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臺風要來了。”
李斌虎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雨還在滴答地下著,風將營房外的椰子樹葉吹得嘩嘩響。
“本來我們原定于后天早上組織集訓結束的考核,而臺風今晚凌晨4點可能就要開始登陸,至于持續的時間,暫時還沒確定,目前根據天氣預報,估計明晚會離開椰島轉向Y國,不過,我們不確定臺風離開只有是否還有殘余的影響,如果有,對于三角翼飛行來說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張能。
張能的臉色很不好。
“我想,專業上的事情,還是請張指導說說他的意見。”
張能舔了舔略微發干的嘴唇,說:“目前,你們使用的動力三角翼大部分只能抗風5米/秒,臺風過后,如果風尾的參與風力高于這個等級,進行考核是很危險的……”
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
“所以,作為集訓隊的技術總指導,出于安全考慮,我決定取消考核。”
他抬起頭看著眾人:“相信大家都沒什么意見,對吧?”
他的話,讓所有在座的軍官都感到有些突然。
徐興國問:“張指導,那么我們的考核時間是否往后退?既然這樣,我看延遲兩天之后,應該沒什么問題。”
張能說:“到時候視具體情況而定吧。”
魏舒平說:“既然不安全,那我們也沒辦法,只好延后了。”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因為沒什么比士兵的生命更重要。
既然臺風過后有危險,延遲那么一兩天還是可以的,向所在的大隊匯報一下即可。
在場所有人里,莊嚴確實唯一有更多想法的人。
他倒不是想在那天強行進行考核,而是在擔心另一件事。
因為在集訓之初,自己和張能之間有過一番詳談。
這次動力三角翼集訓對于張能來說意義重大。
重大在于是他研制多年的國產動力三角翼項目終于落地,終于通過了初步驗收,只剩下讓軍方特種部隊驗證這最后一道坎了。
驗證最好的辦法是什么?
當然是舉行一次實飛。
實飛還是其中一環,更重要是最好能邀請到總部首長過來親自觀看。
一旦首長看滿意了,特種部隊的兵也覺得好,這個裝備配發就是鐵板上釘釘——穩了。
當時張能和莊嚴說起這事的時候,曾經提及了,最后驗證的實飛,要求莊嚴親自駕駛。
因為莊嚴是他最放心的人。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是,總部負責后勤和裝備的一些首長那天也會來到現場,親自觀看莊嚴實飛。
莊嚴但是問張能有誰來。
張能說出的名字讓他有些吃驚。
畢竟要一次性請到這些人過來,不容易。
都是日理萬機的大首長,誰會為一個動力三角翼的事巴巴從總部那邊飛好幾千公里來椰島這邊看你實飛?
何況了,這些大首長過來,意味著G軍區的首長也肯定會到場。
莊嚴當時夸了張能,說師父你可真厲害,這些大人物你都能請得動。
張能聽了就苦笑,說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其實都是G軍區首長的支持,因為這次集訓是G軍區負責,因此首長給了張能一個提示,說總部大首長某天剛好回去椰島的YL基地視察工作,如果你實飛,可以設在那天,首長可以順道去后勤基地那里看看你們的實飛現場。
事情就是這么敲定了。
對于張能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雖然他已經是上校,可是在幾百萬的PLA序列里,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研究員。
要搬動那么多大首長過來,簡直毫無可能。
可是千算萬算,時間是敲定了,在敲定的時間要到來之際,不光大首長要來,就連臺風也不請自來了。
后天,也就是考核那天,原定首長觀看考核之后再繼續觀看莊嚴的國產動力三角翼實操飛行。
現在考核取消了,可是實飛呢?
看來也是要取消的。
不過這次取消,延后也就沒多大意義。
按照當初張能告訴莊嚴的原計劃,首長后天早晨直接軍機飛這里,早上看動力三角翼項目,下午飛YL基地那邊檢查工作,晚上吃完飯就直接飛回總部了。
每一分鐘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現在臺風駕臨,考核和實飛推遲舉行,一切都泡湯了。
延遲一天?
當然不可能!
更別說現在決定延遲兩天。
一旦總部大首長不在場,意味著即便特種部隊自己對國產三角翼進行了實飛,其宣傳效果也大打折扣,未來裝備部隊的時間也許會延長。
這不是張能愿意看到的。
這一切,莊嚴都十分了解。
他跟更清楚張能的神色為什么會如此落寞。
他為這個項目付出提多,眼看機會到手,卻突然殺出一個臺風,將一切計劃都打亂了。
“張指導。”
莊嚴突然站了起來。
“請問考核取消了,但是實飛呢?取消嗎?”
莊嚴的話,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張能的雙眼一亮。
李斌虎的神色一怔。
“這個……”張能有些猶豫:“天氣原因,危險系數太大,我覺得……取消還是為了安全……”
莊嚴說:“萬一那天的風,低于5米/秒呢?”
全場震驚了。
那是目前使用的這些動力三角翼理論極限。
沒人愿意沒事干挑戰極限。
何況是用一架國產三角翼。
徐興國覺得莊嚴真的是個神經不正常的家伙。
他為什么?
圖啥?
找死嗎?
他這么做,豈不是將自己在這些軍銜都比他高的特種部隊軍官都變成了膽小鬼?
“莊嚴,這是可不是開玩笑的。”李斌虎沉著臉,口氣里帶著一些警告:“我知道你膽子很大,軍事素質也非常好,但是,這涉及到的因素可不止是一次簡單的實飛。一旦首長到場,除了問題,是要負上責任的,別說你是莊嚴,軍區首長都要冒險。”
莊嚴咬了咬牙:“我知道,但是飛行員是我,我愿意背負這個責任。何況,在惡劣的環境下飛行,更能考驗國產三角翼的質量和水準。”
張能的眼眶微微地有些發紅。
千金易得,知音難求。
知我者,莊嚴也!
他的內心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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