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藥道:“甭管真假,宣平侯上月薨了。”
陸無雙嘆道:“你多說這一句是何含意,不過鄭生在園中醉臥一場大夢,就無端的與他薨逝相聯,世人最慣扇風點火,捕風捉影,以求出個詭譎的真相來,可笑可笑!”
柳孟梅插話進來:“那鄭生生性風流,雌雄不羈,或他在侯府與那少年少女耍了風月,被人察覺,為遮掩,瞎編出這般神怪志異來。”
眾人皆搖頭微笑:“不妥不妥,宣平侯府是個甚麼去處,廳殿樓閣戒備森嚴,豈容犯下此等齷齪的事,除非嫌命太長。”
程家少年滿面驚疑:“莫非真是妖魔詭怪作祟?!”
紅藥看向蕭滽問:“蕭爺怎麼想呢?”
蕭滽把盞里的酒吃盡,開口道:“宣平侯歷輩盡守云南邊關,而如今皇帝為削其兵力,又不好擺明面上,遂調撥其入宮掌管禁兵宿衛,看似重用卻是削權,宣平侯心高氣傲不甘權勢被奪,便請道法精深的術士在府中結界,豢養小妖,以防他日不測,這些花木蝶蟲皆為妖化幻境,鄭生無意闖入窺得秘密,宣平侯恐泄露出去若禍上身,便想將這些小妖一并根除,結果卻被他們反噬而丟了性命。”
眾人皆若有所思地看他,蕭滽笑了笑:“不過隨意胡謅幾句,博君一笑,切勿當真。”
其實不然,他也沒有扯謊,宣平侯的性命確實因皇帝猜疑而丟,其它妖怪之說皆為虛妄。
林茂搖頭:“若非知曉你始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否則你的這番話、確實大有深意,反覺不像假。”
陸無雙語帶佩服道:“蕭爺不愧是鄉試解元,隨便的玩笑話都令人深刻入骨。”端盞過來敬他。
蕭滽與他吃過酒,菜也擺的差不多,最后上的是竹籠里蒸好的螃蟹,個大膏肥流油,柳孟梅笑說:“這定是揚州高郵湖里產的螃蟹,一眼就能認出,不成想在京里也能吃到。”陸無雙嗤笑一聲:“有錢能使鬼推磨,幾只螃蟹算得甚麼。”
蕭滽也不動手,由紅藥洗凈手,親自卸腳揭殼剝肉挖膏喂他嘴里,蕭滽瞇覷眼睛吃著,心內感嘆,他都快忘記曾經如何身嬌體貴被伺候的日子了。
酒飯用畢再吃過茶,鴇兒來接林茂去入洞房,煞有介事的拜天地,男女對拜,眾人圍觀,背地取笑一回,這才撇下林茂,復坐馬車回到高中客棧。
才至三樓梯口,正遇蕭鳶拉著蓉姐兒的手迎面走來,蓉姐兒高興地喊:“哥哥,哥哥。”
“你們要去哪里?”蕭滽問。
蕭鳶訕笑道:“睡晚了,打算去買飯吃。”
他(她)們說著話,陸無雙則盯著蕭鳶上下打量,玉貌妖嬈,姿態窈窕,一顰一笑暗藏風情月意,直勾的人神狂魂亂,他一把拉過柳孟梅低問:“這小娘子是何許人氏?姓甚名誰,年芳幾何?”
柳孟梅翻個白眼:“她是蕭滽的長姐,名喚蕭鳶,夫早亡,姐弟妹三人相依為命,原在富春鎮以開茶館為生。勿要去招惹她,看著嬌媚,實則兇蠻!”
陸無雙頜首,走上前拱手作揖:“在下陸無雙,乃揚州鹽商子弟,見過蕭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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