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夜說:“我到南郡,是為了查清一件事情。”
他端過桌面上的茶杯,但微微顫抖的雙手依然被古妁看出,雖然面色恢復正常,可古妁知道他并未全恢復。
她低下頭去,輕聲問:“夜幽王身體尚未恢復就要開始奔波勞累,究竟為何?解了毒就應該好好珍惜這些年的光景才是,人生那么短暫,又何必讓自己那么累?”
“那你呢?不也一樣么?所有的自由都被牽絆著,幾時活著才像自己?”
“我……”
古妁暗忖,她們可不一樣,她有家人要照顧,有牽絆是正常,可是他呢?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了,剩下的余生就該好好活著。
墨非夜說道:“怎么?難道我一個皇子就不應該有牽絆了么?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背負的有多少,誰又能懂?”
她意識到自己的言辭,轉口說道:“對不起夜幽王,我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陷入沉寂,過許久后,墨非夜才問:“你在南郡侯府的時候,要有遇到南郡侯南宮炎陽?”
“夜幽王為何問這個?”
南郡侯給她的感覺就是深沉,深不可測,一種讓人看不懂但又不想去了解的人。
墨非夜問起南宮炎陽,莫非是懷疑什么?
古妁繼續問道:“難道你們對南郡侯是有懷疑什么么?我到達南郡的時候,南郡有名的大夫方域平全家被殺,而南郡侯對此事卻視而不見。方域平曾被傳出配制出天下奇毒之一的煞魂,而雍懷王妃中的恰巧是煞魂之毒,想來此事也與墨郡易脫不了干系。”
“所以南郡侯不是不查,而是他知道就算能查到也不能把墨非夜怎么樣,弄不好還給自己惹一身麻煩,這就是他沒有徹查的原因之一。”
“我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墨非夜:“哦!難道你還有別的發現?”
古妁說:“本來我到南郡來,是因為父親曾聽到圣門宗的人說過,我的五妹妹被人送到了南郡,南郡侯府的二公子幫我尋過我五妹妹,可奇怪的是在四處打聽我五妹妹的同時,他的人就被一批來歷不明的人給盯上,還曾出手阻止他們查探我五妹妹的下落。我雖然不能斷定,但總覺得這事與南郡侯有關。”
“咳咳”
墨非夜輕咳了兩聲,古妁立即把手探到他手臂上去,脈息算正常,就是這體質沒能在有效的時間里加以休息導致體質虛弱。
好在墨非夜這具身體從小練武足夠硬朗,否則又如何撐的下這炎冰之毒的反噬!
“夜幽王不該四處奔波勞累的,我雖然不理解你為何要現南郡來,可是作為醫者我還是想勸夜幽王多休息幾日,平穩脈息之后再作打算。我在倉促中配出炎冰的解藥,可當補您中毒時炎冰之毒已侵入肺腑,損傷了元氣的根本。現在就算能重新配出一副解藥,效果還是一樣。”
墨非夜長嘆氣息,微笑道:“其實能有這么我時間,本王已是萬分感激了,只要做完該做的事,余下的時間有多少,又有什么關系呢!身在皇室的每一個生命,不過是權利的犧牲品罷了,別人外表看似光鮮明亮的身份,實則不知暗藏多少陰謀詭計。”
他伸出自己的雙手看了看,苦笑道繼續說道:“你知道本王這雙手殺過多少人嗎?多到連本王都數不清了,你離開夜幽王府是對的,也許將來有一天,本王覺得你沒用了,或者成為本王的累贅,本王也豪不留情的取你性命。因為我本王就是這樣的人,為了自己保有什么不得不讓自己的雙手沾染血腥。”
古妁突然發現,是自己對他了解的太少,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曾知曉皇室里的爭斗。
或者他才是活的最累的那一類人,古妁說道:“既然如此,夜幽王為何要用喙手決救我?”
墨非夜雙手緩慢的收回桌面下,他為什么?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救她。
那個為了家人性命全然不顧自己安危,身陷詭譎之中依然堅強的挺著不讓自己倒下,他一七尺男兒有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在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讓自己倒下一了百了。
可是她身上的那種堅韌有時候像極了自己,不管多艱難也不曾讓自己倒下。
墨非夜輕嘆氣息,平靜的說道:“本王救你是因為你配制出炎冰的解藥。”
“是么?那得謝謝夜幽王的感念之恩了。”她不知高興還是失望,救她只是因為她配制出解藥。
是了,憑夜幽王的為人,能有一絲感念就已經不錯了,她究竟在奢望什么?
“你既然是大夫,本王就依你所言,暫且放下手中之事靜休幾日,不過這幾日你可否能在本王身邊協助。”
“啊”
古妁呆滯片刻,本是想離開的,說好不再與夜幽王府有任何瓜葛,可是當他這話說出時,她驚訝中帶著那么一點點開心。
“居說南郡的牡丹城開滿了牡丹,傳說牡丹是仙子下凡歷劫,只有找到他心意之人時,開的便是最艷之時。而且牡丹城四季如春,最適合休養生息,在那里養病應該不錯!”
古妁偏著腦袋瓜子,鎖緊眉頭驚駭的看著他一言一行,就墨非夜這樣的人,還聽過牡丹仙子下凡的傳說?
好吧,這個的夜幽王,她得應該重新了解了。
三日后,古妁隨著墨非夜到達南邊的牡丹城,這座城池是南郡最繁盛的城池,每年到這里觀花的游客無數,都是奔著有名的牡丹而來。
現在雖只是三月,可南郡的氣侯溫和,牡丹也開的較早一些。入城后一路走來,街道兩旁都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牡丹花卉。
不僅供游客們觀悅,還有外來的游客都會高價購買一兩盆帶走。
古妁伸手指向一盆紫色的牡丹花卉說道:“這盆便了最有名的紫嫣紅,放到屋中不僅能凈除污漬,還有養顏安神之效。”
說完后,古妁回頭只見墨非夜已走完,她翻了一個白眼。這人有的時候還會小小怡情,一會又高冷無比,是她見過最無趣的男人了。
雪夜比二人先早到的牡丹城,在一家客棧訂好房等候。在古妁走進廂房時,才發現這間廂房中擺著幾盆紫嫣紅。難怪墨非夜對她的話不理不采,原來根本不屑自己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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