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緩緩正在給謝娉婷請脈,閉著眼睛裝模作樣,聽到花千樹不懷好意的建議,竟然點頭:“可以一試。”
那還客氣什么?花千樹直接就彎下腰來,朝著謝娉婷的人中毫不猶豫地就扎了下去。手是一點也沒有哆嗦,毫不留情。
謝娉婷情不自禁地就“嘶”地吸了一口涼氣。
花千樹心有得意:“看來還真的管用。”然后望向了謝娉婷的眼睛。
謝娉婷就在這個時候,猛然間睜開眼睛,精光四射,動人心魄。花千樹猛然一個愣怔,眼睛緊盯著謝娉婷,心就像猛然間墜入了深淵一般,有些呆愣。
謝娉婷的一雙眸子里閃爍出近乎于妖冶的光芒來,將花千樹整個籠罩了一般。
“王妃娘娘看起來有些累。”
花千樹呆呆地點了點頭,緩緩吐唇:“累。”
付緩緩輕聲吩咐酒兒和那個小丫頭:“這里暫且不用你們了,出去吧。”
兩人低聲應是,低著頭從花千樹身邊擦肩而過。
謝娉婷慢慢地坐直了身子:“到桌前坐著。”
花千樹便果真慢慢地走到桌子跟前,坐下來。眼睛里有些茫然,好像夢游一般,乖乖地聽從著謝娉婷的指揮。付緩緩得意一笑,也站起身來,關上了殿門。
謝娉婷從懷里摸出一張紙,展開,然后放到花千樹的跟前:“按照這上面的內容,重新謄抄一份兒。”
桌上就有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付緩緩將紙鋪好,毛筆飽蘸墨汁,遞到花千樹的手里。
花千樹將目光緩緩地移到那頁信紙上,就果真一字不落地依照內容抄寫下去。信紙上不過是寥寥數句,一會兒的功夫就一揮而就。
付緩緩接在手里,得意地吹干上面的墨汁,折疊齊整,然后又從懷里摸出一個信封,擱在書桌之上。
謝娉婷吩咐:“寫上‘顧墨之親啟’五個字。”
花千樹再度提筆,殿外有人敲門:“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花千樹提筆的手開始輕顫,顯出掙扎與糾結。謝娉婷也有些吃力:“先攔住她,我來善后。”
付緩緩將信紙忙亂地塞進信封里,揣進袖口,上前打開房間的門,魚丸兒站在門口,見付緩緩打開房門,就立即朝著房間里瞄了一眼:“我家王妃娘娘呢?”
付緩緩沉了臉:“在照顧謝夫人。”
魚丸兒抿抿唇:“還是讓奴婢來照顧夫人吧?”
“不用了,謝夫人已經醒了。”付緩緩一口拒絕,將身子擋在門口,盡量地拖延時間。
屋子里“啪”的一聲輕微響動。魚丸兒面色一冷:“付夫人麻煩請讓開。”
付緩緩寸步不讓:“一個奴婢竟然也敢這樣跟我說話,王妃娘娘難道沒有教導過你規矩嗎?”
魚丸兒見付緩緩這樣反應,心中頓時疑竇叢生,顧不得什么規矩,肩膀一晃,就闖了進來。
謝娉婷半靠在榻上,瞇著眼睛看一眼魚丸兒:“看你這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像將我們當做那吃人的餓狼一般。”
魚丸兒并不搭理她,直接走向花千樹:“娘娘,你怎么樣?”
花千樹如夢初醒,搖搖頭,有些懵懂:“我的頭有點暈。”
魚丸兒一手攙扶住她,心中有些焦灼:“你們對我們王妃娘娘做了什么?”
謝娉婷“嗤嗤”地笑:“你家王妃娘娘那般厲害,我們還能將她怎樣不成?你應該問,她對我做了什么?”
花千樹穩住心神,望向謝娉婷,斬釘截鐵:“你適才對我用了勾魂攝魄術!”
謝娉婷向著她伸出手:“證據?”
花千樹瞇起眸子:“我適才昏迷之后,你們做了什么手腳?”
謝娉婷指尖拿著那根納鞋底的粗針:“我也正好想問問,適才我昏迷的時候,王妃娘娘這是對著我做了什么手腳?”
花千樹扭臉看一眼桌上,有一片沒有擦拭干凈的水漬。她拿起墨跡猶新的毛筆,面色驟然一變:“你迷暈了我之后,讓我寫了什么東西?”
謝娉婷慢慢起身,眸中帶著一抹得意:“我的眼睛五年前就受了傷,早就已經廢了,大家眾所周知。所以,你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
花千樹突然就欺身上前,一把卡住了謝娉婷的脖子:“我適才究竟寫了什么?”
謝娉婷呼吸驟然間有些困難,臉憋得通紅,說不出一個字來。
“放開她!”付緩緩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把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就要行兇。
魚丸兒雖然還受著傷,但是也不是吃素的,上前一個利落的擒拿,就將付緩緩的手別到了身后,然后簪子對準了她的咽喉。
“把東西交出來,我饒你們不死。”花千樹一字一頓。
付緩緩冷冷地望著她:“你敢殺我們?”
“我的確是不敢。”花千樹的語氣更冷:“我再說最后一遍,將東西交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花王妃看起來像是要殺人滅口啊?”門口處傳來一聲略帶著得意的譏諷聲。
花千樹轉身,謝心瀾與夜放就并肩站在門口,應當是將適才花千樹所說的話全都聽在了耳中。謝心瀾唇角微勾,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夜放蹙眉望著她卡住謝娉婷脖頸的手。
花千樹緩緩松開,謝娉婷瞬間癱軟在地上,大口地喘息,一陣急咳。這戲做得很夸張,花千樹暗自后悔,適才手下力道應當大一點,也免得她這樣辛苦假裝了。
謝心瀾冷冷地掃過魚丸兒手里的簪子:“以下犯上,看來花王妃身邊的奴才的確是囂張。”
花千樹此時反倒是沒有了適才的急迫,淡定地撣撣衣服上的皺褶:“作為奴婢,保護主子的安危,無可厚非。付夫人想要傷我,難道她要眼睜睜地看著不管么?”
她向著魚丸兒使了一個眼色,魚丸兒憤憤地松開了付緩緩。
付緩緩“噗通”一聲就給謝心瀾與夜放跪下了:“花王妃私通臥龍關總兵顧墨之,意圖殺人滅口,毀滅罪證,還請太后娘娘做主。”
謝心瀾看一眼一旁的夜放,挑眉饒有興趣地“喔”了一聲,然后裝模作樣地訓斥付緩緩:“無憑無據,休要胡說八道,壞了王妃與攝政王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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