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趙府選繡娘實在嚴苛,蕭鳶等些在廳房焦急等音訊,選走了郭桃和丁香,還余最后一名位。
正望眼欲穿時,一個丫鬟過來喚:“孟眉可在?”無人答應,她又問一遍:“孟眉在麼?”
還是沒有誰吭聲兒,蕭鳶推了推那認真哭泣的繡娘:“孟眉可是你?”
那繡娘瞪圓淚眼點頭稱是,蕭鳶有些哭笑不得:“選上你了,還哭甚麼!”
看著她歡天喜地跟在丫鬟身后沒了影,蕭鳶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可技不如人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其它繡娘陸續走了,她把針線都收拾齊整擺歸原處,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蕭鳶可在?”又來個丫鬟大聲喊。
蕭鳶頓步回首,滿臉疑惑地回話:“在呢!”
“快來,選上了。”那丫鬟催道:“老太太要見你們幾個,都在等你呢。”
這是甚麼陣仗?!蕭鳶有些不敢置信,撩起裙擺跑到她跟前,再確認:“不是選三名麼,加我可就四個了!”
那丫鬟瞟著她輕笑:“先確沒有你的,后來是大老爺把你的繡品挑出來,道十分的好,便又多增一個名位出來。”
原來如此!蕭鳶暗忖一個大老爺們哪懂甚麼繡藝,怕是因她繡的是他的背影兒,巧在投其所好,方才得以選上。
這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繞過廳房,是處大院落,正面上房五間,兩邊游廊廂房,七八個著老酒黃薄襖淺青裙子的丫鬟、和那三個繡娘在門外站著,見到她來急忙招手:“還不快些,皆在等你。”已有人進房稟:“四個繡娘到齊了。”
蕭鳶緊幾步追上,隨她們最后進房,再一字排開站在地央,給老夫人、趙鶯鶯及趙正春福身見禮。
“模樣兒都很俊,給賞。”老夫人笑道,大丫鬟如意拿著四個荷包分送到她們手里,一齊稱謝。
老夫人又掃量她們幾個,其她三個還是做姑娘打扮,唯有蕭鳶梳起婦人髻,遂把她叫至跟前詳問。
蕭鳶卻也不瞞,坦蕩蕩道:“原住蘇州富春鎮,夫君四年前于沙場歿,從婆家休返娘家拉扯養大弟妹,如今隨阿弟進京趕考,這城里物貴價昂,因而手頭吃緊,只得出來尋找活計貼補家用。”
老夫人聽得同情心驟起,嘆息道:“你倒是個紅顏薄命的孩子,怪可憐見兒的。”
趙正春慢慢吃茶,聽得說抬眼看她,哪有甚麼可憐見兒的,說她風情萬種不為過。
遂沉聲問:“你阿弟姓甚名誰,可是為明年春闈而來?”
蕭鳶回話:“阿弟名喚蕭滽,確是為明年春闈。”
趙正春又問:“他鄉試排名第幾?”
蕭鳶暗忖我若說他鄉試為解元,前訴的種種苦楚倒顯得無足輕重,更況又是春闈考生,雖趙正春不是主考官兒,但他為避嫌疑,要辭掉她也未可知。
她定下主意,小心翼翼道:“阿弟鄉試榜單排名倒數,此次來京考春闈并不抱希望,好在他年紀還尚輕,正可多加磨礪幾年,以成大器。”
趙正春聽得淡笑:“你倒頗有些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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