揮了揮手。
大全立即上前:“陳管家,請吧。”
陳勉無奈,只好抱著匣子離開了公主府。
在他走后,王康達說道:“沒想到這個孩子還跟魏國公府有關系。”
“你沒想到的還在后頭。”王庾意味深長地說。
第二日,張神醫給王庾上課時,公主府迎來了“貴客”。
“魏國公,您先坐會兒,公主現在正在上課,等她上完課,我再去稟報。”
王康達親自招呼,態度不卑不亢。
裴寂坐在廳中,心中不免琢磨,也不知道小丫頭是真的在上課,還是假借上課晾著他?
唉既然來了,他就再等等吧。
裴寂一派自然,端起茶盞,慢慢地飲。
王康達沖外面使了個眼色,毛阿貴接收到暗示,悄悄地離去。
“好了,今日就講到這里,明日再繼續。”
張神醫開始收拾東西。
王庾走過去,幫著他收拾書籍:“師父,我送您。”
兩人剛走出房間,王庾就看見了毛阿貴站立在門邊。
“公主,有人求見。”毛阿貴稟道。
張神醫聽見了,就對王庾說:“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師父比較重要,我送您。”王庾笑盈盈地對張神醫說完,就吩咐毛阿貴:“讓他等著。”
對于王庾的態度,張神醫很受用,心里甜滋滋的。
王庾把張神醫送上馬車,才返回府中。
“裴寂來了?”王庾問。
左四點頭:“是。”
居然能說動裴寂親自來接人,這個少年的身份不簡單。
王庾沒有直接去見裴寂,而是往后院方向走:“調查有結果了嗎?”
左四立刻遞上一張紙:“關于那位少年,我們打探到的消息都在這里了。”
王庾接過紙,看了起來。
兩刻鐘后,王庾被抬到了裴寂的面前,她面色蒼白,腿上綁著白色的紗布,紗布上透露出鮮紅的血。
她虛弱地笑了一下:“讓裴公等了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實在是我之前就下過命令,在我上課期間,任何人都不許打擾我,所以仆人等我下課了才稟報。
“有所慢待,還請裴公體諒。”
裴寂同樣露出笑容,目光和藹:“公主的學業重要,我等會兒,沒關系的。”
頓了一下,他又夸贊王庾:“公主受傷了還不忘讀書,真是勤奮好學,裴某佩服。”
“裴公過獎了。”
接下來,王庾熱情地招呼裴寂,與他寒暄閑聊,就是不提昨日之事。
裴寂本想等王庾先開口詢問他的來意,沒想到兩人談了很久,王庾也沒有詢問他的來意。
最后,裴寂沉不住氣,終于進入了正題:“陳勉跟隨我多年,是我最信任的人。昨日他跟我說起,他親戚家的孩子不小心傷了公主,孩子被公主扣押了。
“他來求我幫忙,我實在不忍心,就答應了。
“公主能否看在裴某的面子上,放了吳大郎?”
王庾一臉的不情愿:“裴公的面子雖大,但我已經放出話,只要吳大郎的父母親自跟我道歉,我就放了吳大郎。
“裴公總不至于為了顧惜仆從,就讓我食言吧?”
說到這里,她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我年紀雖小,卻不是一個愛食言的人。”
裴寂立刻就想到了上次王庾要挾他的事,面色有點尷尬。
臭丫頭,這么愛記仇?
裴寂沉默了片刻,說道:“只要你放了吳大郎,這次就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必定滿足你。”
“上次你也欠了我人情,但你食言了,若不是我早有準備,我恐怕就被你騙了。”王庾扯了扯嘴角,表示不相信他。
聞言,裴寂的老臉瞬間就紅了,一半是羞躁,一半是覺得丟臉。
他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勉強露出微笑:“這次我絕不食言,你若不相信我,我現在就可以立下字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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