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在房玄齡走后,李世民想了想,吩咐杜君綽:“去把杜淹叫來。”
“是,大王。”杜君綽領命退下。
李世民拿起房玄齡給他的文章,認真看了起來。
杜淹正在府中跟杜如晦感慨:“明日上巳節盛宴,只有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員和家眷才能參加,你我雖然品階不夠,但你是秦王親近之人,秦王已經說了,帶你和房玄齡去參加盛宴。
“看來,還是侄兒比較有出息,以后我就要仰仗侄兒你了。”
“叔父言重了。”杜如晦態度謙遜:“侄兒只是跟著秦王的時間稍微長一點罷了,論起才學,侄兒比不上叔父。
“尤其是叔父的文章,文采斐然,侄兒望塵莫及。
“侄兒相信,假以時日,秦王一定會發現叔父的才能,予以重用。”
對于這話,杜淹表示懷疑,他入秦王府這么久了,壓根兒就沒有得到過重用。
就在這時,仆人來報:“阿郎,秦王府的杜郎將來了。”
“快請。”
杜君綽進來后,直接說明了來意:“秦王想見杜錄事,請杜錄事現在隨我去秦王府。”
杜淹起身:“杜郎將,請容我換件衣服。”
杜君綽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不用換了,現在就走吧,再耽擱,你恐怕趕不及在宵禁之前回來。”
聞言,杜淹放棄了更衣,稍微整理了一下常服,就跟著杜君綽去了秦王府。
管家面露擔憂:“阿郎,秦王單獨叫錄事前去,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不會。”杜如晦很肯定地說:“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事關我的叔父,秦王定會叫我一起前去。”
秦王府。
越是臨近李世民的書房,杜淹的心就越慌,秦王該不會知道了他想投靠太子的事吧?
正所謂做賊心虛,杜淹此刻的心情就是如此,他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被李世民知道。
“見過大王。”杜淹低下頭,手藏在袖子里握成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李世民掃了一眼他的袖子,笑著說道:“今日,房玄齡拿了你幾篇文章給我看,我這才發現原來你的文章寫得很好。”
杜淹驚訝地抬起頭,發現李世民手中拿著一疊紙,看上面的字跡,跟他的字很相似。
“原來府中還有如此人才,以前是我疏忽了,人才不該被埋沒。”
李世民思考片刻,說道:“既然你的文章寫得這么好,那就去文學館做學士吧。
“你曾在王世充手下做吏部尚書,讓你做錄事確實有點大材小用,這樣吧,你先擔任兵曹參軍,若日后你干得好,我再升你的官。”
杜淹有點懵,這是怎么回事?
秦王應該沒有發現他想投靠太子吧?否則不會升他的官。
“大王抬舉,屬下愧不敢當。”杜淹心中欣喜,面上卻很謙虛。
李世民是真心覺得杜淹的文章寫得好,所以語氣很真誠:“不必謙虛,在文學館的一眾學士當中,你的文章當屬前三。
“來,坐這邊來,我想跟你探討一下你寫的這篇文章。”
杜淹回府后,心情還是難掩興奮。
不只是因為李世民升了他的官,而是因為在與李世民探討文章的過程當中,他發現李世民的文采并不比他低,且他們在很多地方都能產生共鳴。
這一刻,杜淹的心不再動搖了。
“叔父,秦王叫你過去有何事?”杜如晦見杜淹神情恍惚,忍不住問道。
聽見杜如晦的聲音,杜淹回過神來,笑著說:“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秦王升我做兵曹參軍,還任命我為文學館學士”
杜如晦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恭賀他:“恭喜叔父。”
坐在一旁的杜楚客也十分高興:“這是喜事,恭喜叔父。”
又對杜如晦說:“二兄,你是文學館的學士,現在叔父也是文學館的學士,以后你們就可以同在天策府當差了。”
杜淹喜不自勝,說起了另一個好消息:“秦王說了,明日也讓我去宮中參加盛宴。”
聞言,杜楚客露出羨慕的表情:“秦王如此看重叔父和二兄,真是令人生羨。
“唉也不知什么時候,我也能進宮參加盛宴?”
杜如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你當好自己的差事,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叔父升官是喜事,今晚我們一家人好好慶祝一番。”
然后吩咐下人去準備晚膳。
第二日,三月初三,上巳節。
因為上巳節盛宴定在中午開宴,所以那些有資格參加盛宴的官員在散朝之后,干脆就留在了皇宮,而女眷進宮的時間稍晚。
宴席不分男女,同在含章殿,只不過相對而坐。
房玄齡和杜如晦、杜淹三人沒有資格參加朝會,所以在朝會結束后才進宮。
在去含章殿的路上,他們遇見了李元吉和李藝。
“見過齊王、燕王。”三人恭敬行禮。
李藝停下腳步,肆無忌憚地打量三人:“喲,這不是文學館的房學士、杜學士嗎?
“不對,還有一位新晉學士。”
杜淹心里一咯噔,消息傳得這么快嗎?
他還未反應過來,面前就出現了一雙精致的鹿茸皮靴,緊接著下巴傳來一股大力,迫使他抬頭,對上了一雙戲謔的眼睛。
那戲謔的目光就像是調戲小娘子一般,杜淹頓時就感覺到一陣屈辱,胃里翻騰不已。
“燕王請自重。”
杜淹抬手,抓住李藝的手腕,想要掰開他的手,但沒有成功。
于是,他用上了雙手,拼盡全力,依然不能擺脫李藝的鉗制。
因為太過用力,杜淹的臉漲得通紅,他怒視李藝:“燕王,你想干什么?快放開我。”
“燕王,快松手。”杜如晦和房玄齡氣憤不已,沖上去幫忙。
“不松,又如何?”李藝一掌推開了杜如晦。
房玄齡就在杜如晦身后,杜如晦被推,撞倒了房玄齡,兩人雙雙摔在地上,十分狼狽。
杜淹氣急,瞪著李藝說道:“燕王,這可是皇宮,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呵”李藝發出一聲冷笑,然后高聲說道:“爾等連參加朝會的資格都沒有,也敢來參加上巳節盛宴?
“私闖皇宮,這是死罪。
“來人啊,把他們拖下去,先關起來。”
話落,李藝用力一甩,杜淹摔了出去,腦門磕在地上,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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