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鈴心情好了,處理事情的時候都帶了笑。
屬官說:“傲岸那邊的救濟糧最遲今天晚上就得撥過去了,不然就得餓死人了。”
涂山鈴點頭,“嗯,撥。”
她大筆一揮,糧食就撥了出去。
顧憐瞪大了眼睛,不是說沒有糧食了嗎?涂山鈴怎么還敢往外調糧?就不怕最后連竹山上的人都沒有糧食吃?
屬官也很迷茫,“敢問元君,糧食從何處來?”
涂山鈴抬手指了指墻角的箱子,“去領吧。”
屬官走過去掀開箱蓋,呼吸就頓住了。
儲物袋,好多的儲物袋!
他抖著手打開儲物袋,儲物袋里面全都是糧食。
他震驚地看著涂山鈴,“這,這……”他咽了口唾沫,“是涂山家?”№Ⅰ№Ⅰ
涂山鈴搖頭,“不是!”
答應了要給海外佛宗立碑,就得說到做到,涂山家可不能居功。
“是海外佛宗,他們以慈悲為懷,見不得蒼生受苦,實乃我輩典范,我輩當以他們為榜樣,好生學習才是。”
屬官激動得臉都紅了,“是是是,是該以他們為榜樣!”
至于掏空家底去幫助別人……他還是決定不學習了。
涂山鈴目光灼灼地看著屬官。
屬官心口一跳。
他好像沒有領會到元君的意圖。
元君想干什么呢?
哦哦哦,是想將海外佛宗的義舉宣揚出去。
這種惠而不費的事情,他做起來可是太順手了。
他立刻行禮道:“屬下明白怎么做了。”
涂山鈴的視線還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屬官面露疑惑。
還有什么遺漏的信息嗎?
涂山鈴搖搖頭。
算了,也不是每個人都跟宋潛似的,不用多說一句話,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她緩緩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屬官對涂山鈴佩服之至,在這種時候都不忘在輿論上坑鞠昇一把,不愧是天樂元君啊。
只是……元君如此厲害,道祖為何不把元君放出去與鞠昇鏖戰,反而派了別人,結果被打得節節敗退呢?№Ⅰ№Ⅰ
他有些想不通,卻也不敢問。
他帶著滿腹心事離開了。
有的事情屬官不知道,涂山鈴卻是知道的,師尊在閉關,不可能實時掌握戰局,而且臨陣換帥是大忌。
既然之前沒派涂山鈴去,之后也不大可能換了她去。
“報!”傳令兵再至。
涂山鈴看到傳令兵就煩,每回報來的都不是好消息。
“說!”
傳令兵感覺到了涂山鈴身上的寒氣,消息就在唇邊,他也不太敢說出來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討喜。
有的事情還是得清靜臺這邊拿主意,雖然有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說法,可報不報是一回事,聽不聽又是另外一回事。№Ⅰ№Ⅰ
不報就是托大,不把清靜臺放在眼里。
而報了,又得了指示,卻沒有聽,還可以說成是情況臨時有變,改變了策略。
他心里苦,嘴里卻還是說:“我方人員扛旗,收復城池后,卻非衛立刻攻擊城池,破城后,城中百姓無一幸免。”
涂山鈴聽了心里就咯噔一下,一陣陣針扎似的麻疼感,從心臟蔓延至全身。
她在這邊想盡了辦法救人,鞠昇在那邊揮舞大刀,一殺殺一片。
她都快不認識鞠昇了。
她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
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才讓鞠昇這樣辦事?就非得傾覆清靜臺嗎?
鞠昇來這么一手,之后想收復那些被占領的城池將非常困難。№Ⅰ№Ⅰ
那些人向來會見風使舵,抵抗了清靜臺的大軍,就算被破了城,他們也會沒事,甚至還會幫他們恢復城中的秩序。
相反的,抵抗了鞠昇的大軍,那真是死路一條了。
之后的形勢必將對清靜臺更加不利。
對鞠昇望風而降,對清靜臺拼死抵抗。
涂山鈴丟開手里的條陳。
她大步朝道祖的靜室而去。
她跪在靜室門外,“師尊,涂山無音請戰。”
室內沒有反應。
她繼續道:“師尊,涂山無音請戰。”
室內依舊靜悄悄。
她站起身,往前一步,被結界擋了回來。№Ⅰ№Ⅰ
她跪回原地,“師尊,涂山無音請戰。”
路過的侍者勸道:“道祖上次出關時說了,得一個月之后才會再出關,現在距離一月之期還有十多天,您別跪在這里,道祖是聽不到的。”
涂山鈴詫異,“師尊何時出過關?”
侍者是專門負責道祖飲食起居的侍者,對道祖的情況了若指掌。
他掐著手算了一會兒,便道:“道祖出關,前前后后不足半個時辰,應該誰都沒驚動。”
這也就是說師尊連見他們的時間都沒有了。
涂山鈴心里隱隱覺得不安。
她站起身,“師尊什么時候出關了,你來通知我一聲。”
侍者滿臉為難,“元君,這不合規矩。”№Ⅰ№Ⅰ
道祖身邊的侍者必須對道祖的事情守口如瓶。
比如道祖愛吃什么,愛喝什么,具體什么時候起,什么時候睡,一律不能往外傳。
他見涂山鈴有急事,即便回了話,可也答得很模糊。
怎么可能等道祖出關后,還特地去通知涂山鈴一聲啊!
涂山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規矩,呵!你怕師尊知道了處罰你,那我告訴你,我現在就能收拾了你。”
侍者心里叫苦,深悔自己嘴賤,上來搭了一句話。
帶他的前輩早就告訴過他,清靜臺九圣沒一個是好相與的,不要為了走捷徑,就往他們身邊湊,萬一一個尺度拿捏不好,就是萬劫不復的事情。
他以前不以為意,現在信了。
直面九圣之威,嚇得他腿肚子直打戰。
涂山鈴:“可記住了?”
侍者躬身應是,多余的一個字都不敢說。
他想如果他按照涂山鈴的吩咐辦事,可能還有活路。
涂山鈴畢竟是道祖最疼愛的小徒弟,他為道祖的這個徒弟打聽事情,應該不會被處死……吧?
應該不會!
還沒聽說清靜臺處死過誰。
也不是。
處死過罪大惡極的人。
但好像真的沒有處死過侍者。
他略略放下了心。
涂山鈴往蘭室走,心里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師尊那邊有事。
顧憐聽到腳步聲,趕緊將她翻亂的文書放回了原位。
涂山鈴心里有事,沒有注意到桌上的東西有了細微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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